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幾次上鹽,約個把月的時間,再進行清洗、晾曬,後面還有發酵、堆疊等多道工序。不只工序繁多,且步步講究,頭年的秋冬醃製,次年夏才算醃好,而講究的,則吃兩年、三年。
曾看八旗貴胄、雜文大家唐魯孫先生說醃火時要放一隻戌提鮮,沈韶問那采訪的師傅——這種有點玄學,又很市井的事出現在稿子裡,可比單純介紹工序有意思多了。
不知是不是這個手續失傳了,那個正正經經穿無菌作服,像個外科醫生的年輕醃師傅堅定地對沈韶搖頭。沈韶很憾沒能給自己的稿子加點“狗”料。
其實沈韶並不是從一開始就對火這種東西抱有如此好的。是北方人,家裡並沒有這些醃臘貨。
時,曾有南邊的親友送給父親一隻正宗或者不甚正宗的金華火。那隻被燉得油膩膩、鹹哈哈的,一子怪味兒,沈韶隻吃了一口就再也沒下筷子。後來才知道,或許是母親沒有把面或者滴油理好的緣故。
正經吃各種火菜,是工作以後。各種以火為主或者為輔的大菜小肴,只差點鮮掉沈韶的舌頭。
與鮮比,火自有一子歲月發酵的香醇味道,就像大叔與小帥哥們比一樣,那閱盡千帆的眉眼,看破不說破的笑容,哪怕褶子呢,都帶著時打磨過的曲折,一比,年輕小夥子們未免太急促直白,缺了那麼點“靈魂”。
前世,中外娛樂圈頗有幾個沈韶看好的“叔”,沈韶看看天上如鉤新月,惆悵地想,他們並不知道在異時空還有一個自己的老婆。
穿越以後,沈韶也頗見過幾個長相好看的男人,比如今上,長相就不錯,又有份加,說句龍章姿,雖略嫌拍馬,倒也不離譜;還有幾位大王,相貌也很好。
李氏本就是隴西士族,是擇偶有優先權的那類人,後來得了天下,后宮裡更都是人,一代代貌基因沉積下來,想醜也難。
說到士族長相,沈韶不由得想起同坊那位面癱臉的林尹,想來也是一代代優良基因沉積的產。那眉眼,著實有點如詩如畫的意思,氣質也好,而不娘,威而不悍,既有文化人的雅致,又有權臣的威儀,嘖嘖……可惜是個面癱!
其實林尹那位朋友長相也不錯,是個風流面相,尤其一雙眼睛很是招人,但看見他,沈韶就想起“十年一覺揚州夢,贏得青樓薄幸名”來。
對著一條條的醃,沈韶盤點了一遍認識的帥哥們,喟然長歎,等醃好了,要先用黃酒和糖蒸一盂來吃。
作者有話要說:
①量子芝諾效應解釋來自百度百科。後面火的容參照唐魯孫、梁實秋等名家散文及百度百科等。
第32章 三合一章
沈韶支使著於三登梯子換下原先食店的幌子,掛上新做的酒肆招牌,阿圓也在邊兒上指揮,“高了,高了,低了,低了……”惹得於三回頭瞪。
對阿圓的敵意,於三本來不大搭理,但後來許是覺得這樣太吃虧,又或者是小店的日子著實無聊,便也回擊起來,兩個人針尖對麥芒,活似一對兒冤家。
不過也有好,在於三的刺激下,阿圓的口才一日千裡,幾乎已經找不到曾經憨婢子的影子了。沈韶對此很是欣。
沈韶一邊兒攤著煎餅,一邊與食客們提前道歉打招呼,“後日十五,小店正式更名酒肆,以後專營些酒菜肴,也有各面點餅食,只是晨間不再賣朝食了。還請各位客人也似如今一樣,常常顧。”
當下就有七上面的,“啊?那我們以後去哪裡買這樣的好煎餅吃?”
旁邊的人也七八舌:“哎呀,小娘子繼續賣朝食不好嗎?”
“我家小郎君每日都要吃過這餅才去上學,突然跟他說沒有了,他不去上學怎麼辦?”
一個白士子搖頭,“某將遠遊,本以為回到長安時還能再吃到小娘子的煎餅,沒想到……”
有這些憾和盛讚,沈韶覺得圓滿了。人心大約便是這樣,若走時,沒個挽留的,就太也沒有滋味兒,雖然這挽留並不會改便遠行者的心意。
另一位食客的憾,沈韶卻有點不起。
自那日柳提親不遂之後,便來店裡了,但他不來,他的仆從來,依舊經常幾套幾套地買煎餅。
沈韶自然也跟他這仆從說了。晚間柳親自過來恭喜沈韶,又不無憾地笑道:“以後再難吃到小娘子的煎餅了,衙裡那幫饞鬼可如何是好?”
沈韶除了回以微笑,不知道說什麼,這位柳郎君真是個君子人。
關於晨間朝食停業的事,沈韶是認真思考過的。
如今晨間賣煎餅的收所佔比額很小,但佔的力卻不,頭一晚要準備,第二日又早起,忙活到太高升再買菜準備午餐,一天三餐地忙活,著實有些累,是到了有所取舍的時候了。
況且,如今的酒肆是慣常不賣早點的,既改了酒肆,那就按照規矩來吧——免得被人挑理不是?沈韶嗤笑。
沈韶這兩三個月一直惦記著雲來酒肆的事。奇怪的是,那邊沒什麼靜。
莫不是憋著什麼壞呢?又或者這事本是那兩個坊丁蒙人的?再或者——真有什麼“祥雲”籠罩著自己,幫自己打點了?沈韶有點種田文跳到懸疑文的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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