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滂沱，手機的聲音和震淹沒在雨水之中，還在麻木地走着，不知道在何方，也不知道未來是何方。

痛苦地抱住了頭，聽到了心像冰塊一樣碎裂的聲音。像是風中的落葉，抱了一些，又抱了一些，還是沒有能到那麼一點點的安全和溫暖。

唐語輕緩緩擡起頭來，夜迷離，淚水肆意流淌。抱住了膝蓋，擡眼着蒼茫的夜空。沒有人知道，那是一種怎樣的絕到死；那個夜晚，一路油走，以爲盡頭會是母親溫暖的回報，得到的卻是震驚的噩耗。

有的後悔，這一輩子，都沒有辦法補償。所以跟陸南城，這一輩子都不會再有機會。

唐語輕咬住了脣瓣，輕輕地噎，可是那痛太過強烈巨大，咬住了自己的手臂。如果說一場，最終會是這樣的結局，寧可從來都沒有發生過。不知道有多恨自己，失去了搶救的時間，失去了自己的親人，母親在那樣痛苦的時刻，在幹什麼？這些年，無數次地想起這個鏡頭，都恨不得……掐死自己。

“霍總……唐小姐，好像哭得很傷心。”

數米之外的位置，一輛車子安靜地停着。佟巖都不太忍心看這樣的畫面，雖然是夜晚，可是唐語輕那樣空的眼神，真是讓人看得心裡發酸。

記憶中，一直都喜歡微笑呢！從來沒有見過哭這個樣子。

霍行琛低頭點燃一支菸，微眯着眼睛，他也是在那個瞬間離開了會場，所以清晰地看到躲開陸南城痛苦的樣子。

他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模樣，痛苦到幾近崩潰；在他的認知裡，除了錢，對其他事都有着一種微笑的淡漠。

哦不，還有一次失控，也是因爲陸南城。那是在春城的時候。

丟掉手中的菸頭，他看着肩膀抖得厲害的人，無法將那個巧笑倩兮的唐語輕重合。

“霍總，唐小姐哭了好久了，我們……我們一直這樣等下去嗎？要不要過去一下？”

霍行琛沒有說話，目未曾偏離。

“霍總，看起來……”佟巖猶豫了一番，還是開口道，“看起來唐小姐跟陸南城曾經的這段很深，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佟巖，你的能力是越來越有問題了。讓你查了那麼久，什麼重點都沒有查到。”

霍行琛語氣淡淡，佟巖卻是聽得冷汗直冒，主子明顯的心糟糕，在他邊那麼多年，基本也能從他淡然的臉上看得出悲喜來。他清了清嗓子：“霍總，能蒐集的都已經蒐集了，唐小姐的生活就是這麼簡單……”

“簡單嗎？”霍行琛眯了眯黑的眸子，樹下的人已經站起了子，往前走去。但那姿和神，都是空的，就像靈魂被空了一樣。

霍行琛扯了扯領口，無端地心煩躁。他看了佟巖一眼：“開車。”

“……”佟巖發現近來徹底是腦子不太夠用，唐語輕已經起走了，那現在是要開車繼續跟着呢，還是開車回去？

“霍總，是……要繼續跟着唐小姐嗎?”主子的心思，也是極度難猜的。

霍行琛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佟巖嚥了嚥唾沫，打轉了個方向盤。

“你確定這個助理，還要再做下去嗎？”霍行琛忍住心頭的無名火，佟巖一下子反應過來，馬上調轉方向盤，跟着唐語輕緩緩駛去。

原本以爲他那樣生氣的樣子，是不打算跟着的了。跟了霍行琛那麼多年，他的時間比金子都金貴，從來不會做那樣沒有意義的事。更何況，從另一個角度去想，唐小姐今天的行爲，不就是那個……神出*軌嗎？在舞會上鬧出那麼大的靜，霍行琛雖然看着冷靜，不過應該是臉都給氣綠了。

手機的鈴聲卻在這個時候響起，是自己的，佟巖看了看號碼，是蘇響雨。

“霍總……是alice小姐的電話。”

