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萬曆心裡也很著急,因為他現在已經是手握大權,朝中大臣已經是難以阻止他的決議,可是他沒有想到出得朝堂,他的重拳就彷彿打在一團棉花上麵,總是覺使不上力。
這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啊!
曹恪其實就看到了這個問題,這一拳看上去雖然很猛,但是牽扯到的人和利益,實在是太廣了一點,每人分擔一點,那就如春風拂過一般,完全看不到效果。
因此他才建議從鹽、茶、酒著手,那樣的話,就有明確的件,就能夠做到拳拳到。
鹽、鹽商主要集中在兩淮,雖然勢力強大,但也就那一塊,皇權加上郭淡的財力,是可以將鹽利都收囊中的。
郭淡雖然沒有採用曹恪的策略,但他的策略大致方向跟曹恪也差不多,就是集中力量先將山東給擼平了。
大家思路都差不錯,第一,減稅。第二,集中優勢力量,逐個擊破。
二者的區別就在於,曹恪的策略最終是將新政普及全國,如果能夠極大的增加鹽稅、茶稅、酒稅的稅,朝廷就有足夠的底氣,去減輕農民的負擔。
郭淡的策略主要是側重張皇權,是不備普及得,山東減免一百萬兩的稅,他直接都可以拿錢補上,話說回來,花銀子去買糧食,比收稅更加便宜一下,收稅損耗太大,但要是多兩個州府,他也負擔不起。
萬曆在決定採納郭淡的建議後,就立刻召開閣會議,表示將在山東六府十五州全麵推行新政,其中包括東昌府、濟南府、青州府,登州府、兗州府,萊州府。
而當閣臣聽到他要減免山東今年的一半稅糧,嚇得是魂不附。
您這簡直胡搞。
改革是為了改善國家財政,你倒好,不增反減,以減稅為代價來推行新政,那換誰上去都行,這是毫無技含量的。
但隨後萬曆就表示,國庫稅是不會,這一百四十萬石糧食由朕來填。
閣臣們聽得是目瞪口呆。
向來一不拔的鐵公宅,竟然要幫百姓繳稅。
我們是在做噩夢吧!
如果萬曆真的要自己拿錢出來填,那他們也沒什麼可說的,皇帝要幫百姓稅,關你們屁事,又沒有你們一文錢。
不過申時行他們還是再三勸皇帝要考慮清楚,年年讓你來填,你不一定會堅持下去,雖然你的信譽也不怎麼樣,但是去年兩仗讓你的威漲了不,到時你若失言百姓,這後果是可大可小的。
你會讓天下人恥笑的。
他們雖然說得非常有道理,但是在金錢方麵,萬曆更願意相信郭淡,還是堅持己見。
閣也隻能從命。
會議結束之後,閣臣們從大殿中出來,個個都是一臉蒙圈。
不可思議啊!
「說句大逆不道得話,我還真不相信陛下會拿錢出來補上這一筆缺失。」
許國是直搖頭道。
財貨萬曆,已經是深人心。
「那可不一定。」
王錫爵突然言道。
許國疑地看向王錫爵。
王錫爵微微笑道:「你們難道不覺得這一招似曾相識嗎?」
申時行點點頭道:「不錯,這與當初郭淡拿出百萬兩來補衛輝府是大同小異啊。」
王錫爵道:「但若沒有那一場鬥爭,就沒有今日的風馳集團。不過我想不明白得是,顯然,恪兒他們的計劃要更加合理一些,利用整頓鹽稅、茶稅、酒稅來補充國庫,如此一來,就能減輕新政所帶來的負擔。」
申時行搖頭嘆道:「郭淡的招數著實令人看不懂啊!」
這純粹就是資本玩法,拿錢換取權力,權力再回饋他們金錢,王錫爵他們雖然都非常聰明,但也難以理解,這跟以前的套路是完全不一樣的,是另一種政治路數。
其實就連當初那場補大仗,他們至今都沒有想明白,郭淡到底是怎麼打贏的。
然而,在東閣等著得曹恪,以為今日討論鹽稅的事,可結果卻令他大吃一驚。
郭淡竟然沒有採取得他的建議,而且這個建議顯然還不如他的建議。
他的建議是先得再補,而郭淡的建議是純補。
從經濟的角度也不劃算啊!
