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見大金牙不讓我們宰鵝，便問道：“老金，你怎麼又變卦了？剛不是都說好了嗎？”

大金牙讓我暫時把手中的傘兵刀放下，對我和胖子說道：“胡爺，胖爺，你們別見怪，剛才我冷不丁地想起來一件事，覺得似乎極為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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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大金牙說道：“我就是這脾氣，想起來什麼，腦子一熱，便不管不顧地先做了再說，如果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妥，你盡管講來。”

大金牙說道：“是這樣，我想想該怎麼說啊，一著急還真有點犯糊塗，我得把言語組織組織。”

我和胖子在這古墓中困得久了，雖然不像剛開始的時候被那幽靈塚折騰得暈頭轉向，十分地張無助，卻漸漸開始焦躁不安起來，都想要盡快離開這裡，好不容易想出個辦法，正手，卻突然被大金牙擋了下來，一肚子邪火，又發作不得，只好捺下子來，聽大金牙說話。

大金牙想了想說道：“我約略想了一下，如果真如咱們所料，咱們三人現在是被一座西周的幽靈塚困住了，而這座西周的幽靈塚之所以會冒出來，有可能是因為咱們帶了三禽中的活鵝，鵝有靈，又最是警覺，這才把幽靈塚驚出來……”

胖子聽得不耐煩了，對大金牙說道：“老金，你囉裡囉唆地講了這麼多，究竟想說什麼？”

我讓胖子不要再打斷大金牙說話，先聽大金牙把話講完，真要能夠逃出去，也不爭這一時三刻的早晚。

大金牙接著說道：“咱們如果把兩只鵝宰殺了，這古墓中沒有了禽畜，也許這座西周的幽靈塚便會去。不過不知道你們二位想過沒有，咱們現在所的是什麼位置，這條沒有盡頭的石階，正是幽靈塚的一部分，也就是說這裡本不應該有樓梯，在幽靈塚出現之前，這裡也許是山腹中的土石，也有可能是一山。”

我聽到這裡，已經明白了大金牙的意思：“你是說咱們如果在這裡宰了兩只鵝，萬一幽靈塚立刻消失，咱們就會落在唐代古墓的外邊，從而再一次被困住，甚至有被活埋的危險。”

大金牙點頭道：“對，我就是這意思，另外你們有沒有想過，西周古墓的幽靈，似乎不是全部，它只有一部分，而且與唐代古墓重疊在了一起。這條石階便是幽靈塚的邊緣，沒有明顯的界限，也許它的邊界，可能還於一種混沌的狀態，只不過咱們無法知道它是正在擴張，還是在收，如果咱們宰了兩只大白鵝，萬一……”

經過大金牙的提醒，我方知其中利害，險些又落另一個更加恐怖而又難以琢磨的境地，我對大金牙說道：“金爺說的是，咱們應當先想法子回到唐墓的冥殿，在冥殿或者盜口附近，確定好了安全的位置，然後再殺掉這兩只惹禍的大鵝。”

不過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這條石頭臺階每二十三階便循環一次，反反複複，似乎是無窮無盡，一旦走上這條石階，無論是向上，還是向下，都走不到盡頭。

我同大金牙和胖子二人又商議了幾句，卻想不出什麼眉目，總不能閉著眼往下滾吧，那樣的話，恐怕就會如同胖子所說的那種況，滾到外邊的世界都實現四個現代化了，我們也許都沒滾到頭。

這條看似平平常常的西周古墓石階，實在是比什麼黑兇白兇還難對付，倘若是倒鬥到粽子，大不了豁出命與它惡鬥一場，見個生死高低。可是這大石條搭的臺階，打也打不得，砸也砸不，站在原地不不是辦法，往下走又走不到頭，無力充斥著全，我會到這才是真正的恐怖。

正在一籌莫展之時，大金牙想到了一個辦法，雖然不知道是否可行，但有病投醫，姑且一試，我們三人首先要確認一下，是不是每隔二十三階，便有一階的邊緣有個月牙形缺損，我們一邊數著一邊向下走，數了整整五段。

