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當郭淡從屋出來時，突然發現楊飛絮一如既往地背靠門口得樑柱上。

笠麵一喜，「三娘，我還以為你.....？」

楊飛絮卻不理他，而是向郭淡道：「你是要離開這裡了嗎？」

「嗯。」

郭淡笑著點點頭，「畢竟我已經功離間了你們的，圓滿完任務。」

楊飛絮徑自往外麵走去。

笠低聲道：「郭淡，三娘......！」

「遠比你想象中的要堅強，不用送了，告辭。」

郭淡微微頷首，然後便走了出去。

笠愣了一會兒，突然啞然失笑。

來到衛所外麵，郭淡追上楊飛絮，笑道：「真是沒有想到你這麼快就能夠調整過來。」

楊飛絮道：「我天天跟在你邊，但卻對此毫不知，也萬萬沒有想到，那麼東廠也不可能能夠想到，可見你的策略是功的。」

「多謝誇獎。」

郭淡笑道：「所以你也贊我的想法。」

楊飛絮道：「也許真的如你所言，是一個年邁的老人，但我，但我永遠都是一名錦衛。」

郭淡點點頭道：「雖然這種楊飛絮現象，就是我所言的固化，錦衛的世襲，導致錦衛無法煥發新生，但是我完全支援，如果你不是秉持著一個錦衛的原則，你也不會這麼恪盡職守。」

楊飛絮突然看向郭淡道：「為什麼你今日要告訴我真相？」

郭淡笑道：「我始終相信價值換的理念，若隻是讓一方一味得付出，這種合作是得不到長久得。我知道你對於保護我並不興趣，你是另有所圖，這是對的，幹活就得索取回報。

但就目前來說，都是你在付出，而你並未得到你想要的。你現在已經知道，其實在我邊已經出現一個報網，但是我邊還缺乏一個負責聯絡的人。我想你對此應該非常興趣。」

楊飛絮眼中閃過一抹喜，道：「既然是我應得的，那我也沒有必要跟你說謝謝。」

郭淡道：「牙行每個員工在領取酬勞得時候，雖然那是他們應得的，但他們都會向我說一聲謝謝，這隻是家教問題，哦，對不起......！」

「謝謝。」

楊飛絮瞪著郭淡吐出兩個字來，旋即又想起郭淡好像也是半個孤兒，道：「論家教，你也不見得比我好。」

郭淡長嘆一聲：「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

......

