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這回陛下是真的下定決心變法啊!」
王錫爵是十分激道。
陳有年也是直點頭,「我們一定要竭盡全力,決不能辜負陛下的期。」
關鍵還是萬曆這一番話,深得他們的認可,並不是說要對付誰,隻不過事求一個公平,一方麵充盈國庫,一方麵減輕百姓負擔,這都是他們的政治抱負啊。
他們當然非常開心。
這就是「千裡馬遇見伯樂」的快樂。
沈一貫瞄著他們,心裡十分懊悔,早知皇帝要親自下場,自己真應該去衝鋒陷陣,這回好了,風頭全讓王錫爵和陳有年搶了。
「申首輔...咦?申首輔呢?」
王錫爵突然左右張,發現申時行突然不見了。
許國嘀咕道:「方纔都還看見他站在那裡的。」
不過他們也沒有在意,一邊聊著一邊出得武英殿。
他們萬萬沒有想到,申時行此時正站在萬曆麵前。
就連萬曆都有些詫異。
「陛下,臣年事已高,難以在理繁重的政務,為避免耽誤陛下的宏圖大業,願陛下恩準臣告老還鄉。」
申時行躬言道。
萬曆愣了愣,旋即笑道:「卿先免禮。」待申時行直起來,他才問道:「卿可是因為朕將改革之事予王錫爵,故而才向朕請辭吧。」
申時行立刻道:「回稟陛下,老臣絕無貪圖功勞之意,隻不過老臣自知難以在此事上麵,為陛下分憂,同時,老臣認為由王錫爵作為首輔推改革,將會事半功倍,有助於陛下的宏圖霸業。」
因為此次改革,從頭到尾,他就沒有怎麼參與,閣方麵都是王錫爵出麵,但是王錫爵畢竟不是首輔,要進行這種大改革,首輔加持,要更加名正言順,於是申時行就想退位讓賢。
其實他也早就想退居二線,這幾年也都是王錫爵、王家屏在推改革。
當然,他退居二線,也不代表他真的回家務農,他現在退下來,王錫爵、許國可都是他的人,沈一貫也與他保持切的關係,再加上那邊曹恪也開始冒頭。
他可以坐在後麵遙控指揮。
萬曆笑著點點頭道:「卿的一片忠心,朕瞭然於心,但是,若閣沒有卿坐鎮,朕也不見得會推此次改革,正是因為有卿在,朕才無後顧之憂,還卿能助朕一臂之力啊!」
申時行愣了下,旋即躬行禮道:「臣願為陛下肝腦塗地。」
他明白了,萬曆還就是希他別管這事,而原因自然就是防止出現下一個張居正,因為萬曆知道申時行的格,比較和,而王錫爵剛負氣。
申時行繼續擔任首輔,由王錫爵出麵改革,那凡事都有迴旋的餘地,他也可以通過申時行去掌控王錫爵、陳有年。
可見萬曆這回是做足功夫。
......
皇帝站出來推改革,那不改也得改。
朝中發對聲立刻小了不。
關鍵萬曆說得是冠冕堂皇,就一句話,「富人多繳稅,窮人繳稅。」
這句話不管放在哪個時代,你都不能去反駁。
朝中大臣們也都不傻,要是反對這句話,那豈不是天下人為敵,畢竟天下多半都是窮人啊!
