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還傳了一些，新皇重輕國事的閑言。

　只是，因著韶懿長郡主的賢德名聲，與新皇登基后，接二連三頒下的新政，這些閑言到底站不住腳。

　兒新皇重，新皇沒道理不施恩于他這個做父親的。

　皇后的父親沒有，只閑賦在家，對皇后的名聲也不大好，新皇但凡顧及一些長郡主的面，就會所有表示。

　哪家宮中寵的兒，不為自己家族謀權？

　原也是理所當然。

　所以，虞宗正提這事也顯得有些理直氣壯：“新皇日理萬機，許是一時忘記了，只讓你提一提，也不必多說什麼你為難……”

　虞窈懶得多說：“依兒看，父親閑賦在家，也好多花些時間修養，常言道，修齊家，方能治國平天下。”

　虞宗正臉胚變，語氣也不帶了一惱怒：“你這是什麼意思？”

　虞窈走到門口，倏然頓了腳步，背著對虞宗正，輕聲問：“這麼多年來，你可曾為母親和祖母的死，有過一一毫的懺悔？”

　虞宗正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著的后背，幾乎要將的后背穿。

　虞窈知道了。

　竟知道。

　竟知道。

　所以這麼多年，所謂的‘父慈孝’，也都裝出來的？！

　“想必，沒有吧！”虞宗正只會心虛，不會懺悔，虞窈輕笑了一聲，幽幽的聲調，帶了直人心的冷薄，像刀子一樣：“從前沒有，從現在開始，你該有了，往后余生，大把大把的時間，好好懺悔從前做下的惡事，人之所以異于禽者幾希，故人若不修養品，則與禽無異。”

　人區別于禽的地方，只有一點點，若不修養自的品德，與禽沒有區別。

　一句話，斷了虞宗正的前程。

　“虞窈——”虞宗正仿若一只暴怒的獅子，大聲咆哮：“孽，你這個孽……”

　虞窈轉頭看他無能狂怒，一字一頓：“打小的時候，父親就一直喊我孽、孽障，我從前總也不服氣，可現在卻覺得，世間諸人諸相，皆自有緣法，一切都是注定了的，強求不得，父親當真有先見之明。”

　所謂的親緣是前世因，今世果。

　上天注定了今世親緣淺薄。

　愚笨，花了近十年時間，才懂了這道理。

　虞宗正氣得眼睛發黑，氣一陣一陣地沖向腦袋，捂著口，抬起手，地指著虞窈：“你……”

　虞窈微微福：“父親，且好好保重子吧！”

　說完，轉離開書院，背后傳來一陣“嘩啦”，“砰咚”、哐啷”的聲響，想來虞宗正砸東西，砸得相當爽快呢。

　回到窕玉院，虞窈有些乏了。

　夏桃搬了一張搖椅擺到廡廊下，虞窈靠在搖椅里，瞧著院中的一景一，想到了許多從前的事。

　自搬進了窕玉院之后，點點滴滴的記憶，竟都與殷懷璽有關。

　迷迷糊糊就睡了過去，竟還夢到了殷懷璽。

　在夢里，因為“推”了虞兼葭，導致虞兼葭發燒，自己卻一點事也沒有，被虞宗正狠狠責罵了一通，足了一個月。

　等解了足后，才知道幽州來了一位病弱的表哥。

　高興不已，連忙準備了許多金貴的藥材補品，興致匆匆地跑去了“芙蕖院”看表哥。

　表哥長得很好看，待人禮數周全，卻十分冷淡、疏離，周表哥寄人籬下，在府里惹了不閑言，大約是同病相憐，很喜歡往芙蕖院里跑。

　就算周表哥不怎麼理，也沒覺得難過，每天絮絮叨叨地，自顧自言地說了許多雜七雜八的話。

　周表哥一定煩死了。

　有時候，周表哥被實在煩得不行，就會指點一些課業、練字，好閉，每當這個時候，就算再不愿，也會呶著兒，乖乖地聽話，不敢惹周表哥生氣。

　久而久之，和周表哥也漸漸了。

　當然，這是一廂愿的認為。

　周表哥每況愈下，心里很著急，寫了不信去泉州，讓外祖父幫忙尋訪名醫、妙藥、補品。

　為了，外祖父送了兩只靈犀蟲上京，學著以靈犀蟲的藥做養的藥膳，幫著周表哥調理子。

　可饒是如此，周表哥的不到三年就徹底破敗了。

　周表哥離京的頭一天，送了一盒親手做的眉黛，并且拿了眉筆，仔細地替畫了眉，青綠的螺黛在眉間暈開，宛如雨后初霽，山籠煙水，襯得純凈的眉目，夜映皎暈，月籠清輝，秀極了。

　坐在鏡前，臭了許久：“表哥做的眉黛真好看，我不管，以后我的眉黛用完了，表哥一定要負責幫我做新的。”

　周表哥仔細瞧著眉目純凈，間吮著一蒼白的笑意。

　可沉浸在喜歡里的，并沒有發現。

　第二天，起之后，特地畫了表哥送的眉黛，高高興興地去“芙蕖院”尋表哥，這才得知，表哥天還沒亮，就已經離開了府里，回轉幽州。

　府里上上下下都知道，就只瞞了一個人，無知無覺，還妄想著，以后讓表哥給自己做眉黛。

　虞窈崩潰著追出家門，哭得一臉鼻涕一臉淚。

　下人敲暈的腦袋抬回來的。

　也許是夢中的場面實在太過悲痛，虞窈心間一陣刺痛，悠悠轉醒，一轉頭就見殷懷璽坐在邊。

　想到了噩夢里分離的場面，虞窈不淚流滿面。

　“怎麼哭了？”殷懷璽蹙了一下眉，輕地幫拭淚。

　他也是才來，見虞窈在廡廊下睡著了，兒輕輕彎著笑容，顯得純凈又明，好看極了，便也猜到，肯定是做了夢，也不忍打擾了。

　誰知，突然就醒了。

　一見了他就流淚。

　令他有些心慌。

　“剛才做了一個噩夢。”虞窈撲進他的懷里，一邊小聲地嗚咽，一邊斷斷續續地說了夢中的事。

　夢里，和殷懷璽沒有現實里親近。

　殷懷璽若即若離。

　祖母纏綿病榻，要在祖母跟前侍疾，也不能一直纏著他。

　－－－－－－題外話－－－－－－

　之前在小表妹的噩夢里，幾乎很有關于表哥的，哈哈，想了想，還是寫了寫，之前沒夢到，現在全夢了。。。。也算是對那一場莊生曉夢，做一個了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