惡魔?
倘若趙士禎真將這話說出來,定會被郭淡噴一臉。
什麼玩意?
當明軍將士大量使用那土不拉幾的近戰武三眼銃時,你咋又不說惡魔?
真將我當凱子削啊!
不遵守經濟規律得兵,那都是窮兵黷武,是不可取得。
最終郭淡隻是讓他們生產三百條新式鳥銃,運去播州更換,同時他又傳信段長生,讓他嘗試著接朝鮮,去朝鮮宣傳大明的新式火。
至於怎麼作,還得仔細商量。
話說回來,此時要大規模更換,可能也有些來不及,因為那李如鬆在得到萬曆的旨意後,立刻是馬不停蹄得奔赴攀枝花,接管與烏的戰場。
楊應龍幫了李如鬆一個大忙,他之前囤積大量的糧食,足夠守衛海龍囤三年,他原本是打算憑藉海龍囤的防工事,活活耗死明軍,但是在明軍的火炮陣下,他覺得投降要更為明知。
哪知又中了葉夢熊的計。
這些糧食全部落在明軍手裡,就不需要再等郭淡調派糧食過來,馬上可以開展與烏的戰事,他們甚至還拿出部分糧食救濟當地的百姓,可見這糧食之多,而楊應龍的金庫,自然也就為明軍的賞金。
當然,其中那些珍貴得珠寶、金子,就全都打包送給宅。
因為宅非常喜歡這些閃亮亮得玩意。
播州戰役也並未讓李如鬆過癮,因為這場戰役直到楊應龍被刺死,雙方都還沒有正式宣戰,導致這場戰爭本就沒有酣暢淋漓一說。
不是侵,也不是平叛。
到底是為何而打?
雙方士兵們都太不知道,但無所謂,有獎金,有功勞便可。
這也是唯一一場戰役中,沒有任何一個武將一戰名。
可凡事都有利弊,這場詭異的戰爭也並沒有製造太多仇恨,反而不人仇恨楊應龍,因為明軍在戰場上殺得人,可都還沒有楊應龍為了維穩殺的多,明軍真是以正義之師駐播州。
那麼仇恨也隨著楊家的覆滅而煙消雲散。
此時播州的百姓彷彿覺得戰爭已經是非常遙遠得事,但事實也隻過去大半年而已。
可播州境已經是炊煙裊裊,阡陌通,犬相聞。
說是桃花源,亦不為過。
但這一片和諧、寧靜之下,是上百萬兩得資本打下的基礎。
僅僅是風馳集團就在播州投整整三十萬兩,因為播州南臨貴、北倚重慶、西接四川,是西南地區承接南北、連線東西、通江達海的重要通樞紐。
河道尤其發達,那麼隻要控製這裡得通,就等於控製雲川貴三地的資源,郭淡是砸以重金。
如今播州境的所有港口都屬風馳集團。
不僅如此,一諾教育和周王府共同投資十萬兩,建設一諾醫學院,教學的同時,也壟斷這裡的藥材,以及生產一些筆墨紙硯。
小伯爺學院也在當地建設學院。
秦家紡織作坊也在此投資十萬兩,種植桑林。
一諾牙行更是投資二十萬兩壟斷這裡的茶葉。
周、曹達也紛紛投資數萬兩,在當地建設酒作坊。
播州的農田非常集中,糧食產量非常高,但是要將糧食運送出去,那本就非常高,郭淡就打算將這裡糧食釀酒,再運送出去,那就非常劃算。
郭淡在播州的戰略,就是靠山吃山,他不打算給播州帶去太多的製造業,九的產業都是以農業為主,其中以茶、、葯、酒、通,為播州的五大支柱行業。
原因很簡單,這些便於儲存,又方便運輸。
其實之前也有這些行業,但之前那都是小農經濟下的生產,本發揮不出播州的優勢,而如今全都是大集團駐,而當地的土司已經全部轉為大農場主,與商人合作。
他們付出的代價就是失去權力和尊貴得地位。
與衛輝府一樣,這裡建設三院製度,並且也施行了契約係。
任何人都必須向郭淡稅。
這些大集團也給當地帶來大量的先進技。
播州百姓彷彿從地獄來到天堂,眨眼間家裡的每個孩子都可以讀書,且不分男,且不用教學費,必須學習中原文化,如此纔能夠融中原。
且百姓隻要努力幹上一個月,全家就都有新服穿。
這易的本質還是以貨易貨,貨幣隻是介,這些大集團在投資當地的同時,也將自家的貨賣到播州來,如秦家紡織作坊,就運送大量過來。
當然,大家必須得996,郭淡的救濟隻是非常短暫,還不到半個月,百姓必須努力幹活,賺取一諾紙幣,纔能夠去購買糧食。
郭淡在播州的規定,就是稅和糧食都必須用一諾紙幣,拿銀子在播州是買不到糧食的,畢竟戰爭才剛剛結束,他還是控製境大量的糧食。
......
