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管家瞳孔一，巍巍地攔在了臺階前。

「大帥，梅苑……已經被燒沒了。」他布滿皺紋的臉變得蒼白。

段澤子一晃，原本和的眼眸變得迷茫和獃滯。

「沒了……」他喃喃道，「什麼時候沒的？」

劉管家眼中儘是不可置信：「大帥……夫人便是在那場大火中，被……」

後面的話，他已經說不下去。

「安排人馬，大力維修，務必用最短的時間讓梅苑恢復原貌。」

段澤沒有等劉管家回應自己，而是低頭朝臺階另一側離開。

他甚至都沒有回頭看一眼靈堂之上，那燒了半盆的錢紙。

劉管家突然呼風喚雨的大帥，了這世間最可憐的人。

人世間最痛苦的事，莫過於與深之人相隔。

而活著的那人，卻沒有資格去死。

……

段澤帶著木盒回了主院，他躺在了林月卿生前最後躺過的那張床上，將木盒緩緩打開蓋子。

裡面有一個青花瓷紋絡的瓷罐，冰冰涼涼，浸皮。

段澤抬起糲的指腹，沿著瓷罐的弧度緩緩遊走，仿若在林月卿玲瓏的軀上挲。

「卿卿，你冷不冷……」

他輕聲說著，將蓋子緩緩掀開。

看著裡面的東西，他和目中閃過一痛苦，隨後被強行制。

重新蓋了起來，段澤將瓷罐抱住。

他閉上眼，懷中那冰冷的骨灰盒，隔著裳，刺骨的涼意進了里，沒有那人的溫度。

也沒有的氣息。

可——

這就是他的卿卿，正安靜地躺在他的懷中。

他們永不分離。

段澤深呼吸，妄想在空氣里找到一屬於林月卿殘留的氣息。

可不管他怎麼努力，依舊只能在記憶中找尋到的存在。

他靠在床頭，心底的窟窿又開始泛疼。

曾經躺在臂彎中的小人，了瓷罐中的一撮白灰。

段澤心底無比清楚，在他親手拔掉林月卿頭頂那四銀針之時，便註定了現在這樣的局面。

只是他還沒有做好準備，還沒有做好抱著骨灰眠的準備。

一夜無眠。

段澤眼底布滿了麻麻的紅。

懷中的瓷罐終是有了一溫度，但在離開段澤懷抱之際，也迅速變涼。

終是沒了生命，怎麼都捂不熱。

段澤挪了挪子，大手到了床側的暗板。

他愣了愣，半響才想起這張木床有個暗格，是林月卿曾經特意囑咐木工安裝的。

「你為大帥，所有重要件都必須在各個角落分散來放，不管是書房還是藏閣，亦或者是你的主院，一定要有機關。」

這是林月卿曾經對段澤有過的囑咐。

當時的段澤，聽進了耳，卻沒往心底去。

因為他擔心自己東西放得太分散，會導致自己找不到，便一直沒有真正聽取林月卿的建議。

曾經這忘得差不多的話，在此刻突然無比清晰地回憶了起來。

怎麼會突然記得呢？

段澤頓了頓，微微移開床墊的位置，將那暗格機關了出來。

「吱——」他輕輕按了按開關，那暗格門便一聲嗞響往一旁移開。

段澤記得自己從未在這裡放過件，但那暗格中卻放著一個絨紅錦盒。

他微微一愣，立馬猜想到了這是林月卿曾經悄悄放進來的。

鼻頭突然一，他抱著骨灰盒的手了，抬起另一隻手，抖地將那錦盒拿了出來。

錦盒很輕，輕到讓人覺得那只是一個空盒子。

段澤微微搖晃，聽到裡面傳來一陣窸窣聲。

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