旦易對著座上打一個稽首,道:「正是如此,在下不過初煉神,功行不說與青聖道友這等人相比,就是比之神常、簪元等道友也是大大不如,那劫力迫,本當是至永寂,卻不知為何毫無礙。」
他把頭抬起,出鄭重之,道:「在下以為,這也許是造化之靈所做手腳,也可能我已非我,我自難以辨別,這裡唯有道友能看出真偽,若我果真是那造化之靈再造之,還道友勿要手下留。」
寰同沉默不言。他也有此猜想,或許此刻之旦易,並非是他之前所接過的旦易了。
張衍化笑了一笑,道:「旦易道友多慮了,你上雖有些許外來異力,可你仍是你,並非他人,亦未被改換識憶,你既得己主宰,便無可能被人奪去此,便是造化之靈,也無有此能。」
旦易上的確有一些問題,可以肯定是造化之靈所為,且應該是在其人將劫力喚了出來之前所留。
造化之靈或許隻是想在某個條件之後,讓旦易為自己手中一枚有用的棋子,所以一開始就沒有將其迫永寂的打算,正是因為這樣,旦易到的劫力遠比其餘人來得。
在最後關頭,那劫力幾乎已是將旦易寂中了,可始終有一來自造化之靈的偉力在替他抵擋,所以他才沒有遭與諸多同輩一般的結果。
其實他本人若是不願,造化之靈沒有那麼容易得手,隻是其人那時應近乎於無,這才被那外來之力侵,等發現之時,已然是晚了。
旦易得知自己本心未移,心下也是微鬆,他倒非是全為了自己考慮,而是擔憂自己在什麼也不知道的況下做了有害於人道之事。當下他再是一禮,認真道:「不知在下上異力可能移去?是不能,我願自寂中。」
張衍化笑道:「道友可以放心,些許異力尚不致於如此。」
若是要說隻是這一縷造化之靈偉力,能起到多作用倒也不見得,他在大道棋盤之上所落那枚棋子,早就將造化之靈與諸多造化之靈碎片分割開來了,更別說旦易意識早是與造化之靈正分剝了,這實際上一孤懸於外的殘餘力量,不了什麼氣候。
按照他本來的打算,現在布須天已經為了他的主場,造化之靈若敢順著此線至此間,他卻是無任歡迎,自會給其一點教訓。
不過一般手段是沒有用,他警惕的卻是那造化之氣。
假設造化之靈將此氣轉挪到了旦易上,那結果就難以預測了。所以這個已然不能留,必須將之彌補起來。
他心意一,背後五一閃,霎時自殿橫掃而過,殿下所站每一人,包括陣靈在,上都是有所波及。
先前他曾在不經意間忽略了造化之氣,這絕非正常,應該是此氣有矇蔽天機之能,所以此氣不見得定然就在旦易上了,不定與之言接過的人會有沾染,故是趁此機會一併檢視。
至於他本人,為大德,便不能駕馭此氣,也不會輕易其左右,不然當初諸位大德就不可能將此氣拿為自所用了。
旦易隻覺一個恍惚之間,,上一輕,好似挪去了一層重擔,而應變得清晰了許多,他自審了一遍,發現已然沒有問題了,便就誠心一禮,道:「多謝玄元道友助我。」
張衍化正聲道:「因此戰之故,諸位同道先後得寂中,唯有兩位道友尚在,此戰未曾終了之前,兩位不可輕易言棄,下來當還有許多事需你等去為。」
旦易、寰同二人聽得此言,都是一禮,鄭重應下。因為已是無事,兩人也就沒有多留,就此告辭離去。
張衍化則是在殿中思索起來,方纔他並沒有在旦易上見得造化之氣,對此他倒也沒有太過意外,旦易是造化之靈托世之之事並不是什麼,他本人也沒有遮掩的意思,本來諸有之的同道儘管對他並無任何敵意,可暗地裡的必要防備卻是不了的,所以其人若是上有異,立刻就會引起所有人的注意,造化之靈在其人上落注的可能的確不大。
他意識又在布須天中來回找了幾遍,確認此間並沒有這等外存在,這才將意識又轉回到了正之上。
此刻他沒有急著對對麵手,而是先與兩位祖師討論那逸去造化之氣的下落。
既然要將造化之靈驅逐下大道棋盤,那當中不能出得一點差錯,但凡有些疏,那就達不目的,此氣若是不設法找了出來,就始終有一個存在,那麼再高明的策略也是無用。
隻是兩位祖師對此氣之瞭解,也不比張衍多多,但這又是他們必須要麵對的問題。