大家也隻能高呼陛下聖明。
當然,他們可沒有這麼輕易屈服,高呼聖明隻是是先將皇帝安置好,你絕對是聖明的,你說什麼都是對的,你先坐在那裡別,但是王錫爵他們可不見得是聖明,他們有自己的小心思。
大家都在等,等王錫爵他們改革方案,然後再反駁。
這場慣用得套路。
王家屏、陳有年他們自然也都明白,這一場戰役才剛剛開始。
戶部。
「陛下已經言明,隻求一個公平,我相信隻要我們真正做到公平,那他們也無話可說。」陳有年是正氣凜然地說道。
王錫爵卻是搖頭道:「可這公平說來容易,但要真做到完全公平,我看也是非常難的,讓他們都心服口服,幾乎是不可能的,我們隻能儘力而為。」
曹恪道:「二位大人,何不請郭顧問前來相助?他在公平方麵,還算做得不錯。」
「那小子......!」
王錫爵怒其不爭地罵得一句,又無奈道:「他向來就不喜歡朝廷合作,要跟他去談,他就會將這場改革,變一場**得易。」
經過這些事,他深刻得明白,郭淡不太願意跟他們合作,除非跟著他的路數走,否則的話,他也隻能提供一些技上的支援。
李三才也道:「如今大臣們反得就是郭淡,要是讓他參與進來,隻會引來更多的反對聲。」
曹恪尷尬地點點頭。
王錫爵突然看向曹恪,問道:「員外郎,你對此有何想法?」
曹恪一怔,遲疑許,道:「下以為當初張閣老改革,雖有一些弊病,但也確實增加了國庫稅,以及減地方府得苛捐雜稅,那我們何不進一步改良。」
王錫爵問道:「如何改良?」
他之前有些不爽張居正剛愎自用,但他同時他也對張居正改革政策表示支援。
他不介意站在張居正這個巨人的肩膀上。
曹恪道:「比如說,張閣老將部分丁役攤田畝,此策見效極快,但並不徹底。而當今不百姓匿名藏,躲避稅收,導致戶籍混,朝廷難以統計出的總戶丁數,地方員便可增減戶丁,匿稅,朝廷何不徹底將丁役攤田畝,朝廷今後隻據田畝來收稅,如此一來,就是田畝多得人就多稅,田畝得人就稅。
這人是可以藏的,但地是藏不了的,上回張閣老已經清丈土地,朝廷也不需要再廢多大的力氣,如此亦可讓百姓更加自由,促進工商業發展,以及徹底杜絕府奴役百姓的道路。」
陳有年聽得眼中一亮,道:「你繼續說下去。」
曹恪又道:「還有關於折銀稅,其實這個問題在張閣老還活著得時候已經出現,折銀稅導致銀貴穀賤,這反而加重百姓的負擔,下認為關於這一點,可以與郭淡合作,因為一諾保險是需求大量的糧食,朝廷可以與郭淡合作,將糧食就地賣給他,折算銀兩通過一諾錢莊匯京城。」
李三才道:「郭淡可不見得會答應。」
曹恪道:「如果朝廷扣除運輸、管理等費用,以低於市場價的價格賣給他,下以為他可能會答應的。」
陳有年、王錫爵相視一眼,皆是微笑地點點頭。
這個方案是值得商量的。
而此時郭淡早已經帶著全家老小一塊去到賽馬區那邊度假,如今這城裡是非太多,連晨跑都會被人打擾,郭淡索就去賽馬區一邊度假,一邊工作。
其實他的作用暫時已經發揮得差不多了,他已經將自己變一個選擇,起到一定的威懾作用,至於接下來到底該怎麼辦,那就看宅的意思。
他若做太多,那反而會搶了宅的風頭。
啪!
郭淡揮出一桿後,不鬱悶地搖搖頭,又看向邊的徐姑姑,道:「居士,我聽說最近有不人上門提親啊!」
徐姑姑當即鄙視了他一眼:「上回你就是用這一招贏過一回,這回我可不會上你的當。」
話音剛落,就聽得一聲嘶啞地喊。
「臭小子!」
郭淡、徐姑姑偏頭看去,隻見張元功、李功往這邊殺來。
「不是吧,都追到這裡來了。」
郭淡苦惱地了額頭上。
徐姑姑小聲道:「他們二人即是權貴,但同時又有軍部背景,他們不至於跟你鬧得魚死網破,你也莫要將他們得罪了。」
郭淡笑道:「這我知道,咬人的狗是不會的,比如說那東廠頭頭。」
徐姑姑莞爾不語。
待二人走近後,他和徐姑姑立刻向二人行得一禮。
郭淡又是笑道:「英國公、襄城伯,可真是巧啊!」
「巧什麼巧。」
張元功哼道:「你可別忘記,這可是老夫的地,難道你已經認為這地是你的囊中之了嗎?」
郭淡嗬嗬道:「英國公似乎話裡有話啊!」
李功冷笑道:「郭淡,咱們平時可是井水不犯河水,你這一回是踩過界了。」
「襄城伯此言差矣。」郭淡搖頭道:「這事可不是我挑起來得,是你們先要求朝廷重農抑商,我作為商人當然得反擊,是你們先踩過界的。」
「你小子可真是越來越目中無人了。」
張元功諷刺道:「你一個小商人,你憑什麼反擊,老夫倒是願聞其詳啊!」
徐姑姑暗自一笑,你們難道還不知道,這廝早已不是當初那個小牙商,不過現在知道,也為時已晚啊!
