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可能只是想擾我們的思路。”柳至秦蹲在地上，看了看空的貓糧碗，問：“貓為什麼會突然離開？”

“也許是察覺到了危險。”花崇說：“貓是很警覺的。有人在盯著這個家，呂可覺不到，但貓可能早就發現了。說不定它還試著提醒過呂可，但呂可並不知道它想表達什麼。它突然離開，也許只是認為這裏太危險，不樂意繼續待了而已。貓和狗不同，狗在大多數況下會等著主人回來，但貓難說。”

“這個住宅區有久年頭了吧。”柳至秦說：“看上去比‘創匯家園’還老舊，位置也比較偏僻，通不便。呂可五年前貸款買房，選擇這裏有些奇怪。”

“這裏的房價相對便宜。不過可能還有一個原因，這裏可以很快住。”花崇抱臂，“還是我們討論過的那個問題，迫切地想要離開曾經住過的地方。”

“‘金蘭花園’。”柳至秦將不停灌風的窗戶關上，“五年前，還在市婦保健醫院工作時，租住的社區‘金蘭花園’，居住條件、管都比這裏好。如果是我，我可能不會在搬離‘金蘭花園’後，買下這裏的二手房。”

“便宜也不買？”花崇問。

“便宜也不買。”柳至秦說。

“因為你沒有迫切的搬離。”花崇眉心忽然一，“羅行善在很多社區當過保安，回頭查一查，看羅行善有沒有在‘金蘭花園’工作過。如果有，那這顯然就是他們兩名被害人之間的一個重要集！”

??

呂可的父親呂建元半夜才趕到城。

花崇本以為會見到一個如藍佑軍一般悲傷的父親，但呂建元對兒的離世，卻顯得相當平靜。

“是我和前妻的孩子，很小就不和我一起生活了。”呂建元喝了一口熱水，以陌生人的口吻提起呂可，“這些年一個人在城生活，我們本來已經斷了聯繫，還是前些年母親去世，我們才再次聯繫上。老實說，我不瞭解，對也沒有盡過什麼為父親的責任。我今天來這一趟，只是想見最後一面，可能無法配合你們查案。”

花崇打量著呂建元，看出對方應該是個中產階級，至於工作是什麼，這倒不重要。

“呂可的母親是哪一年去世的？”花崇問。

“哪一年……”呂建元別開目，想了一會兒，“差不多有七年了。我記得那時小可剛從學校畢業。”

“那這七年裏，你和呂可一直有聯繫？”

“嗯，但聯繫不多，逢年過節時會通個電話。”呂建元說完補充道：“我和我現在的太太不錯，也有孩子。”

花崇眼神一深，“五年前，呂可有沒有向你借過一筆錢？”

呂建元神微變，像是在思考該怎麼回答。

“呂可五年前從以前工作的醫院辭職，還搬離了一直居住的‘金蘭花園’，貸款買了現在的房子。”花崇道：“我只是想知道，買房有沒有向你借過錢。因為按照的收況，湊齊首付似乎不太容易。”

呂建元皺著眉，似乎不太願意回答。

“呂可急於買房的行為有些蹊蹺，說不定和這次遇害有什麼關係。”花崇瞇了瞇眼，“呂先生？”

沉默了大約半分鐘，呂建元點頭，“找我借十萬，說一直租房太不踏實，想在城有一個家。十萬塊錢對我來說不算什麼，我生了，卻幾乎沒有養過，想買房，這十萬塊錢我該出。不過……”

“不過你不想讓你太太知道？”

“嗯。跟我說了借錢的事後，我以工作的名義來過一趟城，沒有轉賬，是直接把現金存在卡裏。”呂建元歎氣，“我也有自己的難。”

“那時有沒有什麼讓你覺得不對的地方？”花崇問：“或者說，向你傾訴過什麼？”

“我們沒有那麼親。”呂建元苦笑，“能開口向我借錢，已經很不容易了，怎麼會向我傾訴……不過要說不對的地方，我印象裏一直是個溫、安靜的姑娘，但那一次，好像很急。對了，你剛才說住在‘金蘭花園’，嗯，確實在‘金蘭花園’住過很長一段時間，不過我到城給錢的時候，好像已經不住在那裏了。”

花崇聽出了問題，“在搬到現在的住前，就不住‘金蘭花園’了？”

“好像是一個短租公寓，我記不清了。我還提醒過短租公寓不安全，說看中的那套房子裝修、傢俱齊全，拎包住，只要過戶了，馬上就能搬進去。”呂建元有些局促，“我知道的確實不多，的友況、工作況我都不知道，更不清楚和什麼人結過怨。”

花崇看向呂建元的眼睛，明白他已經知無不言，但仍到一唏噓。

呂可比尹子喬幸運，起碼有一個肯為自己花錢的父親。但這位父親，願意付出的其實也只有錢。他不願意與兒有過多牽扯，除了金錢，其他一切都吝於給予。

說到底，他是擔心自己的人生被呂可影響。對他來講，呂可只是他不得不盡父親之責的一個人，就像現在他深夜趕來城，也只是走過場見呂可最後一面。

人的緒在某些條件下無法作假，尤其是在死亡面前。

花崇送走呂建元，沉沉地出了口氣，心有些低落。不過要說收穫，倒也不是沒有。

呂可向呂建元借錢，必然是被“”到了不得不借的地步，在有新的住前，甚至住進了短租公寓。

“金蘭花園”，必然發生過什麼！

回到重案組，花崇還沒來得及歇一口氣，就見柳至秦向自己走來。

“查出什麼了？”他問。

“羅行善確實在‘金蘭花園’工作過。”柳至秦說：“而且時間正好與呂可居住在‘金蘭花園’的時間合得上！”

花崇眼睛一亮。

柳至秦又道：“羅行善在‘金蘭花園’工作的時間不短，呂可搬離‘金蘭花園’後半年，他才離開‘金蘭花園’，去一家商場當保安。不過在查‘金蘭花園’時，我意外發現了一件事。”

“什麼？”

“五年前，在呂可買下現在這套房子之前，‘金蘭花園’發生了一起嚴重的高空墜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