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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毒》 第111章

“兇手很忐忑,‘他’害怕沒能徹底殺死羅行善。”柳至秦眉間皺得深了一下,抬眼道:“但也有另一種可能,兇手在洩憤。‘他’知道羅行善已經死了,但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不過當時的況不允許‘他’分,‘他’也明白做得越多,越容易暴自己的資訊,所以只是不斷用刀切割羅行善的脖子。”

“洩憤和確認死亡,這兩者或許兼而有之。”花崇說:“洩憤這一點,是尹子喬的案子裏沒有的。既然兇手殺掉羅行善是為了洩憤,那‘他’必然與羅行善有某種矛盾。”

“這麼說來,這個案子比上一個案子好查?”徐戡問。

花崇眼眶,“希如此。”

??

“羅行善就是個普通保安唷!”曹瀚風塵僕僕的,冷天裏還出了一汗,一看就是已經忙碌了一天。

花崇一邊看筆錄,一邊聽他用魔的口音講羅行善人際關係排查裏的疑點。

羅行善算得上是保安專業戶,一直在這一行混飯吃,早年經人介紹,和做家政服務的珠萍結婚,不久生下一個兒子。一家三口到現在也沒買得起房,在城北長陸區租了個一室一廳,兒子睡臥室,夫妻倆住客廳。生活雖然拮據,但並非過不下去。

據鄰里反應,羅家家庭和睦,羅行善和珠萍都是好人。

對已經辭世的人,人們大多寬容,有句俗話做“人死為大”,花崇無數次在調查案子時聽到“他/是個好人”,也無數次聽到人們咒駡活著的人——“他/怎麼不去死”。

保安的工作不穩定,羅行善過一兩年就要換一次工作,在不停換工作的過程中,認識了不同行與居民。這些人對羅行善有個統一的印象,覺得他善良、熱心、勤勞、肯吃苦。別的保安在崗位上一坐能坐一天,看電影打遊戲,混完時間了事,他也看電視劇,但是只要有居民經過,他就會站起來微笑問好,老人腳不便、婦提太多東西,只要有空,他都會幫一把,執勤也從來不馬虎,外來人員想進社區,必須給住戶打電話,讓住戶來接,否則絕對不讓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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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很多社區的出口,保安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簽名登個記就算過了,連份證都不查。”柳至秦說:“像羅行善這樣,說不定惹過什麼麻煩。”

“你說對了唷!”曹瀚道:“羅行善在‘創匯家園’幹了小半年,就和至五人因為門的事產生過矛盾哩。”

花崇繼續翻調查記錄,看到了曹瀚所說的事。

今年5月19號,68歲的男業主劉企國帶著一幫外地親戚從西邊小門經過,因為沒有帶門卡,也不願意登記姓名以及居住的單元樓,被職不久的羅行善攔下。劉企國和親戚毆打羅行善,用攜帶的水果砸羅行善,直到趕來的業人員報警才消停。

5月30號,57歲的業主周素夢忘帶門卡,強行要求進,羅行善阻止,被周素夢用拐擊打小,造中度挫傷。

6月25號、7月12號,類似的事再度發生。

9月22號,一名業主的朋友,61歲的男訪客陳孔因為不願意配合登記查證,被羅行善攔住,盛怒之下將提著的一盆酸蘿蔔老鴨湯扣在羅行善上,所幸湯溫度不高,未造燙傷。但潑湯這一過程被幾名年輕人用手機記錄了下來,並上傳到網上。一時間,網上出現了不聲討五六十歲低素質人群的帖子,陳孔頓時站上風口浪尖。

要說報復,這些人都有可能因為一時想不開,而報復羅行善。

——忍一時海闊天空,忍不了提刀殺人。

“這些人你親自接過了嗎?”花崇問。

“劉企國一直沒找到人哩,他的子都在外地嘛,目前一個人居住,今天一天都不在社區裏唷。一號大門的監控拍到他早上6點03分離開,不知所蹤唷。”曹瀚說:“他的行蹤我們負責追蹤唷,陳孔我這邊的人已經去接了,估計馬上就到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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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孔是個乾瘦的老頭,穿著老舊的棉在外面的手糙、佈滿皺紋,生了雙三角眼,眼角嚴重下垂,看人的時候神刻薄而警惕。

“你們抓我幹什麼?”陳孔兩眼一瞪,表有些猙獰,“快到年底了,你們員警完不任務,就胡抓人充數?”