他並沒有到失落,而是到困,他研究衛輝府這麼多年,此次計劃完全就是據郭淡的行事作風來製定的,跟他自己倒是沒有關係,他是有十足的把握,但郭淡竟然不用,而且還採取一個看上去更笨得辦法。
他對此充滿著困。
於是他立刻去到一諾牙行,向郭淡問個明白。
「曹院長的建議,確實非常不錯,但曹院長忽略了一點。」
「還郭顧問賜教。」
曹恪非常虛心地拱手請教道。
郭淡笑道:「就是時間本問題。我跟你講一個故事吧。有一個富豪在路上掉了一兩銀子,當銀子落地時,他就已經知道,但是他看都沒有看,就直接走了,路人提醒他掉了錢,但他卻笑著說,我彎撿錢的時間,就足夠賺取一百兩。」
曹恪愣了愣,道:「這怎麼可能?」
「故事是誇張了一點,但就是這麼一個道理。」郭淡笑道。
曹恪兀自困道:「請恕在下愚鈍,在下還是不太明白。」
郭淡道:「我仔細研究過曹院長得建議,就鹽稅來說,如果我要整合兩淮的鹽商,至需要拿一百萬兩出來,至至也要花兩年時間,但是得到的利潤是多呢,最多最多也就兩百多萬兩。
但是兩年時間,一百萬兩的本,以及我全部的力,足夠我賺幾百萬兩,我將這時間空出來,拿出利潤中的五十萬兩來,就能夠讓新政在山東普及開來,那我為什麼要廢這力。」
還...還能夠這麼算?
曹恪聽得是目瞪口呆。
郭淡笑道:「曹院長,若要研究現在的我,就需要時時刻刻考慮到我的收問題,天下賺錢的買賣多了去,故此要想說服我,必須要準確的告訴我,這一筆買**其它任何買賣都賺錢。」
曹恪道:「可是同樣的辦法肯定無法在江蘇、湖廣地區施行。」
你這辦法也就是欺負一下山東,河南你都不敢試,更別說那國家糧倉江蘇。
郭淡嗬嗬道:「萬事開頭難,我都將最難的部分解決了,我覺得不能奢求我做太多。」
曹恪卻非常直接道:「可是沒有郭顧問的支援,事事都非常難。」
「多謝曹院長的誇獎,但這我可不起。」郭淡搖搖頭,又道:「不過有句話說得好,船到橋頭自然直,不邁出第一步,永遠活在自己計劃之中,到頭來也隻是一場空,很多事隻有邁出第一步,才知道今後的路該怎麼走。」
曹恪沉許,拱手道:「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多謝郭顧問賜教。」
「不敢,不敢。」
......
這曹恪走後不久,寇涴紗便拿著一份資料來到辦公室。
「這是有關臨清資料。」
寇涴紗將那份資料遞給郭淡,道:「這臨清雖然隻是一個縣,但是目前全國上下,除衛輝府之外,臨清得商人是最多的,以前就不,近年隨著衛輝府的崛起,臨清也是更上一層樓。
臨清的城鎮市民才六萬多,可常駐當地的商人卻也六萬多,我們在山東的勢力也主要集中得臨清,故此臨清的三院建設也是最快得,在臨清隸屬的東昌府推行新政,我們可以提供許多幫助。
最難的可能要屬濟南府,因為當年為了與倭寇作戰,當地有許多衛所,軍部勢力在當地非常大。」
郭淡道:「此事陛下也跟我提及過,陛下會派人去統管當地的衛所,不過鑒於我們海上力量已經型,今後也不需要這麼多衛所,到時還會大規模裁減,那些士兵也將會被召我們的海盜大軍中。至於倭寇麼?嗬嗬,今後能夠上岸就算他們贏。」
頓了下,他又道:「這事不需要我們太上心,給參政院那邊去乾,花錢的是我們,幹活的也是我們,那還要他們幹什麼,這兩日我理完手頭上得事,就得去一趟衛輝府,落實一些戰後得事務。」
......
而那邊曹恪回去之後,就將郭淡的意思告訴了申時行。
「彎...彎撿錢的功夫,就足以賺取百倍之利?」
申時行震驚地看著曹恪。
曹恪點點頭,道:「大概是這麼個意思,他嫌我的計劃太過耗時耗力,還不如直接給錢來得劃算。」
申時行不可思議道:「一年五十萬兩都不放在眼裡,他一年不得賺好幾百萬兩,這都已經超過國庫的白銀稅。」
曹恪道:「如果算上份的利潤,他每年所得可能真不比國庫。」
申時行猛然醒悟。
時代也許是真的變了。
當一個私人擁有如此強大的財力,那他到底能夠幹什麼?
這他們都無法想象。
既然無法想象,就還是別想了,申時行又向曹恪問道:「你自己怎麼看?」
曹恪道:「我們隻能依靠郭淡,否則的話,是不可能功的。」
事實已經證明政治手段是無法推這種規模的改革,隻能依靠郭淡這一剛剛崛起的勢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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