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慎的離開讓秦王府再一次陷死寂，早起請安，因王爺外出，今日倒是沒有按照以往的規矩，所有人都來跟王妃請安，只不過每個人都顯得無打采的，就連伺候的下人都不在眼神靈。

只有王妃看起來倒是愜意，還有閒心思詢問季昭華昨晚睡的可好，明眼人都能看出季昭華眼下的青影以及發白的臉，季昭華知道王妃這不過是無話找話罷了，從善如流的說：“謝王妃關心，小睡的還行。”

陳側妃低低的哼了一聲，尋常這樣是聲響是不會引起主意的，不過近日這屋裡的氣氛實在怪異的很，自靜自然被人聽到。

一衆人都擡眼看了過去，陳側妃變了臉，小心的睨了王妃一眼，發現王妃正涼涼的看來的時候，嚇的抖如寒蟬。

沒有人知道王妃與陳側妃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當時王妃讓令嬤嬤進宮求旨是大家都看到的了，不過後來這件事沒了下文，不是沒有人在心裡嘀咕王妃是狐假虎威，仗著宮中的太后在王府裡作威作福。最後沒有等來太后的懿旨，多也讓暗中不服王妃的人心中痛快。

可是如今看到陳側妃驚過度的樣子，不人再一次繃了骨頭，沒有了因爲王爺外出而生出的怠慢。在一個男主人完全撒手不管的後宅裡，主子的態度就顯得至關重要。

好在王妃並沒有爲難陳側妃的心思，反倒是拉過季昭華的手，輕言細語地說：“王爺走之前還特別待我了，說你子不是還好，讓三喜拿了他的帖子去請太醫來給你瞧瞧。他不過是一句待，但是我卻不能不放在心上，如今是太早了。急急招了太醫來，怕是會讓宮裡貴人擔心，到了午後，再讓三喜去請，可行？”

季昭華被王妃的一席話說的雲裡霧裡，哪裡還有不行的道理呢。之前王妃對也不是不好的，但是決沒有好到這樣的程度，更多的時候都是季昭華表現的低聲下氣，才能讓王妃歇下置的心思。今日這是出了什麼事，王妃的態度太過可疑了。

來不及細想，季昭華已經恭敬開口了：“哪裡擔得起王妃這般心，倒是小的不是了。”

王妃笑意深了些，顯然是對季昭華的態度滿意。

走出恬淡居，一路上季昭華都不安的厲害，這實在是太詭異了。聯想之前王妃對付陳側妃的手段，季昭華打了個寒，說不得王妃這是要拿開刀了。

當初王妃對芷語，陳側妃可不都是如此，先是縱容，縱的芷語還有陳側妃不知道天高地厚，最後釀不能扭轉的錯誤之後，才一擊擊中，讓對手沒有半分還手之力。

是這樣嗎？季昭華揣揣不安。

也不能怪季昭華心思重，最近心裡著的事實在是太多了，季曠的下落，以及背後縱人的目的，甚至是夏侯慎的離開，季家軍的收編，包括王妃的態度，這樁樁件件都了在心頭的負累，讓連呼吸都變的困難起來。

陳側妃對季昭華被王爺寵

已經十分嫉恨，更何況現在王妃對季昭華都顯現出了前所未有的好，這實在是讓人不了。憑什麼好的東西都被季昭華一個人得到了，陳側妃雖然怕了王妃，但是對於什麼份都沒有的季昭華，還是不怕的，子往季昭華前一擋。

季昭華滿腹的心事，實在沒有注意到陳側妃，不出意外的就撞了上去，陳側妃‘哎呦’了一聲，迅速後退，不過腳底下，還不忘狠狠的踢了一腳，季昭華本來這麼直撞上來就失去了平衡，再加上陳側妃這一腳，本沒有懸念的就倒了下去。

這裡是恬淡居的外門，門前幾節臺階，雖然不高，但是對於摔倒的季昭華來說，卻也不容小窺。

晴霜見到季昭華子倒了，急的撲上去就想拉住季昭華的，卻不知道背後是誰出了一隻手，拉住了晴霜。

今日們出來的略早，後跟著夏侯慎的姨娘待妾，晴霜後頭看是誰拉著的時間，季昭華已經摔了下去。

嘶～

季昭華呼痛的聲音傳來，晴霜也顧不得看是什麼拉了，急忙跑過去想拉起四腳著地的季昭華。

哪知道晴霜不還好，一季昭華突然急呼了一聲：“霜兒，別我。”

晴霜一聽就知道季昭華是傷到了，急忙蹲下，“小姐？哪裡不舒服？”

