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候著的下人早已褪去，桌前只有他們兩人。

「你說你想找回曾經的記憶，我不贊同也不反對。」宋天揚繼續說道，「因為你失去的不是一年兩年的記憶，而是七年，乃至更久……你也知道咱們國家這幾年不已，戰火紛飛，這些年咱們顛沛流離，經歷了很多艱難險阻，好不容易才擁有了安穩的今天，我不想讓你回憶起那些痛苦，我想讓你開心。」

宋天揚的話，真真假假，混合在一起，連他都分不清，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但話中的深，沒有半分假意。

「可是我腦子裏總有一塊空缺，任何記憶和想像都填補不進去，這讓我覺得自己不是完整的……像個殘疾人……」沐晚說到最後，將聲音弱了下來。

宋天揚將手指蜷，認真看著沐晚：「可這三年，你從未這般執著想要找尋過。」

是因為段澤嗎？

宋天揚在心底問道。

可是他昨夜已經失態問過了沐晚，今天是斷斷不能再提。

「可能是因為段澤的出現。」沐晚的回答，出乎了宋天揚的意料。

昨夜沐晚沒有回答他，今天卻主提及。

這是沐晚第一次在宋天揚面前提段澤這個人。

「為什麼？」宋天揚的指尖已經掐進了掌心。

段澤三個字從沐晚中出來，無法控制地勾起了他格中最惡劣的部分。

明明這三年與朝夕相的是自己，明明那個男人已經從腦袋裏徹底抹去，為什麼那個男人名字時，聲音是那麼刺耳！

「為什麼是他？他就在你眼前閃了幾次，你就惦記在心上了？」宋天揚的語氣有些難聽，但他自己意識不到。

他已經無法理智組織自己的語言，所說的話完全不經大腦思考便口而出。

「阿揚，怎麼每次只要有關段澤的事，你就緒失控……」沐晚皺眉看著他，這個新的稱謂已經得比較順口。

「不許你他的名字！」宋天揚失控站起，重重拍了桌子。

沐晚被嚇了一跳，這是宋天揚第一次給到害怕的覺。

等宋天揚看清沐晚眼底的恐懼，他猛地回過神。

自己在幹什麼？

「小晚……」宋天揚收斂上的戾氣，試圖手去抱沐晚。

沐晚從座椅上站起來，自我保護般地後退了幾步。

「你到底瞞了我什麼？」沐晚用的是疑問口吻，但眼眸中的神，卻著肯定。

的直覺告訴自己，宋天揚對瞞的不只是一丁點事。

「剛回國時，我想在城裏多陪晨晨，你不同意，非要我回山莊，還多派了一倍的下人照顧我，到底是照顧還是什麼，你心裏清楚。」

「從段澤第一次出現，你的緒就變得敏多疑，每次面對面都劍拔弩張，似乎只要再多點什麼就會大幹一場……以前的你從不這樣的，你到底怎麼了？」

「又或者是……他在我們這十年中，到底扮演的是什麼樣的角？」

沐晚的最後一句話，讓宋天揚頭皮一陣發麻。

「對不起，小晚……是我失控了……」宋天揚艱難開口，他努力讓自己聲音平緩。

「我不知道你錯在哪裏，所以你無需向我道歉……」沐晚靜靜看著他，「阿揚，我們是夫妻，如果你一直有事瞞著我，我不保證我能每次都對你坦誠相待。」

沐晚想起了昨夜與段澤獨的時。

與丈夫之外的男人獨一室，並且還是三更半夜，沐晚知道自己不應該。

想告訴宋天揚昨夜之事，也想問清楚段澤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如果單純只是因為自己跟他夫人長得想像，就對傾訴他和他夫人的發展，沐晚可以勉強理解這是他睹思人在作祟。

可後面他將自己當替的舉止，沐晚無法理解。

明知道是有夫之婦，還居然做出那般輕浮的曖昧行為？

等沐晚回過神，垂在前的手已經被宋天揚握住。

「我怕失去你，這是我對你唯一的瞞。」宋天揚一字一頓，眼裏溢滿了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