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的戈登和芭芭拉吵了一架，芭芭拉等他到很晚。一個人坐在漆黑的房間中，餐桌上是已經冷了的晚餐，那是芭芭拉心準備的，為了慶祝他們即將買下他們的第一個小家，可惜的是，這次晚餐中卻缺了最重要的主角，

芭芭拉知道戈登很忙，但更知道，戈登會如此忙碌，並不是因為他沒有能力完他的工作，而是因為他工作的地方本就不需要警察。

陪著戈登一路走過來的芭芭拉很清楚，憑藉戈登的能力，去任何一個除了哥譚以外的城市，都不至於如此辛苦，更重要的是，芭芭拉也知道，即使戈登如此辛苦，也沒有任何意義，他救不了這裏。

戈登回來的時候，芭芭拉正坐在沙發上，著一張相片，那是他們在實習結束后照的照片，那上面戈登和都非常年輕，甚至還是孩子。

那時候他們還都不到20歲，剛剛確定關係還沒有兩個月，在聚會上喝的爛醉，然後一起說著他們的志向。

芭芭拉的家庭況很不好，想要掙錢改善自己父母和兄弟的生活，戈登出生於一個小有財產的中產之家，因為警察曾經救過他的家人，所以他從小就夢想當一個匡扶正義的警察。

雖然志向不同，可他們還是相了，甚至就算是長達幾年的異地，都沒有讓他們的關係變淡。

可就在這個晚上，彷彿是堆積了許久的緒一次的發出來，芭芭拉坐在沙發上默默流淚，戈登站在門口不發一語。

他不是不想去安芭芭拉，也不是能夠看到他心的未婚妻在獨自流淚而無於衷。

但他知道，他知道芭芭拉要開口說什麼，他也知道，他回答不了芭芭拉的那個問題——他到底為什麼一定要留在哥譚？

戈登不是哥譚的原住民，他出生於芝加哥，他也不是窮人出，反而是中產階級的孩子，從小過得頗為富裕，他不是個什麼超級天才，大多數能取得的就都來自於他的努力。

從他的老師到同學，到和他朝夕相的未婚妻，都不明白這個問題，戈登到底為什麼要放棄在芝加哥警局的大好前途，來到哥譚這個鬼地方，而且一呆就是幾年。

戈登並沒在哥譚警局裏取得任何就。

他的升遷速度非常慢，幾年了，到現在還只是一個小組的組長，他也沒破獲過什麼大案要案，就算某些案子有他的貢獻，可最後功勞也落不到他頭上，更別提什麼張正義、改變哥譚了。

但戈登就像被鬼迷心竅一樣，他就一定要留在這裏，所有他曾經的老師和同學在提起他時，總是一臉惋惜，在他們看來，哪怕戈登懂得一點變通，他的就都會要比現在要高的多。

戈登走過去摟住芭芭拉，一直在哭，但卻什麼也沒問，因為知道，最想問的那個問題，戈登從來沒有給出過答案。

在面對他的警徽和他的人這道選擇題時，戈登從來都沉默以對。

哥譚的夜晚從來不缺哭聲，但芭芭拉的哭泣一定是特別的，這裏很有人會為了人落淚，他們中的那口熱氣就連溫暖自己都不夠用，不會再去為這樣虛無縹緲的東西放聲大哭。

正是因為見識過太多哥譚夜晚的哭泣，芭芭拉的傷心和淚水才讓戈登更加難，他覺得自己了比那些罪犯更壞的兇手。

他想，當他決定活在這深淵裏時，就不應該再指地面上的人多看他一眼，就算會有這樣的人，的終局也只是向他落下眼淚，就像哥譚深夜落在他上的冷雨，但這眼淚終究是白流的，

萬千的人淚如同萬千的細雨，並不能改變這塊不知變通的頑石。

第二天，哈維又來拜訪了席勒，這讓席勒有些驚訝，因為這位律師向來都非常在意禮節，很會不預約就突然上門。

哈維說：「戈登昨天來找我，希我為他的未婚妻找一份法律顧問的工作，最好能在大都會或者其他的南方城市。」

」我看他的神狀態有點不對，所以我才來找你，我覺得他和他的未婚妻不只是吵架了這麼簡單，他們明明連房子都買好了，甚至已經在計劃要幾個孩子了，可現在戈登卻看起來想要和芭芭拉分手，這很不對勁……」

