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樣的恐懼？”

“……很想逃但又沒辦法避免，可繼續這麽走下去又好像會死的那種恐懼。”

“那就去麵對他。”

“可是……好像麵對了也會死。”

“頭一刀頭也是一刀，”溫長則衝他笑了笑，輕鬆的像是朋友間在聊天：“既然怎麽樣都會死，幹嘛不直接迎麵而上試試呢？也許可以就這麽解決掉。”

“……”

“如果解決不掉，那起碼也試過了，總比這麽不上不下一直吊著的好。”溫長則說：“其實很多時候恐懼源於自，是想象放大了難題……”

昨天晚上喬幸難得地睡了一小會兒，從完全史萊姆退化了史萊姆50。

溫長則昨天念的那本書被放在了床頭，但喬幸看了一眼，便低頭去看手機。

他的手機上是一條老趙發來的短信【我聽說沈欽瀾要和錢家的兒聯姻[驚恐][驚恐]】

這消息都傳到了老趙那兒，留給喬幸的時間真的不多了。

他給老趙發去一條如果今天之沒給他回電話就報警的短信，然後難得地收拾了一番，往溫長榮的書房去了。

……

走到溫長榮的書房門口，喬幸給自己做了兩個深呼吸後才踏書房。

“……先生。”

“嗯。”男人還在忙公事，手上嘩嘩地寫著什麽，頭都沒抬。

“……我有事想和您說。”

“什麽。”簽完手中的文件，溫長榮抬起頭來看了看喬幸，男人的目落在喬幸那厚重遮瑕也遮不住的浮腫眼袋和黑眼圈上，皺了皺眉，而後見喬幸神與平時稍有不同，便把手中的簽字筆放下，說：“把門關上。”

說重要的事要關門，這是溫長榮的習慣。

可喬幸就當作沒聽見一般刻意忽視了這句話，隻說：“您一會兒不能打我。”

“？”溫長榮不明所以，也許是喬幸話語間出了些不尋常的意味，男人坐直了，目帶著幾分審視地看著他：“怎麽？”

“我想……”

“……”

“……我想離婚。”

“……”男人在老板椅扶手上的五指頃刻間，溫長榮眉峰驟聚，灰的瞳孔迎著窗外日微微往上一撇，在這明晃晃的大白天，男人眸中的厲卻予人森冷的錯覺。

喬幸下意識後退了一步，又生生止住，站在原地止不住地咽唾沫。

“說說原因。”溫長榮說完這句話便按下桌麵上的呼鍵：“幫我把書房的門關上。”

保鏢走進來拉住門把，喬幸目在那緩緩閉合的門一再流連，張了又張，最後還是沒說出什麽話來，書房的門合上了。

“說吧。”溫長榮靠上了寬大的老板椅椅背，忍下眉眼間的煩躁看著喬幸：“五分鍾時間。”

“我……”

“……”

“我等不及了。”

“等不及？”

“太久了，我不知道還要等到什麽時候去，這麽拖著太難。”喬幸了服一角，“我想離婚。”

“原因呢？”

“……就是我等不及了。”

“我說過很快就會有答案了，”溫長榮眉眼間的煩躁又浮現出來，但在目落到喬幸疲憊的臉上時又忍了下來：“我真是想不通，你怎麽就那麽膽小。”

“？”

溫長榮歎了口氣，讓椅子稍稍離開了桌子些，對他說：“來這。”

“？”喬幸不明所以，溫長榮這是要抱他？

他趕忙搖頭：“不用了，我就在這……”

“不過來就不用談了。”

“……”

喬幸隻得走了過去。

不出所料，溫長榮攬了他的脊背，愣是把全僵了一條死魚的他拉到上坐著。

喬幸僵著，溫長榮其實也談不上放鬆，喬幸能到男人繃的和麵部神的微小差異，溫長榮似乎也在忍著脾氣做這些事。

“我聽溫長則說你最近幾天連續失眠，還一直做噩夢，況似乎很嚴重。”

“……”

“我知道是我那天嚇到你，但我最近實在太忙了，不開。”溫長榮說：“我知道長期的失眠會讓人覺很崩潰，會讓人產生一些極端衝的不理智想法……”

“這不是極端衝，”喬幸說：“我是真的……想離婚，不是這段時間才出現的想法。”

“……”這話一出來，溫長榮頓了頓，片刻後又把目落到他臉上，帶著幾分冷然：“那你倒是說說，等不及了這算是什麽原因？”

“……”等不及當然隻是喬幸想出來的一個托詞，但顯然，現在這個托詞不太夠用，溫長榮不是溫長則，不知道什麽看破不說破，點到即止。

“……我就是覺得我們這樣在一起特別沒意思。”喬幸艱難地斟酌著詞句，盡量說出真話，並且避免說出激怒溫長榮的詞語：“婚姻是兩個喜歡的人在一起，並不是我們這樣……貌合神離。”

“貌合神離？”

“您這麽多年來一直喜歡的都是沈欽瀾，如果當年不是那般差錯……我本不應該到這個位置，我早該離開您。”

“……”

“您又不喜歡我，這些年我在您邊也算不上伴，幾年來見麵的次數可以說寥寥無幾。”

“……”

“四年來都是您給錢我辦事……這算什麽婚姻啊？”喬幸忍不住了掌下的膝蓋，緩解了幾分張後才說：“所以……我們離婚吧，好不好？”

“……”

