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日本的來襲,宅的心態是真的相當輕鬆,並且十分期待。
如今宅已經被郭淡給帶偏了,凡事皆從利益角度去考慮,隻要打仗能夠賺錢,那當然打,況且都還是在別人家打。
其實之前他都還跟郭淡商量過,是不是要趁機出售火給日本。
日本有銀子,購買力更強。
朝鮮到底還是貧瘠了一點。
郭淡是真的很想這麼做,他甚至都安排了人去打探日本的火市場。
但是幾番商量之後,他們又害怕日本在得到大明的火,可能會因此退,不打算侵大明。
我這要跟你打仗,而且是正兒八經得那種,你卻反過來還賣火給我,這擺明就是辱我,那我還打個屁啊!
火賣了,結果這仗又不打了,那可就尷尬了。
另外,也擔心朝鮮會對此不滿,畢竟朝鮮是大明的藩國,說好的父如山呢?
權衡利弊,顯然打這一仗,要比多賣這點火賺得多。
那就不賣了。
不過這訊息,萬曆一直都瞞著的,大家的力都還是放在國發展上麵,這海糧的京,也正式拉開了京城糧食商品化的程序,隻要進商品化,資本就將是如魚得水。
以前郭淡跟那些大士紳是好說歹說,人家都還是一臉鄙夷。
可如今郭淡連聲都沒吭,也沒有任何針對他們的舉,大士紳們反而都變得老老實實,對寇涴紗都不太敢大聲說話。
簡單來說,如果北直隸所有的糧食都直接外麵進口,北直隸的整個農業必然崩潰,他們連個屁都不是。
他們哪裡還敢囂張。
那麼這也為在北直隸推行新政打下基礎。
因為反對新政的主力就是這些大士紳們,但是現在他們顯然製於人,如果一諾牙行不與他們合作,直接壟斷整個糧市,他們就徹底沒得玩了。
不經意間,大勢已定。
要是完全從政治角度去搞,那得多廢多力。
不過相對而言,南直隸的糧市顯然要更加重要一些,故此郭淡暫時也無暇顧忌去北直隸。
另外,這新政普及,已經是大勢所趨,不可逆轉,就是時間的問題,郭淡也不太擔心這些。
如今最為關鍵的是如何整合市場。
一諾保險在利用一諾幣與自耕農打好關係之後,終於推出價格保險,聽著是保險,但其實是為自耕農提供糧食銷售渠道,保證自耕農在市場上擁有競爭力。
但這立刻引起大地主的防備心理。
因為一個鄉村是由自耕農和大士紳、大地主組的,自耕農對於士紳、地主還是有依附的,如今一諾保險的介,就讓自耕農更加偏向一諾保險,削弱士紳、地主在鄉村的權力。
於是乎孫賀天等大地主就來到一諾牙行。
「郭顧問,你這價格保險是什麼意思?」
孫賀天疑地看著郭淡。
郭淡是一臉歉意道:「真是非常抱歉,我這都是臨時決定的,未來得及通知各位,對不住各位,但...但我這都是被的。」
「被得?」
陳三元錯愕道。
郭淡點點頭,嘆道:「這都是被那王錫爵的《新城區計劃》給的,關於這份計劃書,簡直就是無恥至極,我也從未厚無恥之人。你們都是知道的,那些商人是我請來得,他們的合作也都是我們牙行促得。
而當初我們之間也都商量好了,由你們驅逐佃農來城裡,然後我們商人雇傭他們,你們控製鄉村,我們控製城鎮,大家合作愉快。可結果呢?我們得到了什麼?什麼也沒有得到。TMD......!」
「你現在是大明財政顧問,這市井言就不要經常掛在邊。」一旁的徐姑姑打斷了郭淡的話。
「抱歉!抱歉!我這不都是被氣的麼。」
郭淡訕訕一笑,又向孫賀天等人道:「如今府憑藉著《新城區計劃》接管了這一切,那些百姓對他王錫爵是恩戴德,可實際上是我們商人給予那些百姓帶去生計的,憑什麼呀!」
孫賀天他們聽得稍稍點頭,皆是同的看著郭淡。
真的值得同。
目前確實是府獨領風,一諾牙行都好些天不吭聲,彷彿自閉了一般。
「今日他們可以搞《新城區建設》,明日他們也能搞《新農村建設》,我決不能讓他們繼續竊奪我們的勝利果實。」郭淡是一臉憤怒,道:「故此我決定先發製人,推出價格保險,贏得自耕農得支援,而且這對於各位也是非常至關重要的。」
孫賀天忙問道:「此話怎講?」
郭淡道:「由始至終,都是府在控製糧價,但是府隻懂穩,其餘的什麼都不懂,但據市場發展而言,糧價稍微上漲一點,其實有利於發展的,就好像如今這樣,糧價是稍微上漲了一點,百姓不但沒有怨言,反而市場變得更加繁榮。」
在坐的大地主們,是齊齊點頭。
你說得太對了!
