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有多忍，才能抑住滿腔的深？

段澤幾近要原形畢，可他必須咬牙堅持。

「後來，我依舊會時不時溜去房間，但心中並沒有惡念，只是想著什麼時候才會發現自己的存在……」

「是躺在床上看到我的……我當時趴在屋頂的橫樑上，拿掃帚撲打我，甚至像個母夜叉一樣揪我的耳朵，罵我登徒子，說我是採花賊，說我無恥說我荒唐。」

「罵著罵著便哭了，一個人趴在桌子上不斷啜泣……那是我第一次見那麼生氣，也是我第一次見一個人因為生氣而哭臉……我不停給道歉，不停哄，最後講了好幾個笑話才讓破涕為笑……」

「笑起來真的好看，跟你一樣。」段澤話鋒一轉，角勾著好看的弧度。

沐晚一時怔住，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愫在心底盤旋。

「你說你夫人，別老扯到我上……」

「好，我繼續說。」段澤吸了吸鼻子，開口的時候聲音很輕。

也許是夜太靜，也許是兩人隔得不遠，就算他的聲音輕到幾不可聞，沐晚也都聽得清楚。

「笑了之後，還是要趕我走，任哪個未出閣的姑娘都能忍有男人明正大在自己閨房中，我能怎麼辦？只能一不做二不休，強吻了……」

「霸王上弓？」沐晚皺眉。

還以為後面會是多麼人凄厲的故事，原來只是他的強取豪奪。

「差不多，但好歹也一吻定了，被嚇哭了……以為接個吻就會懷孕……我說我對負責……可第二天軍閥，戰火直接蔓延到了我們所在的城鎮，我棄筆從戎，穿上軍裝報效國家，連跟好好道個別的機會都沒有……」

故事聽到這裏，沐晚的心難以自控地變得失落。

已經隨著段澤和他夫人的發展一起跌宕起伏。

「那個時候戰火連綿，到民不聊生，一年時間我已經組建了自己的軍隊，從沒有任何編製的散民兵，正式了被政府和百姓認可的軍隊。」

「那呢？你就沒有想過去找？」沐晚忍不住問道。

「每天都有人死，我哪有時間去找？只要戰火平定，天下太平，我才能放手去做自己的事……但後來我中了敵人的圈套，幾百人幾近全軍覆沒……我也是在戰士們的拚死守護下，才半死不活地逃離出來……」

「後來呢？」沐晚已經了迷。

煤油燈照著段澤，在他臉上落下一層溫和而約的影，他直的鼻樑在影下格外分明。

「老天是眷顧我的，當我睜開眼，看到的第一個人，便是。」

「在紅十字會做志願者，我是要照顧的傷員，我在床上躺快一個月，康復后的第一件事，便是當著紅十字會眾人的面，單膝下跪跟求婚。」

「再一次被我嚇到了，所有人都看著，要接我。我手裏沒有戒指沒有銀票，只有路邊摘的幾束野花。」

「講實話，我心裏也忐忑，畢竟一年沒見，對我什麼覺都不知道……」

「出乎意料，居然接下了我手裏的花……也是那個時候我才知道，其實來紅十字會，就是為了找到我……還說若我不認賬，不履行當年說對負責的承諾，便會罵我負心漢。」

沐晚靜靜聽著，忽的意識到這是一個溫暖的故事。

孩悄悄喜歡著男孩，卻不敢表心聲。

等到男孩的表白后，心裏高興得要命，但第二天兩人卻被戰火隔開。

的心一落千丈，但依舊不放棄也不忘記。

終於等到與他重逢，也等到了他的承諾。

「看得出，你很。」沐晚輕聲說道。

段澤深吸一口氣，隨即慢慢吐了出來。

「我是，到恨不得將天上的月亮摘下來送給……」

話說了一半，他卻突然哽咽。

「我一無所有，滿傷痕，是給我力量，溫暖了我，給了我不斷往上攀升的勇氣……」

「但是我卻弄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