其實楊飛絮猜測得非常對，東廠是萬萬沒有想到，郭淡的重振錦衛計劃，隻是一個幌子，他本就沒有想過在這方麵跟張鯨較勁，可憐得張鯨還蒙在鼓裡，盯著郭淡的一舉一。

但這並不能說張鯨愚蠢，或者說郭淡聰明。

任何一個在世界百強公司擔任總經理的人，是絕不會想著去一個小作坊擔任主管。

除非你知道這個小作坊在不久得將來，會為世界數一數二得大公司。

但這又是難於上青天，可能隻有0.000001%的幾率。

也許就算告訴張鯨，張鯨都不太會在意，因為他不會認為未來的報會從統治階級轉向民間，轉向商人，轉向作坊，轉向海外。

換而言之，郭淡要以這種方式來對東廠進行彎道超車，他首先要讓這些訊息變得更有價值。

這是多麼不可思議。

但是對於郭淡而言，他寧可這麼乾，他也不不願意從權力爭奪得角度去跟張鯨鬥爭，因為那不是他擅長得，雖然他也學了一些，但他肯定不是張鯨得對手。

而他如今就在為此努力著......。

第二日，《大鬧天宮》連環畫版終於在各大書店登陸，不，應該說基本上在書店還未開門前，就已經售空，就連第二批也已經預定都滿了。

可就在同一天，柳家也對外公佈了關稅。

關於到底收多關稅，是不能給各地牙自己去決定的，必須要先訂好，哪怕是不周全，也得由中央下達命令，因為牙想秉公理，也沒有哪個能耐。

當然，這一份關稅報告在年前就已經通過閣的批準，大臣們也都已經知道了，這一回隻是對外公佈。

蓋因當初朝廷就是讓牙負責修訂關稅，朝廷隻是負責審批，所以這回朝廷讓牙來公佈關稅，除了不太想多跟五條槍打道之外，主要還是想藉此給予牙一定的權威。

而如今隨著天氣漸漸變暖，商人們自然也開始活起來，這新年新氣象，朝廷也希從年初就全麵執行新關稅法。

關稅公佈之後，在一定程度衝擊了《大鬧天宮》的熱度。

京城的大富商們哪裡還有心思看《大鬧天宮》。

牙行。

「賢侄，你看看，你看看，這準個什麼事？」

周激道：「從京城運出去的貨，不管運往哪裡，不管是什麼貨，至都要徵收兩的稅，這幾乎是之前得五倍多啊！」

曹達問道：「賢侄，這報紙就是從五條槍印刷得，你事先不知道嗎？」

「五條槍可是有保協議的，否則的話，誰還敢找我們來印，我事先是真不知道，就是知道，我也不能說出來得。」

郭淡放下報紙來，道：「但是從各地運往京城的關稅減不，這對於我們在衛輝府的作坊是非常有利得。」

「那隻是說得好聽，其實本就沒有減。」

曹達道：「那隻不過是省去了本就不應該收得稅，而那些稅，咱們平時也的，可同時那些名貴綢緞、珠寶、名貴木材，哪怕是運來京城也得比以前更高得稅。」

他們都是有背景的人，每年都得孝敬上麵，不是什麼人都可以征他們的稅，即便征，那些孝敬可也不能啊！

秦莊點點頭道：「而那些錢跟國庫其實也沒有什麼關係，所以哪怕隻算貨進京城的關稅，對於國庫而言，可也增加了不。」

胡淵嘆道：「不得不說，這柳老爺子也真是名不虛傳，這番關稅設計的著實巧妙，表麵好像降低了關稅，但實際上國庫收卻增加了，難怪朝廷這回恁地重他。郭淡，我看你這回是遇到對手了。」

朝廷這麼徵稅得理由，就是咱們京城人口眾多，許多商品和原料都依賴於進口，包括糧食，你若還要往外麵運，這顯然不利於京城的發展。

真正的設計師郭淡隻能自嘲地笑道：「我從來不缺對手。」

周哭無淚道：「這些就先別說了，我事先以為他們隻是專門針對衛輝府，不曾想他們會連京城都這麼嚴格，我這剛好有一批酒要運往南京，這我可怎麼辦？這酒他們可是要征四的稅呀。」

京城本就缺糧食，缺酒，而酒又要耗費糧食，所以酒是征雙重稅。

加上四得稅，再運往江南，幾個人喝得起啊！

秦莊道：「我以為京城之稅，還算是非常公平，對我們的影響還不是很大，關鍵還是衛輝府，如今衛輝府的商人肯定都是人人自危，因為許多原料都會被徵稅，賣出去還得被征一道稅。」

郭淡點點頭，道：「我近日馬上會去衛輝府，你們也一塊去吧，這時候我們要團結一心。」

「那我的酒怎麼辦？」

周可憐兮兮道。

郭淡道：「先放在京城賣吧，四得稅，你要運去江南，除了虧損路費以外，什麼也賺不到。」

「天啊！」

周不苦惱地直額頭。

縱使事先就有準備，但關稅真正頒布之後，也還是令他們苦惱不已。

回到辦公室，優雅地坐在沙發得徐姑姑，將報紙一合，笑道：「托你的福，這可能自太祖以來，朝廷執行新法最快得一次，這真是難以置信。」

「你當然高興。」

郭淡坐在辦公桌後麵，道：「也許你更期見到朝廷控製一切，而不是將關稅承包於我。」

徐姑姑道：「朝廷能夠做好，對於你而言，是利大於弊，畢竟各地針對你的員是多不勝數，一切都照章辦事，那麼你就不用擔心他們針對你。」

說到這裡，頓了下，道：「牙此次頒布得關稅，不但合理，而且設計的非常巧妙，我甚至都懷疑，這是不是出自你手。」

郭淡哼道：「我也懷疑柳宗背後是不是有高人支援，原本都快要死的人，突然腦子變得這麼清醒，也許這個高人就是居士你。」

徐姑姑搖搖頭，對於郭淡的鄙之語，實在是難以適應，道：「你未免太高看我了，如果我能夠想出這些來，那我也就不會懷疑是你，比我聰明得人比比皆是。」

「謝謝你的誇獎！」

郭淡嗬嗬兩聲，又道：「但現在我是要活下去，如果活不下去，再多的好，我也不可能會得到，商人不怕壞事，就怕不確定，現在一切都充滿著不確定。」

徐姑姑稍顯詫異道：「我還以為你已經想好應對之策。」

郭淡嘆道：「我的應對之策，就是先等關稅下來，看看會出現什麼問題，再去解決，都說不確定是商人最害怕的，所以，我們得馬上去衛輝府，穩定軍心。」

正當這時，後門突然開啟來，隻見寇涴紗快步走了進來，先是向徐姑姑問了一聲好，然後向郭淡道：「夫君，我們運營得很多商品，可能需要做出一些調整。」

郭淡道：「盡量都放在京城賣，但若會影響到信譽的，那就是賠本也得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