曜漢祖師稍作思量,道:「造化之氣變化萬端,既如此,那極可能會避開我輩乃至造化之靈的神意氣機,這樣尋常手段是無法搜尋出來的。」
鴻翮祖師振聲言道:「既然一搜尋無用,那不妨囊括諸有,隻要此氣尚在,卻不信還能躲藏不見!」
曜漢祖師笑道:「且待我先行一試。」一語言畢,他大袖輕擺,虛寂之中,似有一道道星亮起,在這華之下,過往所有煉神修士的偉力餘痕都是被照顯出來,這便好似清澈水中的虹一般朦朧瑰麗。
而隨著這華鋪灑下來,哪怕是造化之靈還散在諸有之中的偉力也是一樣被清晰映出,但是這裡並沒有任何造化之氣的痕跡留下。
曜漢祖師神不變,對鴻翮祖師一點頭,後者則是劈手斬出一劍。
這一劍落下,似是斬在諸有之中,又似斬在眾多偉力之上,所有偉力都是在此等衝擊之下生出了回應。不止是偉力,隻要是諸有之中存在,凡是可為他們所見到的事,哪怕是布須天,都是有所反應。
然而在這其中,卻是夾雜著一異樣。
其遍佈於諸有之,幾若是一個空,沒有任何回應做出,可偏偏又與虛寂截然不同。
曜漢祖師笑言道:「尋到了。」
鴻翮祖師道:「我此氣怠惰,如在眠睡,這當是造化之靈運使過之後,才致如此。」
曜漢祖師一思,道:「此氣當本非如此,而是造化之靈運使過後,方纔失了玄妙,可其並未轉大道虛無一麵,所以定有辦法還復出來。」
鴻翮祖師神鄭重道:「造化之氣若是運使得當,絕不亞於一枚落子,若是造化之靈再得此氣,那就很可能將我二人道法從他上解了出去,故是不管如何,我等定然要設法奪來,免得被其人再取回利用。」
張衍點了點頭,此言極對,現在看來造化之氣本是無主,誰都可以利用,若是等到此氣回復過來,要是再被造化之靈收了回去,那自己這一邊就將極為被了,而要是此氣被他們取拿到手,再配合大道棋盤之上的優勢的話,那可以做的事將是更多。
隻是話雖如此說,造化之氣究竟不同於煉神修士的偉力,現在並無法直接應到,偉力又無法與之接,那又如何收取回來?
他深思片刻,隻要事仍是在諸有之中,還在大道存有那一麵,就有其自之規序。
現下他雖是無法直接到這造化之氣,可他作為人道這一邊如今最為挨近大道之人,卻可以如方纔曜漢祖師一般,將目放大到整個大道運轉之上來看待某,或可以以此推算其中運轉之妙。
想到這裡,他對兩位祖師言道:「我需做一番推算,隻是為防造化之靈手,此間暫先託兩位道友看顧了。」
曜漢、鴻翮二人肅然應承下來。
張衍代過後,當即轉神意之中推算了起來。
自坐上大道棋盤之後,他先後得了數門道法,又與造化之靈進行了數次對抗,對於大道的理解可謂極深,再結合他先前所觀察到的一些形,在這一番推算之下,便漸漸對造化之氣的變化有所把握了。
他認為造化之氣之用,很可能就是「主因由之機變」,此氣一旦用出,便有一個由起始到終了的過程,此事若在行進之時,則此氣於不可用不可見的狀態之中,唯有一事終了,此氣纔有可能還原本來,再現世間。
若說之前太冥祖師結合諸位大德之力,氣鎮造化之靈便是起始,那麼造化之靈要是解了諸人偉力圍困,那麼此事便算了結。
若以此為推論,方纔造化之靈牽連兩位祖師的偉力,用以定住自一事算得上是起始,而設法斷絕偉力牽連就可以算得上了結。
若想這一縷在外的造化之氣再度化顯出來,就需先行斷絕造化之靈與兩位祖師的偉力牽連,使得這一事有所了結。
想到這裡,他眸微,這一點無疑很是重要,這意味著造化之靈在必要的時候可以隨時選擇終了此事,而後再把造化之氣取了回去。
可反過來看,若是他們拿的好,將終了之機把握在自己手裡,那就有可能將此氣奪取到他們這一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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