郭淡笑道:「雖然我非常尊重二位,但不代表我會為了這份尊重,而放棄自己的利益,我反擊得手段可多得很,其中最簡單得一招,就是我隨便扔個一百萬兩出來收買人心,甚至你們邊的人我都能夠收買。」
張元功皮子哆嗦了一下,這小子不一百萬兩,這誰玩得起,咬牙切齒道:「收買人心,你是想造反麼?」
郭淡嗬嗬道:「我不在乎你們是怎麼想,隻要陛下相信我就行了。」
「你......!」
張元功氣得差點沒有腦淤。
前都在萬曆手中控製得,他能扔出一百萬兩,肯定是萬曆允許的。
李功笑道:「那你現在為何待在這裡,你難道不知道王錫爵他們正在籌備改革事宜嗎?」
郭淡搖頭道:「我對朝廷改革是沒有任何興趣的,我也不反對多繳稅,但得有理有據,若想讓我當這冤大頭,那我必然會做出反擊的。」
稍稍頓了下,他又道:「英國公,襄城伯,其實我們之間並沒有任何利益衝突,且一直都合作愉快,都是有些人從中挑撥離間,我們若自相殘殺,那肯定是漁翁得利啊。」
張元功、李功相視一眼,神緩和了幾分。
如果郭淡不讓朝廷將權貴的特權給他,他們之間是不存在利益衝突得,反而一直合作愉快,再加上目前朝中也不沒有再提這事,他們估計這可能就嚇唬一下他們,正巧得知郭淡來此,就過來試探一下,看看這小子到底是想幹什麼。
郭淡又笑道:「若是晚輩有得罪之,二位亦可用這捶丸來教訓晚輩一番。」
「這可是你說得。」張元功立刻舉球來。
郭淡趕忙後跳一步,道:「英國公,我的意思是較量兩局,不是拿球打我。」
張元功放下球來,指著郭淡道:「好,今日老夫便好生教訓教訓你這後生。」
一旁的徐姑姑突然醒悟過來,低聲道:「我們這一局還沒有打完。」
郭淡道:「大敵當前,先一致對外!」
真是一個無賴!
徐姑姑無奈地一翻白眼。
......
武清候府。
「陛下這回之所以要改革,那是因為你們平時總是盯著郭淡,可誰都知道,郭淡的錢就是陛下的錢,換而言之,陛下每年那麼多稅,而盯著郭淡的人,卻都不用稅,這陛下心裡能舒服嗎?」
馬監大太監高啟向李高言道。
「原來如此。」
李高點點頭。
他們目前行還算是低調,那隻是因為他們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皇帝為什麼突然要改革,而之前毫無預兆。
如今可算是明白過來。
但是這個理由卻令人哭笑不得,隻覺這皇帝還沒有長大,完全意氣用事啊!
坐在一旁的平江伯陳胤兆甚覺冤枉道:「我們可沒有盯著他郭淡,是那些科道在盯著郭淡。」
高起道:「陛下可不會管這些,我勸你們還是點錢上去,平息陛下心中的怒火。」
李高點點頭道:「是,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那我就先告辭了。」
「公公請稍等!」
李高趕揮揮手,一個下人立刻拿著一個珠寶盒上前來,李高又是笑道:「這幾日勞煩了公公,一點點意思,不敬意。」
高起也沒有客氣,向邊的小宦使了個眼,那小宦立刻接過來。
「告辭!」
等到高起走後,陳胤兆便道:「侯爺,高公公都這麼說了,那咱們就點稅上去,陛下可不會總是惦記著這事。」
「你糊塗呀!」
李高神一變,冷笑道:「倘若陛下缺錢,那咱們當然是義不容辭,但現在是王錫爵、陳有年他們要進行改革,若讓他們得逞,那他們可不會讓咱們好過得。」
陳胤兆問道:「不知侯爺打算怎麼辦?」
李高嘆了口氣道:「其實這招我早已經想好了,隻是我不想惹這麻煩,可他們偏不放過咱們,那咱們也他們一點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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