席勒相信哈維的直覺，但他打電話給戈登，他的號碼於無人接聽的狀態，當他打電話去戈登的警局時，他的同事們告訴席勒，這位幾年如一日加班的辛勤警探，今天下午居然沒來上班。

席勒有種不好的預，他趕忙聯繫了戈登的合作夥伴，也就是蝙蝠俠。

昨晚，戈登思考了一整個晚上，最後，他在第二天早上，和芭芭拉提了分手。

為了讓芭芭拉能儘早離開哥譚，他拜託了哈維這個大律師給芭芭拉找一份新工作，最好能離哥譚越遠越好。

戈登也只是個普通人，和相多年的友分手的緒衝擊，讓他幾乎快崩潰了，

在警局，他一上午都無心工作，渾渾噩噩，等到中午的時候，所有人都去吃飯了，空的辦公室讓戈登再也待不下去。

他有些神恍惚的走出了警局，只想找個人多一點的地方待著，讓他別再沉浸在那種令人絕的悲傷緒中。

可事與願違，就如他所預料的一樣，他的麻煩還遠遠沒完。

他走出去沒多久，就發現有人在跟蹤他，戈登稍微清醒了一些，他想要快點回到警局，那裏有重武的守衛，不會輕易被人侵。

但是跟蹤他的人很狡猾，戈登在前面的路上看到幾個不懷好意地盯著他的面孔的時候，就知道繼續往前走絕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他的上只帶了一把槍，雖然彈夾是滿的，但手槍的殺傷力很有限，他只能憑藉對地形的悉，拿著手槍向右拐進小巷，然後躲在一拐角的視野盲區里。

這種行為並沒有起到什麼作用，跟蹤他的人顯然也把這裏的地形了解的很清楚，看到戈登右轉，他們立刻就跟了上去。

小巷外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天逐漸昏暗下去，戈登心裏默默計算著時間，等到腳步聲出現在小巷口時，藉著天由昏轉黑的一瞬間，人的視野最差的時候，戈登對著小巷的的口開了一槍。