確認無誤之後，按照商量好的辦法，三人各持一支蠟燭，我先選定一有月牙形缺口的石階站定，把蠟燭點亮，然後大金牙同胖子繼續往下走，以還能看見我站立蠟燭的亮為準，第二個人再停下點燃蠟燭，隨後第三個人繼續往下走。

這個方案的前提條件是石階不能太長，如果只有二十三階，而我們在保持互相目視距離的況下，又能超出這二十三階臺階的長度，那就有機會走回臺階下的冥殿了。

然而我們三人一試之下，發現這個方案本不可行。這條沒有上下盡頭的古墓石階，不僅是無限循環，而且在石階的範圍，似乎格外的黑，這種黑不是沒有線的那種普通黑暗，而是頭上腳下，前後，似乎都籠罩了一層濃重的黑霧。

即使點上蠟燭，最多也只能在五六條大石階的範圍看到，超過這一距離，蠟燭的線就被黑暗吞噬掉了。這種黑暗讓我想起了新疆的鬼，想不到那噩夢一樣的黑暗，又一次在龍嶺的古墓中遇到。想到這，就忍不住發抖，好像死在新疆的那些同伴正躲在黑暗角落中注視著我的一舉一。

就連三十五米照明距離的狼眼手電，也只能照亮六級臺階的距離，一超過六級臺階，便是一片漆黑，不僅照不到遠，遠的人也看不見手電和蠟燭的亮。

我們又只有三個人，三個人只能如此探索出去十二階的距離，而這條西周古墓的石階最有二十三階以上，所以我們這樣做，無法取得任何的突破。

我們三人無奈之餘，又聚攏在一，點了支蠟燭，把手電筒全部關閉，胖子取出水壺喝了幾口，好像想灌個水飽，結果越喝肚子越，連聲咒罵這驢日的大石條臺階。

我聞著不對，胖子的水壺裡一酒氣，我問胖子道：“你是不是把水壺裡灌上白酒了？你的，讓你帶水你偏帶酒，喝多了還得我們抬你出去。”

胖子避重就輕，對我道：“老胡，這時候喝口酒不是壯膽嗎？要不這麼著你看怎麼樣，咱們還是按先前那樣，你和老金倆人每隔六層石階便點一支蠟燭等著，我豁出去了，一直跑下去……”

我否定了胖子的計劃：“你這種匹夫之勇，最是沒用，你這麼幹等於白白送死。咱們之間無論如何不能失去聯系，三個人在一起還有逃生的希，一旦散開，失去了互相的依托，各自面臨的境就會加倍困難。當年我在部隊，軍事訓練中最強調的一點就是不能分散，分散意味著崩潰與瓦解，不到萬不得已走投無路，都不允許選擇分散突圍。”

胖子對我說道：“打住吧你，現在還沒到走投無路？我看現在簡直就是上天無路，地無門，再說分散也不見得就是崩潰瓦解，那保存革命火種。”

我怒道：“你在這種鬼地方保存個屁火種，一遇到困難就作鳥散，那是遊擊作風。”

大金牙怕我們倆吵起來，連忙勸解：“二位爺，二位爺，現在不是探討軍事理論的時候，咱們確實不應該分散突圍，再說分散突圍也得有圍可突啊，咱們現在……唉……算了，我看咱們無論如何不能落了單。”

理學的定律，在這條西周古墓臺階上似乎失去了作用，我歎了口氣，便想坐在石階上休息，一坐之下被腰間的東西硌了一下，我手一，原來是帶在腰上的長繩，我驚喜加，對胖子和大金牙說：“有了，我怎麼沒想到繩子呢？他娘的，都說狗急跳牆，人急生智，咱們是越急越糊塗，自陣腳。咱們上帶的繩索，加起來足有幾百米，這二十三階石階再長，也夠用上他娘的七八圈了。”

