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澤，你還是一樣的自私。」宋天揚卿卿看著他，那冷至骨髓的神，讓段澤無法直視。

門外的魯牧抱著大帥服沖了進來，噗通跪在地上。

「懇請大帥出征！為我城民百姓子弟兵報仇！」他聲音狂，讓段澤眉頭蹙。

「夫人在天之靈，也定希大帥能守我城土，宗耀祖！」

魯牧知道自己惹怒了段澤，但依舊沒有降低聲音分貝，讓屋裡屋外的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空氣如死一般沉寂。

他高舉著手中的大帥服，目不轉睛抬眸看向段澤，沒有一膽怯和退。

他眼中，有誓死的忠誠，也有戰的決心。

「懇請大帥出征！懇請大帥出征！」屋外響起了嘹亮統一的口號。

段澤眼眸一閃，沉沉吸了一口氣。

苦刺。

他垂眸看著懷中仿若睡的林月卿，神著掙扎。

「阿澤，你是我一個人的男人，但我要你做全天下所有人的英雄……我要讓他們知道，我林月卿的男人，是全世界最好的男人……」

「你負責征戰沙場保衛國土，我負責讓北帥府井井有序團結一致，然後在梅苑張羅一桌子味佳肴……等你回來。」

林月卿曾說過的話，再次在段澤耳邊迴旋。

「卿卿，記得等我。」

段澤了五指，隨後放鬆繃的子，將懷中的林月卿緩緩放回床上。

他輕抬手將林月卿額頭上的碎發拂開，俯想在潔額頭上落下一個輕之吻。

可念頭剛一出，他便生生止住。

「等我。」他再次強調。

段澤起，接過魯牧手中的帥服，側定睛看向宋天揚。

「替我照顧好。」

段澤換上大帥服，穿上剪裁得的皮質軍靴，在腰間別上槍支。

劉管家佝僂著子將他送出門。

「劉叔，府里辛苦你了。」段澤抬手輕輕拍了拍劉管家消瘦的肩膀。

多餘的話，他說不出。

「一切都是為了大局，我懂的，大帥您就放心地去征戰吧，府里一切，有劉叔在……」

劉管家輕咳了兩聲，眼底泛著淤青。

縱是見多了生死離別的場景，他也無法承府中經歷的變故。

儘管他早知道會有這樣的局面，儘管他早做了心理準備。

可當那一條條鮮活的生命在他眼前流逝，他卻無能為力時，他是恨不得站出來跟那群人拼個你死我活。

那些年輕人，都是他親自從府外挑選回來的啊……

可若要清除毒瘤，必須一網打盡。

他什麼都不能做，只能將淚往肚裡吞。

段澤帶著大批人馬騎馬離開，劉管家看著他們的背影越來越小，最後消失不見，他才緩緩轉朝府里走。

餘掃見牆角站著的宋天揚，劉管家眼底閃過一詫異。

「宋大夫，您在這裡做什麼？」劉管家問道。

「替夫人送送段大帥。」宋天揚將遠眺的視線轉移到劉管家上，將掌中的棗紅帕子拿了出來。

劉管家神一滯，表中帶著悲慟。

「等大帥凱旋歸來，一定會對您重重有賞，老夫在這裡先謝您對帥府和夫人的幫助……」劉管家彎腰，對著宋天揚深深鞠了一躬。

宋天揚神未變，只是手中的帕子被他攥得的。

「賞就免了，我明日便會離開帥府，府里的一切，就全靠劉管家了。」他沉聲道。

劉管家愣了愣，神帶著一意外。

他知道宋天揚不是府中人，定是不會久留，只是沒想到段澤前腳剛走，他也跟著要離開。

「那……老夫命人去給宋大夫添置些行囊，安排車輛……」劉管家說道。

宋天揚打斷了他，微微搖頭。

「我什麼都不要，只有一個要求。」

「什麼？」劉管家眼皮一跳。

「我要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