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真萬確，懷孕了。」

醫生替施麗姝看過病，也知道等這孩子等得太久了。

沈嘉許這會不知道是什麼心，只覺一陣寒意從腳底開始往上躥，可四肢百骸卻都是溫暖的，原先冰冷的像是在暖起來了。

他肩膀上被人用力推了下，施母喜極而泣。

「嘉許，聽到沒啊？」

沈嘉許扯出抹僵的笑來，「聽到了。」

「醫生，孩子怎麼樣？好不好？我們需要注意點什麼嗎？千萬千萬……要幫我們保住孩子啊。」

施母語無倫次，醫生說了句好的。

沈嘉許還是渾渾噩噩的，直到走出醫院，都一句話沒說。

施母一邊走一邊在給家裡報喜，施麗姝坐到了車裡，聽到沈嘉許總算開了車。

「回家。」

的不是垮了嗎？

常年吃藥都治不好的病，為什麼突然就懷上了？

沈嘉許回到家后，想喝酒，他拿了酒杯，不知道到了什麼，乒乓摔了一地。他看到施麗姝已經到了樓梯口，正要上去。

「站住。」

停下了腳步看他。

沈嘉許抖著手在倒酒，很快卻將整杯的酒潑到自己臉上，他讓自己保持著清醒。

「孩子，是我的嗎？」

施麗姝的笑聲，夾雜著嘲諷和不懷好意，「不知道啊。」

「你跟我說實話，不要拿這種事開玩笑。」

「誰跟你開玩笑，我確實是不知道。」

沈嘉許砸了杯子，一步步來到施麗姝的面前，直了膛看他，「你最好別對我手，萬一這孩子是你的呢？那他就是你唯一的脈，珍惜著點。」

「他若不是呢？」

施麗姝將手輕輕地放到肚子上，「那他對你來說就是個小雜種，可他還是我的孩子。」

沈嘉許被這聲稱呼給刺到了，「不許你這麼說他！」

「你可別這樣，我覺得這樣的你特別陌生，這孩子要是你的，說不定我就不要他了。」

「你敢！」沈嘉許沒想到能說出這種話來，「施麗姝，這孩子你盼了這麼些年，你捨得？」

「可我懷上了啊，就說明我已經沒問題了，」施麗姝用手著沈嘉許的膛，「我可以跟別人再去生一個，我也是跟你學的。」

沈嘉許往後退了步，「你敢賭嗎？」

上天給了這麼一個機會，敢說不要就不要嗎？

這對施麗姝來說，一直是最大的憾，如今好不容易補全了，能輕輕鬆鬆放棄他嗎？

沈嘉許盯著的肚子，他們鬥了這麼些年，兩敗俱傷，誰都算不上贏家。

他不讓生，也不讓他過兒孫滿堂的日子。

「沈太太，我們別鬥了，好好把孩子生下來。」

他這是想收心跟過日子嗎？

施麗姝完全不會相信，什麼鱷魚的眼淚，看看沈嘉許就知道了。

都已經想到後面會發生什麼事了，只要孩子一生下來，他就一定會把他搶走。到時候，他的骨有了，因為是自己的孩子，施麗姝也不能拿他怎麼樣。

就只能看著沈嘉許一步步將施家上死路了。

「你怎麼能斷定，孩子一定是你的？」

沈嘉許彷彿被掐中了命門一樣，「這個問題，只有你是最清楚的。」

「是啊，我肯定清楚，但我不會告訴你的。」

施麗姝垂首看了眼自己的肚子，「你敢賭嗎？你心裡種下了一顆懷疑的種子，是不是很難？」

這要放在之前，沈嘉許絕對不會這樣容忍，但現在是個孕婦，懷著一個他心心念念的孩子。

「以前得事先放一放……你先養好。」

孩子是不是他的，他遲早有天會知道。

施麗姝靠著欄桿，向沈嘉許的目有些晦不明，收回的視線順著樓梯一級級往上看，直到被二樓的黑暗所吞噬。

「抱我上去。」

沈嘉許怔了下，施麗姝沖他微笑開。

「你也說了，我要養好，萬一走路磕磕絆絆怎麼辦？」

沈嘉許幾乎沒作猶豫，彎腰將施麗姝抱了起來。

他剛走上一個臺階，臉上就挨了一掌，火辣辣的。

他沒有停步，繼續往上走。

「沈嘉許，你害得我爸暈過去差點醒不過來，這筆賬我是不是應該跟你好好算算？」

沈嘉許手掌微收，施麗姝打他本不知道心。

掌聲響得嚇人，上了二樓后，這聲音回得更加清晰。

「你找人害我，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先是曾彭澤，再是蕭晗，這些都是你找來的。」

施麗姝手掌扇在他英俊的臉上，「你知道的，我有多恨你。」

要不是不好，是絕對不會給他生孩子的。

施麗姝心裡確實最清楚，這就是沈嘉許的孩子，也只可能是他的。

但太想做媽媽了，這個力太大了。

沈嘉許抱著回到臥室，將很輕地放到床上，「消氣了嗎？」

「原來，你也可以打不還手啊。」

「滿意嗎？」

施麗姝角微微往上翹，「太滿意了。」

沈嘉許半邊臉都是紅的，這孩子他一定能保得住的，他已經在想象著一年以後，他當爸爸的樣子了。

悅景水灣。

蔣修知回到家，聽見裡面有很大的笑聲傳來，楚絮正和沈太太說著話，「總算如願以償了，還是要恭喜你的。」

「謝謝。」施麗姝拿著小孩的服，「那我就不客氣了，我拿走啦。」

「這都是穿過的，你客氣什麼，等你生了，我給你孩子買好多好多新服。」

施麗姝掩飾不住揚起的笑意，「不用，到時候什麼都不缺。」

蔣修知走了過來，從二人的對話中聽到了關鍵詞。「恭喜沈太太。」

他是真心的，他一眼就能看出施麗姝跟以前很不一樣。

沒有了死氣沉沉，整個人像是活過來了。

「謝謝，不過你們要替我保，我不想被太多人知道。」

「放心吧。」楚絮招呼吃水果，兩人聊了許久后，施麗姝才起離開。

蔣修知陪兒子玩了會，出來時沒看到沈太太。「人呢？」

「回去了。」

「怎麼過來的？」

楚絮正在收拾茶幾，「說是自己開車來的。」

蔣修知快步走到了門口，心裡頓覺不好，「我出去一趟，馬上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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