目前農場品是一路高歌猛進,因為吃糧的人變多了,再加上一諾幣的宏觀調控,農市真是一片繁榮,而他們剛剛完轉型,為其中最大的益者。
這也是為什麼他們如此張價格保險,因為他們本想藉此一舉將自耕農也都納麾下,結果卻被郭淡捷足先登。
又聽郭淡繼續言道:「但如果我不這麼做的,府在整頓商業之後,很快就會想辦法控製鄉村,如今得自耕農缺乏市場競爭,那王錫爵是老巨猾,我預算他極有可能藉此來控製自耕農,一旦自耕農都跟著府走,糧價必將也是府說了算,到時我們將製於人。」
「原來如此!」
陳三元麵駭然,道:「幸虧郭顧問先想到這一步,不然的話,這後果不堪設想啊!」
孫賀天也道:「這府又不懂做買賣,府若是控製糧價,隻會越搞越糟。」
「可不是麼。」
郭淡道:「故此我推出價格保險,以此來幫助自耕農銷售糧食,但一諾保險並不會去開店賣糧食,我們還是會與各位合作的,大家統一出售,以此來控製糧價,基於價格保險,我們將會不惜一切代價,保證這糧價不會下跌,若是不賺錢,誰還會賣糧食啊!」
「那是,那是。」
孫賀天笑嗬嗬點頭道:「與郭顧問合作,我們都非常放心。」
其餘人也紛紛點頭附和。
他們突然意識到,價格保險是保證糧價不下跌,這當然是有利於他們,而對於府的話,糧價上漲是不利於他們的政績,府從始至終,都在儘可能得低糧價,相比較起來,他們當然更願意跟郭淡合作。
可話說回來,對於他們而言,最好的狀況,是他們自己去兼併土地,控製所有的糧食。
但是郭淡說得也是非常有道理,府極有可能會介鄉村,他們也都知道,府正在與郭淡競爭,那麼郭淡先下手為強,自然也是理之中的事。
而他們已經倒向郭淡,且又無力與府競爭,就現實出發,最好的結果,就是由郭淡來控製。
殊不知這價格保險,防得就是他們這些大地主。
因為郭淡並未承包南直隸,不像衛輝府,在衛輝府郭淡可以借法院來控製糧價,在這裡可是不行的。
而在此之前,地主與府都是合作關係,雖然此時兩邊分手了,但誰能夠保證將來他們不會複合,如果他日府與地主又展開合作,並且控糧價,那商業就會變得非常脆弱。
資本一定要介糧市,為資本護航。
徐姑姑對於郭淡這方麵的口才,已經是見慣不怪,因為他對於利益的分析,淩駕於所有人的之上,他總能找到一些有利於自己的利益關係,然後就隻說這一麵,大家很容易就被他給洗腦了。
不過對於郭淡出口臟,倒是有些不滿,等到孫賀天他們離開之後,便道:「王錫爵又沒有得罪你,你至於這麼罵他嗎?」
郭淡笑道:「夫人,我敢拿自己的信譽來保證,這期間那王錫爵在背後肯定沒有罵我,隻不過他比較有文化,可以四個字四個字得罵,聽著不讓人反,而我文化稍微差了一點點,隻能用三個字的,我其實吃了沒有文化得虧,但本質上是沒有區別得。」
他如今是在利用王錫爵,但王錫爵肯定也在利用他的威脅,那裡能有好話嗎。
大家半斤八兩,誰也別說誰。
徐姑姑抿一笑,輕輕點頭道:「你說得也有道理,隻不過這一字之差,可真是天壤之別啊!」
郭淡嗬嗬道:「效果一樣就行。」
這時,突然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三娘?」
徐姑姑愣了下。
來者正是楊飛絮。
郭淡也愣了下,但旋即便笑道:「看來烏那邊要出結果了。」
楊飛絮如今唯一的任務,就隻剩下烏,本來還負責江西,但目前江西已經被王錫爵接管,若是烏還沒有出結果,楊飛絮肯定不會麵得。
楊飛絮點點頭道:「方纔那邊傳來戰報,烏已經發生了,烏的三個邦,相繼獨立,並且起兵反抗那莽應裡的統治,而那所謂的烏王國已經瀕臨崩潰。」
郭淡與徐姑姑隻是相視一眼,都顯得非常淡然,因為這一切都在預計之中。
這雖然是計劃中得,但這更多是小國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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