一間茶肆。
兩個老者對席而坐,彼此眼中卻充滿著複雜仇恨。
「葉夢狗啊葉夢狗,你這是為他人做嫁,白忙活一場啊!哈哈.......!」
「那我也比你李化蟲要強的多,我至得到陛下的賞識,至升發財,你呢,什麼都沒有得到,還損失好幾個縣城,你比我更慘啊!」
「我呸!我乃讀書人出,又豈會與商人為伍,倒是你葉夢狗,堂堂進士出,竟然自甘墮落,為商人所驅使,真是丟盡我讀書人的臉。」
「嘿喲!你這蟲子可真是不臉紅,你就算願意,人家商人都還看不上你。你看看我播州百姓如今過著怎樣的生活,再看看你們川地的百姓,嘖嘖,可真是天壤之別,我看用不了多久,你們四川得百姓就要求加播州。」
「你...!」
這兩個老者正是李化龍和葉夢熊這對老冤家。
他們兩個為了這播州是爭鬥多年,李化龍想以溫和手段來籠絡民心,解決播州問題,而葉夢熊卻一直堅持用武力手段來解決。
但二人的目的都是一樣,都是要將播州劃自己的管轄。
因為播州是通要衝,不管是劃四川,還是劃貴州,對於當地的經濟都是有著非常大的幫助。
然而,他們都沒有得到,整個播州都被郭淡拿下,不但如此,萬曆還將貴州、四川、湖廣等一些州縣劃播州。
可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李化龍這回來就是完那些縣城得接事宜。
心酸可想而知。
這打得是楊應龍,為何我也要付出代價。
「唉!」
對噴過後,李化龍是一聲長嘆:「也許你說得不錯,用不了多久,我四川百姓便會來到播州謀生,可我不甘心得是,我們讀了這麼多年的聖賢書,為何不如一個商人。」
葉夢熊搖搖頭道:「這我也未想明白,也許...也許這是大勢所趨吧!」
言罷,二人不心生惆悵,在這一刻,他們又是如此瞭解彼此心中的落寞,就如知己一般。
又坐得許,葉夢熊便換來店家,拿出幾張紙幣付了茶水錢。
「紙幣?」
李化龍微微一驚,道:「這是大明寶鈔嗎?」
葉夢熊搖搖頭道:「這是一諾紙幣。」
李化龍困道:「我大明百姓飽紙幣之苦,怎可能再用回紙幣?」
葉夢熊道:「你也應該知道,陛下出兵播州的錢,都是從一諾牙行借的,而將用播州稅償還,郭淡規定稅隻收一諾紙幣。」
李化龍啞然不語。
這就是一諾紙幣與大明寶鈔最大的不同,大明寶鈔是隻發不收,然而一諾錢莊卻有多種回收機製,一諾錢莊甚至要求百姓繳稅,盡量用舊爛的紙幣來繳稅,以便於錢莊幫助他們更換新鈔。
隻要能夠繳稅,能夠買糧食,那百姓為何不認。
道理很簡單,如此一來,郭淡手中擁有的一諾紙幣將是最多的,這一旦貶值的話,郭淡是虧損最大的,郭淡必定要捍衛一諾紙幣的價值。
但是憑郭淡還不夠,這需要皇帝的大力支援。
京城。
武英殿。
一場午朝正在進行中。
「參政院剛剛去到山東地區,就發現當初張居正變法,給百姓留下許多負擔,其中以火耗稅最重,不府徵收數倍得火耗稅,使得百姓是怨聲載道,且這錢並未進國庫,不知流向何。」
宅高坐龍椅之上,悲天憫人地說道。
頓時就有不人站出來,要求徹底廢除張居正的改革。
不朝臣對於張居正的恨,那真是刻骨銘心得,同時也害怕張居正的勢力反撲,必須要趕盡殺絕。
其中以言為首。
而以許國、沈一貫為首的閣臣,力保一條鞭法,他們表示雖然火耗稅未不知去向,但不可否認的是,一條鞭法確實增加國庫收,沒有一條鞭法,國庫裡麵恐怕就隻剩下老鼠屎。
雙方又是一頓互噴。
但這回宅並不到苦惱,等到他們爭得麵紅耳赤時,才開口道:「諸位卿,莫要再爭,且聽朕一言。」
眾臣不又看向萬曆。
萬曆道:「諸位卿說得都有道理,火耗稅確實給百姓帶去沉重的負擔,但一條鞭法也為國庫增加了不稅,朕有一個兩全其得辦法,可解此難題。就是授命一諾錢莊為國鑄幣,由一諾錢莊向朝廷保證,他們的幣,不會以次充好,那麼若使用一諾錢莊的鑄幣繳稅,自然也就免除火耗稅。」
申時行、許國相覷一眼。
鑄幣權也要承包給郭淡麼?