霍行琛單手撐額，目徐徐地追隨着那個藍的背影，的步伐凌，毫無方向，站在人行道的位置上停住了腳步，目迷離。

“停車。”

心臟的位置被小小地揪了，佟巖反應過來，車子還沒有停穩，霍行琛就推開車門走了出去。

步伐很大，走得很急，神焦躁，怒意昭然。

“對不起，alice小姐，霍總現在很忙，您還是先別打過來了。”佟巖掛斷電話，這次的意圖應該是正確的吧？這個晚上，霍總應該都很忙的了，而且心肯定是極度不好。

想想，唐語輕和霍行琛兩個人，看起來除了那一紙婚約，生活軌跡是不太有集的。可是爲什麼就覺得那樣兩個人，會很相配呢？難道是先爲主，就覺得唐語輕應該是最好的霍太太？

佟巖瞬間也有些理不清思路了。

看着霍總朝着唐語輕步步走近，他的心也跟着提起。真的不希，今天對他們來說是個結束；雖然也知道，蘇響雨是霍行琛的選擇，不過，真的希這個結束能來得遲一點，再遲一點。

***

唐語輕不知道爲什麼就這樣停住了腳步。

腦袋還是空白的，或者是太多太滿，沒有雨，腦子也一樣暈暈沉沉。已經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淚水流過之後，也是一種絕到死的孤寂。

腳步再度邁開，卻是飄浮的。

“你瘋了！”

手臂被一個猛力攥住，子不穩地撞了一個懷抱中，淡淡的松木香的味道，那力量那麼猛，的鼻尖疼痛。

耳邊是呼嘯而過的風聲，還有汽車的鳴笛聲，一個男人着口：“你他媽的長眼睛沒有！要死也別給老子找晦氣！”

“啪”地一聲，應該是車門打開的聲音，想擡起頭，卻被霍行琛按住了腦袋：“放乾淨點。”

“現在是你人想對着我的車子找死，你還讓我放乾淨？老子告訴你，今天就是要……“

手腕被攥住，男人痛得齜牙咧，佟巖恭敬地對着霍行琛道：“霍總，這裡就給我理，你帶唐小姐先走，別影響了心。”

霍行琛看了他一眼，佟岩心下一鬆。終於找到了可以表現的機會，終於做對了一件事。呼！

***

被迫擡起頭，進那雙深邃的眼睛，唐語輕覺得腦袋嗡嗡作響。

他的目細細打量，不放過臉上的每一個角落。臉蒼白，淚漬斑斑，睫上還掛着小小的淚珠，因爲哭得兇，妝容也花了，黑的眼影暈開來，那個樣子，跟悲傷的眼神，真的不是很相配。

霍行琛掏出手帕，遞給：“清理一下。”

轉過去，又點燃一支菸。

他真是沒有想到，唐語輕竟然會對着車子這樣走過去，如果他遲了一步，一秒，那會是怎麼樣的後果？

口的位置，悶得難，他轉過來，果然乖巧聽話地着自己的臉。

“知道這樣做的後果嗎？”

“……”唐語輕停住手裡的作，看着他。這個夜晚的，蒼白脆弱有如瓷娃娃，此刻的目也是那樣，茫然地着他。

霍行琛煩躁地夾手指間的菸頭：“知不知道一個人被車撞死，會死得很難看，也會死得很痛苦。沒有想象過那會是什麼樣子嗎？”

“……”唐語輕纔會過意來，搖了搖頭，“我沒有想死。”

哪能死呢？最痛苦的時候都沒有想過，現在……怎麼可能？

“我不會死，再怎麼樣……都不會。”擡起眸子，角彎了彎，霍行琛盯着的臉，冷聲道：“不想笑就別笑，這樣勉強，不知道笑起來很難看？”

“……”唐語輕垂下眸子，聲音依然沙啞得厲害，“對不起，我……”

手指的菸頭在黑暗之中明明滅滅，霍行琛耐着子，目着手指的菸頭，只是許久，唐語輕都是沉默。

“不準備說點什麼？”霍行琛掐滅手中的菸頭，“陸南城不過是你的過去時，跟過去時這樣糾纏不清，究竟是幾個意思？舊難忘？搞點*？……還是死灰復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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