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頭疼的周管家憤怒，“王妃莫要胡攪蠻纏，這湯是我親自讓賀府醫調的，怕傷著你的還特意叮囑用好藥，怎麼到王妃這就絕嗣湯？”

沈寧反問，“是啊，怎麼到我這就絕嗣湯了？”

周管家氣得跳腳，連忙向蕭惟璟解釋，“王爺，老奴不敢私尋，這藥絕對沒有問題。”

“既然周管家說這藥沒問題，那你就喝了唄。你要喝了沒問題，我再喝就是。”

周管家差點吐，“王妃自重，奴才是男人，怎能喝人的藥。”

“正因為你是男人，所以即使喝了墮胎藥，你的也不會有大問題。”沈寧話鋒一轉，“不過，如果是絕嗣湯，那效果就不一樣了。你以后想要生孩子，只能找別的男人幫忙了。”

周管家氣得差點昏厥，“你……”

蕭惟璟看出來了，鬧這樣就是不想喝，不耐煩道：“你喝還是不喝？”

“我喝墮胎藥，但不喝絕嗣湯。”

擺明要搞事，而蕭惟璟絕不慣著，冷聲道：“把賀府醫請過來。”

賀啟軒很快被請過來。

不等蕭惟璟開口，沈寧搶先道：“賀府醫，敢問你給我開的藥是墮胎藥還是絕嗣湯？”

屋里劍拔弩張的架勢，賀啟軒雖然弄不清楚狀況，不過還是如實回答，“按周管家的要求，在下煎的是墮胎藥。”

不愧是大反派，做戲做全套，從上到下一條龍服務，搞死沒商量啊。

沈寧面嘲諷，指向桌上的藥，“你真的確定，自己開的墮胎藥？”

桌上放著兩碗的藥，這倒把賀啟軒弄糊涂了。

周管家取藥時，賀啟軒在忙別的事，王妃的藥是藥倒的，而如今擺在桌上的兩個碗一樣，他一時間分辯不出來。

“傳聞你醫驚人，難道哪碗藥是自己開的都分辯不出來？”

“讓王妃見笑了。”賀啟軒向前，拿起藥碗聞了聞，神瞬間凝滯。

兩碗都是墮胎藥，可這里面沒有他開的。

不對，右邊那碗是他開的，只是里面添了東西——害人的東西！

藥方是他開的，期間沒有經過他人之手，藥跟在自己邊幾年，師徒深厚，他斷沒有害自己的道理。

周管家有些勢利不假，但心還是正的，向來也敬著自己，不可能會陷害自己。

賀啟軒瞳孔震驚，是婉月！

沒錯，煎藥期間只有來過，來去匆匆似乎著某種急迫。

婉月在藥里手腳，并不是為了害他，而是想讓王妃絕嗣。

若無法生育，王妃后半生可想而知。

可他若將真相說出，婉月會面臨什麼下場？

王爺對婉月有意不假，可他心有宏圖大業，于他而言并不是最重要的。

若真將婉月放在心尖上，又豈會容忍刁蠻跋扈的王妃再三欺負？

沈寧悉數看在眼里，“賀府醫，請問這兩碗是什麼藥？”

賀啟軒回神，神平靜道：“稟王妃，這兩碗都是墮胎藥，功效是相同的。”

沈寧面哂笑，“你確定功效相同？”

賀啟軒詫異，難不王妃懂醫？

不對，他明明只送過一碗，另外一碗哪來的？

周管家不可能到外頭再要一份，那就是王妃自己準備的。

聞著藥味不同，所以才產生懷疑的。

“王妃，大夫有不同的用藥習慣，雖說藥會有差異，但功效是同樣，這兩碗藥并無不妥。”

沈寧問，“請問哪碗湯藥是你開的？”

賀啟軒頭皮發麻，袖下的手微握，“右邊這碗。”

周管家沉冤得雪，“王妃，賀府醫的話可能還我清白？”

“你這麼著急干什麼？”沈寧瞟了他一眼，“我只說你端過來的絕嗣湯，又沒說絕嗣湯是你做的？”

周管家給氣的，他這頓打白挨了？

賀啟軒下眼底的震驚，“王妃多慮了，賀某明明開的是墮胎藥，何來絕嗣湯一說？”

“你開的藥劇寒無比，會給子造不可逆的損傷，終生無法再孕，難道還不是絕嗣湯？”

沈寧環視滿屋子里的人，目落在眉目蹙的蕭璟上，“你要非得不承認，可以請外頭大夫來斷。”

溫雅的賀啟軒面無奈，“王妃有所不知，這類藥本就寒涼傷，倒是避子湯稍微好點，但只適合同房之后喝，日子若隔得久，避子湯就不起作用了，只能喝寒更重的墮胎藥。

喝下之后確實對傷害大，但后續可以調補回來，絕對不會絕嗣的可能……”

“承認你醫不到家，有這麼困難嗎？”沈寧不耐煩打斷，“在這說一千道一萬的，浪費別人生命干什麼！”

賀啟軒脾氣再好，也被氣得倒仰，“左邊那碗確實寒輕了些，但本打不掉孩子。”

“一次打不斷，多喝幾次不就行了。”沈寧反駁道：“你倒是厲害，一碗下去永絕后患。”

賀啟軒噎得面容變，“王妃，藥量輕重視胎兒月份而定，要是月份久的，你提供的藥非但流不掉孩子，反而會造胎兒畸形。”

“我跟王爺婚不足一月，你下的藥量足以殺死臨盆的孩子，你開的哪是墮胎藥，分明是想要我的命。”

沈寧說話毫不客氣，“不診斷就胡開藥，不拿別人的命當回事，你這樣的害群之馬還好意思自稱醫者，真是丟盡醫者的臉。”

賀啟軒氣得渾發抖，他說不過牙尖利的沈寧，只得對蕭惟璟道：“王爺，賀某開的墮胎藥而非絕嗣湯，自問行得端坐得正，若是不信盡可以請人來驗。”

命令是王爺下的，并沒有要求他來診斷，請問何錯之有？

蕭惟璟太搐，他就不明白沈寧哪來那麼多事？喝碗墮胎藥非要搞得人仰馬翻。

沈寧瞪著他，“我要不喝呢？”

蕭惟璟慍怒，“沈寧，你別我手。”

沈寧進屋將剩余的四劑藥扔桌上，“請問醫超群的賀府醫，這麼多藥能不能殺死一個未足月的孩子？”

賀啟軒收斂脾氣打開藥包，神略帶驚訝，語氣牽強道：“這是避子藥，藥效并不強，但如果連喝五天的話，孩子能保住的希不大。”

沈寧目犀利，“蕭惟璟，別說我沒懷孕，就是懷了我也不可能生下來，之所以決定喝藥，就是確保不會懷上你的孩子。”

見抬腕要喝，蕭惟璟驀地心頭發，“沈寧！”

眸下意識落在平坦的腹部，那里真有他的孩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