在這條沒頭沒尾的古墓石階上，長長的繩索簡直就如同救命的稻草，胖子和大金牙大喜，連忙手幫忙，三人借著蠟燭的線，把上攜帶的長繩用牙拴連接在一起。

我看了看連接在一起的繩索，對胖子和大金牙說道：“這麼長的繩索無論如何都夠用了，此地不宜久留，咱們馬上行。”

當下由胖子站在原地，點燃一支蠟燭，把繩索牢牢地系在腰間，胖子站的位置正好是一階有月牙形缺口的石階，以這層石階作為參照，行起來會比較方便。是否能行得通，我毫無把握，反正行與不行就看這最後一招了，我剛要，卻突然被胖子拉住。

胖子拉住我的胳膊對我說道：“老胡，萬一繩子斷了怎麼辦？你可多加小心啊，咱們還好多錢沒花出去呢，現在還不到英勇就義的時候，看況不對就趕往回跑，別逞能。”

我對胖子說道：“這話我跟你說還差不多，你在上面留守也要多加小心，如果繩子在半路突然斷了，你千萬別往回扯，就讓繩子保持原狀，否則你把繩子扯走，我可就不回來了。”

我想了想還有些不太放心，又囑咐胖子道：“小胖，你站在這可千萬不要移，我和大金牙從這下去，如果走出這狗娘養的石階，就用繩子把你拉出去。”

胖子說道：“沒問題，你們倆盡管放心，有什麼危險，你們就吹哨子，我一只胳膊就能把你們倆拉回來。”

只要三人之間連接著的繩索能夠超過二十三層臺階的距離，就應該能破解掉這循環往複的鬼臺階。想到困在即，我們三人都按捺不住心中的激，胖子留在原地，我和大金牙拉著繩索向下走。

我每向下行一階臺階，便回頭看看胖子所在位置的蠟燭亮，在下到第六層石階之時，我讓大金牙留下，這樣大金牙也能留在胖子的視線範圍之，多能有個照應。畢竟大金牙平時整日都是養尊優好吃好喝的，沒經過這種生死攸關的磨難，如果讓他看不見同伴，很可能會導致張過度，做出一些不理智的舉。

這是從胖子算起的向下第六層臺階，大金牙點燃了蠟燭，檢查了一下縛在腰間的繩索，便把剩餘的繩索都到我手中，留在第六層臺階靜候。

我對大金牙說道：“我下去之後會一直沿著臺階走到底，如果能夠走出這二十三階石階，我就扯三下繩索，你就通知上面的胖子，在同胖子匯合之後，順著繩索走下來。”

大金牙對我說道：“胡爺盡管放心，我雖然不中用，但是這命攸關的事半點也不會馬虎大意的。我就留在此，恭候你的好消息。”

我見他說得牢靠，便點了點頭，手中捧著一圈圈的繩索，繼續沿著石頭臺階下行，每走一步，便放出一點繩索。

在我下到距離胖子十二階距離的時候，我看了看手中的一大捆繩索，雖然明知夠用，還是下意識地算了算距離，只剩下一半的距離，繩子足夠用。

我默默數著腳下臺階的層數，只要超過二十三階就可以回到冥殿了，真的可以回到冥殿嗎？這時候好像突然又變得沒有把握了。

眼前是一片無盡的漆黑，越往下走，我的心跳就越快，是怕期越大，失越大，不過已經走到這一步了，只有著頭皮繼續向下而行。

二十一，二十二，二十三，臺階上竟然又出現了那個月牙形的記號，可是下邊的臺階還沒有盡頭，真是活見鬼了，我著頭皮繼續走，怎麼著也得走到繩子沒有了為止。

手中的繩子越來越短，我心中發，準備就此返回，不想再往下走了，這時我忽然見到臺階下面出現了一點亮，我快步向下，離得越近越是吃驚，我下面站著一個人，寬闊的背影背對著我，腳下點著一支蠟燭，我在上面看到的亮就是這支蠟燭發出的微弱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