那...那我們到底還能幹什麼?
大臣們恍然大悟,轉到半天,就轉到郭淡上去了,這又是一個巨坑啊!
你這皇帝一般不上朝,上朝就專坑我們,您這也太無恥了吧!
李三才立刻道:「陛下,萬萬不可,鑄幣乃國家大事,豈可委於商人。」
張鶴鳴等人也紛紛站出來反對。
萬曆微笑道:「朕雖然出皇城,但也知道如今百姓手中的貨幣,絕大多數都非朝廷所鑄,以至於私幣、劣幣泛濫,故而纔有火耗稅。然而,朝廷現在無力鑄幣,亦無力改變現狀,若一諾錢莊能為朝廷鑄幣,此策不但便於朝廷管控,且能夠為朝廷省心省力,比起如今有何不好?」
李三才道:「陛下之意,一諾錢莊鑄幣將會朝廷管控?」
萬曆點點頭,道:「朝廷主要就是負責監督,倘若一諾錢莊鑄幣以次充好,違反契約,朝廷自然會給予他們懲罰,除此之外,也沒什麼可管的。」
李三才一陣無語。
你這算什麼管控。
可話說回來,除此之外,朝廷還需要管什麼?
哪有不是紙幣,那是金屬幣,又不是紙幣,隻要質量能夠保證,就不會存在濫發的現象,這金子想泛濫都難啊!
關鍵朝廷信譽敗壞,無力掌控貨幣,一諾錢莊若能夠整合貨幣,那麼朝廷就隻需要控製一諾錢莊即可。
朝臣們也想不出其它辦法來控製貨幣,就連由朝廷鑄幣,他們都不敢說,朝廷缺銀又缺銅,拿命去鑄幣,而且鑄好幣,不劃算,鑄劣幣,又被百姓罵。
反正左右都不是人。
沈一貫率先站出來表示支援皇帝。
申時行、許國他們也紛紛出來表示支援皇帝。
他們知道反對也沒有什麼鳥用,皇帝是拿著百姓深惡痛絕火耗稅為理由,這要反對的話,那就是與天下百姓作對,但他們又沒有更好的辦法去解決這個問題。
以前他們老是挾民心而號令皇帝,不就民心民意,經常是弄得萬曆是灰頭土臉,但當時事實就是萬曆總是想盡辦法剝削百姓,滿足自己的斂財。
他們當然有反對的理由,萬曆也因為自己不佔理,也隻能讓他們罵,這有得有失,萬曆還是看得很開。
但如今況發生了逆轉,皇帝突然跟百姓站到一邊了。
原因就是萬曆已經看不上百姓那點錢,他也不需要剝削百姓斂財,因為若算份的話,他的每年的凈收,就能夠達到數百萬兩之多,那麼他對百姓的立場自然也就發生改變。
他開始為百姓著想,反正百姓繳稅,損失的又不是他宅,是這些養尊優的大臣們。
但大臣們還沒有轉過彎來,他們還認為自己纔是百姓的代言人,導致他們現在無所適從,以前罵皇帝,還能夠助長自己的聲,現在罵皇帝,就了臣。
這......!
萬曆見到他們無所適從,心裡那一個爽,這是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又投桃報李,讓沈一貫負責免火耗稅幣的事。
李三才終於意識到,不能再跟皇帝作對,不然的話,戶部將會徹底淪為養閑人的署,步工部的後塵,那工部已經徹底淪為二流部門,河道、軍備都漸漸離工部,無油水可撈,自然也就沒啥權力。
貨幣這種事怎麼都應該由戶部來管。
結果就因他反對,沈一貫支援,萬曆就直接給沈一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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