看到他的子彈沒有打中人，戈登立刻就放棄了第一套方案，他知道，對面必定是訓練有素的殺手，不會視野的影響。

他立刻收起槍朝後跑，後面傳來兩聲槍響，讓戈登到奇怪的是，這槍響帶著消音的沉悶聲，戈登立刻就明白了，這群人不是哥譚本地人。

哥譚的殺手是不會給槍帶消音的，那沒有任何意義，哥譚沒有人會對槍聲做出什麼額外的反應，這就好像給給聾子戴上耳塞。

想到這點，戈登的心裏就擬定了新的計劃。

後面的人越追越，顯然力和發力都更勝戈登一籌，戈登跑到小巷的末尾，然後迅速的沿著一個外牆爬上了去。

他爬到圍牆頂端時，剛好，追他的人到了，那時正是戈登行停滯的一瞬間，「砰」的一聲，戈登挨了一槍，他順勢翻下了圍牆，掉落到了院子裏面。

這一槍打在他的手臂上，沒造致命傷，戈登捂住手臂繼續往前跑，他邊跑邊喊：「黑塔幫的人手了！他們開槍了！他們開槍了！」

這個院子是一個夜總會的後院，一聽這話，立刻就有人沖了出來，結果跟在戈登後的那個人被這群黑幫打手圍了個正著。

這時他也剛爬上圍牆頂端，於行不便的那一瞬間，當場他的上就挨了三四發子彈。

哥譚的行準則就是，不管看不看得見，不管對面是誰，先給他一槍，對方趴下了再講話。

但是戈登的危機並沒解除，顯然追他的是一伙人，第一個被他甩掉的人只是個開胃菜，很快，他穿過小巷跑到馬路上時，看到一輛車子朝他沖了過來。

看來他們也有好幾套方案，或者說他們本來就是想通過那個人把戈登驅趕到馬路上，再用車撞死他。

戈登直接朝右翻滾，那輛車確實沒撞到他，但車上出一個黑的槍口。

戈登剛剛站穩就又挨了一槍，這下這槍打在他的背上，戈登發出一聲慘。

不過，因為是高速開車的況下開的槍，所以這槍沒有正好命中要害，屬於彈，劇烈的疼痛淹沒了戈登，但他的求生還是讓他一直往前跑。

越是疼痛，戈登的腦子反而越清醒，他知道這麼跑下去，不過幾分鐘就得被人追上，他忍著劇烈的疼痛，用一隻手臂死死地捂住口，另一隻胳膊因為中槍也流不止。

戈登循著記憶里的路線，跑到一個公寓的後門，這裏的後門門鎖壞了，常年關不嚴，他用一隻胳膊使勁的拽了拽門鎖，口上的傷讓他的每個作都產生難以抵的疼痛，戈登的呼吸聲開始越來越重。

很快，大門被拽開一個，戈登不算高大，型也不壯碩，剛好能夠從那個隙中進去。

進去之後，他仍沒有停，而是三步並作兩步的爬上一小節樓梯，扯開最近一個走廊的窗戶，然後拚命的爬了上去，再把窗戶關好，躲在二樓外突出來的一個屋檐上。

聽到底下撞門的聲音響起，戈登咬著牙，順著屋檐下去，直直的掉落在一個雨棚上，好在他仰面下去的時候，鮮並沒有留下痕跡。

掉落在雨棚上之後，戈登用盡最後一力氣翻下去，讓底下的垃圾袋把他蓋住，過了一會兒，他聽見樓里的腳步聲消失了，對方並沒找到他，似乎是離開了。

戈登躺在一堆垃圾里，他覺自己的每下息都帶著濃重的腥味，那發子彈傷到了他的肺部。

他的手臂因為失已經有些麻木了，但他依然能清晰的覺到他中指上的訂婚戒指，他的溫正在逐漸和冰冷的金屬戒指融為一。

他回想起和芭芭拉說分手時，芭芭拉那一臉不可置信、傷心絕的表。

他想，芭芭拉說的是對的，他就是個蠢貨，一個無可救藥的蠢貨，一個永遠也學不會變通、一個活該孤獨死去的蠢貨。

戈登覺到一難以抵的寒冷襲來，接著，又是從部湧出的暖流，跌落時額角被磕破的鮮順著他的額頭流了下來，流進了他的眼睛裏，把他的視野染一片鮮紅，又蒙上了一層黑霧。

很快，哥譚就又下雨了，今天的這場雨並沒有什麼特別，就如同哥譚的每場夜雨一樣，細又冰冷。

戈登的意識逐漸朦朧，就像一隻躺在深淵裏的困，這從高空落下的人淚，無法拯救他逐漸流逝的生命，但這讓他想起人眼淚的雨，卻讓一種更加堅定的緒從他心中湧出來，他想。

如果他天生就是個學不會變通的蠢人，寧可在這泥沼中耗盡所有鮮活生命，一顆心像死的頑石。

那就讓他獨自死在這裏，讓腐爛的風吹過他的枯骨，直到帶走他活著的痕跡，然後在面對這無盡黑暗時，最後一靈魂依舊負隅頑抗，不肯跪下。

戈登想——

那就讓他在這裏，以一敵萬，直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