花崇將羅行善的照片放在桌上,“對這個人還有印象嗎?”

陳孔瞅了一眼,蔑視道:“這個死人!”

柳至秦有些驚訝,“死人?”

“我說他該死!”陳孔嚨像風一樣,每說一句話都發出令人不悅的嘶聲,“不準我進門,非要我登什麼記!我登個鳥記!他一個伺候人的保安,不過是條看門狗,還真把自己當回事兒了!跟我橫,我當時就該燙死他!哼哼,我話撂這兒,他這種狗,將來肯定被人給踹死!踹死活該,我放鞭炮慶祝去!”

花崇與柳至秦對視了一眼,柳至秦問:“昨天晚上12點之後,你在哪里?”

“麻將館打牌!”

“哪個麻將館?”

陳孔臉一皺,“你們問這個幹什麼?我打五錢,不犯法!”

花崇還想繼續問,忽聽耳機傳來一陣信號聲。

“什麼事?”他問。

珠萍跑了!”張貿說:“一下午都在說自己知道是誰害了羅善行,要去給羅善行報仇!”

花崇頓頭痛,“珠萍一個婦你都看不住?”

不是嫌疑人啊,我,我不能限制的人自由。”張貿很著急,“況且要去上廁所,我又不能跟著去!”

“行了!”花崇打斷,“通知技偵,立即查的行蹤。還有,認為是誰殺了羅善行?”

“劉企國!說群毆事件後,劉企國還找過羅善行幾次麻煩,羅善行都忍了,沒想到劉企國居然下殺手!”張貿吸了口氣,“劉企國清晨離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過,而看上去很著急,確實很可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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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癥病人在住院部中庭跳樓自殺的事在七院像瘟疫一般傳開,幾乎所有人都議論紛紛。呂可不敢待在家裏,不到換班時間就趕到醫院,整個晚上都渾渾噩噩,好幾次險些給病人用錯藥。

實在是無法集中力做事,一會兒想著鬧得沸沸揚揚的割事件,一會兒想起藍靖那雙森寒的眼睛,一會兒又想起昨天半夜獨自在家時那種險些被魘住的可怖覺,寒意不斷在周彌漫。

家裏的橘貓為什麼會發出那種聲,為什麼會那樣看著自己?越想心裏越發,撐在病房外的扶桿上氣,抬頭時瞥見一個男人與自己肩而過。

沒能看清男人的長相,但裏的寒意突然變得更加濃重。猛地轉過,卻見對方的背影消失在轉角

太像了,背影太像了……

掉臉上的冷汗,雙腳像被釘在地上一般無法彈。

但不可能是他!用力搖頭,試圖將腦子裏越來越清晰的臉趕走。可越不想想起那張臉,那張臉就愈加清晰。

看得清清楚楚,那是一張和氣的、甚至可以說有些帥氣的臉。但不過分秒,那張臉上的褪去,漸漸變得慘白,接著是烏青,就像,就像那些躺在太平間的死人!

大口吸氣,以極低的聲音自言自語,“他已經死了!他已經死了!不可能是他!不要想了!”

突然,肩膀被人輕輕一拍,驚恐地轉,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

小護士見一臉中邪的神,也嚇了一跳,結結地說:“小可姐,你,你怎麼了?”

“沒事,沒事……”勉強出一個笑容,卻完全不是放鬆的樣子,“怎麼了?找我有什麼事嗎?”

“14床病人你。”小護士說。

呂可腦中“嗡”一聲響。

14床病人不,不就是藍靖嗎?不是已經……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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