房間裏是長久的沉默。

“我不知道是哪裏讓你產生了誤會，或者隻是你最近閑太久了導致古怪的想法太多。”溫長榮說：“你說我喜歡沈欽瀾，是，這沒錯，可我在我們結婚的這四年裏，除了最近這幾個月，我可曾在你麵前提過他？或者是費盡心機去尋找他、對他做出什麽之間才能做到事？”

“……沒有。”

“那這四年間，我有沒有把本該屬於你的財產或是其他什麽東西，給過沈欽瀾？”

“沒……沒有。”

“是啊，那你怎麽能說你我貌合神離的過了四年？”

“……”

喬幸有點懵。

他跟不上溫長榮的邏輯。

他頓了一會兒，才說：“可是……您沒找過他，不代表您這些年沒有想他啊。”

“我的確沒想過。”溫長榮垂下眼來，目與他四目相接：“喬幸，我是個實幹派，如果我真的想要我就會去拿，而不是就這樣一直想著，還可笑的想整整四年。”

“可是……您沒想，為什麽回來你們就速和好了？”

“四年裏沒想過，不代表不能見麵了舊複燃。”

“……”

喬幸被溫長榮的迷之邏輯噎的死死的。

“還有，婚禮是婚禮，結婚證是結婚證，四年前……”溫長榮說：“如果上臺的不是你，我不會把那場婚禮辦下去，更別提之後還去領什麽證。”

“……”喬幸不知道為什麽有種被表白了的錯覺。

表白的人還麵癱著臉，像是在給他解釋什麽產品使用說明書。

“我……那現在是什麽意思啊？”喬幸是真的不了了，他好不容易理清了邏輯：“……而且就算您不喜歡沈公子，可也不代表就是喜歡我，不是嗎？就算沒有沈欽瀾，這四年來您也一直在和別的人做……”

“靈與這種老土的話題還要我重複嗎？”溫長榮說“我和別人做不代表什麽。”

“……”

“我就想不明白，喬幸，你平時那麽聰明的一個人，怎麽就不能稍微意識到，四年來擁有我伴這個名義的人，隻有你。”

“……”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夠了嗎？”

“……離婚！”這估計是喬幸這輩子最勇敢的時候，他一鼓作氣地說：“您喜歡二是事實，前段時間還那麽對我，我……”

“不可能。”

“……”

輕飄飄的三個字，堅定不容置疑的語氣，冰冷卻一瞬不移的眼。

溫長榮的目與喬幸直直相對，男人冷灰瞳孔越發像是某種冰冷的械，他毫不為這三個字心虛，亦或是到什麽別的緒。

喬幸剛鼓起的勇氣頓時偃旗息鼓，甚至覺得自己先前做的一切好像都變得毫無意義——畢竟，你會和一臺機講道理，還希這臺機能理解嗎？

……

溫長榮的手臂稍微使了點力橫在喬幸脊背，手掌搭在喬幸腰間，寬大的辦公桌桌麵橫於兩人前方，再往前，便是閉的書房大門，這一道道一橫橫，宛如無數層層疊疊的枷鎖。

溫長榮目落到喬幸臉上，見他茫然著眼卻沒再說什麽，這才稍稍鬆開了手臂。

這時，溫長榮的筆記本電腦傳出叮咚一聲，社件彈出一條消息提醒，容是：剛才拍到的，地點白京路498號，確認是沈……[圖片][圖片]

喬幸側過頭去剛看到電腦屏幕，不待看清是什麽，溫長榮的手掌上他側臉，生生將喬幸整個人按靠在了膛。

“……真是作的要命。”

罵完這句，男人出一隻手去鼠標，點開了那條一直在閃爍的消息，又點開了對話框中兩張明顯是拍的照片。

照片裏，沈欽瀾與某位漂亮的孩麵對麵坐在咖啡廳。

溫長榮點擊鼠標的手指懸在半空，喬幸強行扭過頭去，看著照片的瞬間就覺眼前發花。

“這說不定是誤會，先生，就那個《霸道總裁上我》您知道吧，像我這樣的妖豔jian貨就喜歡用這種手段離間……”

第58章歡迎喬哥

溫長榮當然沒理會喬幸的胡言語，男人隻很快恢複了平日裏的冷靜，在對麵很快又傳來一段孩挽著沈欽瀾手臂離開咖啡廳的小視頻時，男人輕輕拍了拍喬幸的後腰。

“先出去。”

“……”視頻容這般明晃晃，喬幸用腳趾頭猜都能猜到是沈欽瀾真的去聯姻了，他距離‘離婚’這個大目標顯然又遠了一大截。

喬幸聞言磨磨蹭蹭從溫長榮的上下來，在原地徘徊了一會兒，忍了又忍，最後還是沒忍住：“那先生，離婚……”

“當然是不離了，”溫長榮目轉到他上，長長地歎口氣：“錄像你不是都看到了嗎？”

“可這也不能代表……”

“好了。”溫長榮說：“先出去。”

“我……”

“出去。”

……

喬幸灰溜溜地又從宅子裏出來了。

他拒絕了司機的接送，獨自在溫家莊園的寬敞大路上漫無目的地走。

喬幸指間夾了一支煙，大口大口地吸著，這一路上他已經丟了起碼三顆煙，卻一支比一支吸得還狠，煙霧繚繞得讓人有種腦袋起了火的錯覺。

腦袋沒起火，但喬幸的煩悶是真的。

他覺得自己今天是氣勢洶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