季昭華這時候已經顧不上丟臉什麼的，只是抱住晴霜的，帶著哭腔說：“，疼。”

晴霜倒是比季昭華冷靜的多，這樣的事經歷的多了，也就習慣了，上一次是被許側妃潑水，這一次是被陳側妃推倒，這樣的小把戲雖然簡單暴，但是正因爲簡單暴，才令人無從應對，防不勝防。

晴霜擡頭，清雅就站在季昭華的邊，季昭華倒下的時候，只要清雅拉一把，季昭華都不會摔傷，但是並沒有，清雅還是端著一張冰冷的臉，就這麼旁觀者一般的看著。

在圍在周圍看笑話的人們的臉上掃過，晴霜咬了牙齒，轉過背對向季昭華，“小姐，上來吧，我揹你回去。”

季昭華疼的厲害，小日子今日是最後一天，本來都已經不疼了，可是這一摔，膝蓋剛好磕在臺階棱角上，牽著全都疼了起來，實在是不能逞強下去。

爬上晴霜的背，季昭華抱著晴霜瘦弱的肩膀，難免心痛。

只不過們兩個人相依爲命了這麼久，經過見過的實在太多，這樣的事對於們來說，實在算不上磨難。

太醫比王妃說的要來的早一些，估計王妃也是聽到了季昭華傷的消息。

掛上了牀幔，清靈給出來的皓腕上放上帕子，太醫對今日的問診有些不怎麼上心，一個王府中的通房，實在是墜了太醫的名聲。

太醫從來都是看人下菜碟的職業，沒道理讓他們對待一個通房，跟對待宮中的貴人一樣的小心翼翼。

“尚可，若是有條件，吃些燕窩補補元氣也就得了。”

這恐怕是季昭華能聽到的最不負責任的診斷結果，不過這個結果季昭華很滿意，剛纔爲了不讓太醫察覺其實小產過，特地讓晴霜陪著留在幔帳裡面，手出來的時候，也是晴霜的手。

送走了太醫。

晴霜小心的給季昭華褪下了中，白皙纖長的上傷痕累累，有幾刮傷，膝蓋破了皮，看起來有些嚇人。但是這些都是皮外傷，並不怎麼嚴重，養幾日就好了。

最嚴重的還是腳腕的扭傷，開始時看著並不怎麼嚴重，到了晚上的時候，卻好好的腫了起來，像是嬰兒的手腳，圓滾滾的。

季昭華手拍拍晴霜的頭，這丫頭從揹回來開始，就一句話都不肯說，這時候雖然手裡拿著蛋給滾疼痛，但是卻總是低著頭，不肯與有任何的眼神流。

“霜兒，沒什麼的。”季昭華勸，不過就是腳扭傷而已，真的沒什麼大事。

晴霜不說話，眼淚卻一滴滴的往季昭華的腳腕上掉，就是不吭聲。

季昭華嘆氣，人總是有個臨界點的，有時候在經歷大的挫折的時候，也許可以冷靜沉穩的對待，但是很多小事積在一起，卻能令人崩潰。

晴霜確實如季昭華想的那樣，的緒已經到了最低落的時候，就算是那時候面對種種境遇，晴霜都沒有如這般難過。心裡總惦記著季昭華有事瞞著，那種被最依靠的人排除在外的覺，並不好，而且晴霜本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在這裡如今唯一的親人就是季昭華了，可是就連季昭華都開始與疏遠。晴霜覺得孤單，今日季昭華傷，晴霜心疼的不得了，要知道季昭華從來被定國公夫人養的細，一的好皮，簡直比上好的錦緞還要迷人。

了傷，上有了傷口，晴霜哪裡能不心疼呢。

但是就在晴霜這麼傷心難過的時候，季昭華卻能說出‘沒什麼的’。晴霜覺得孤獨，就如同今日蹲在地上，擡頭時看到那些或嘲笑或看好戲的面孔，就像是被這個世界排除在外的人，孤獨的仰著們。

晴霜突然站起來，低吼一聲，“我最討厭你。”

然後就跑了出去，季昭華想要攔住，可是季昭華的腳傷了，本就攔不住。

晴霜這一次似乎真的跟季昭華了氣，接下來的好幾天都不來季昭華房裡，清靈說晴霜病了，在下人房裡休息，季昭華知道晴霜怕是心病，但是卻也想不出緣由來。

季昭華傷了腳，這請安自然是不能去了，如此便日日躺在清風館裡修養，日子就這樣飛一般的逝去。

——

十日後，晴霜原本睡的昏天暗地，生生被外面的呼喊聲吵醒。

不樂意的爬起來，打開門，本來想呵斥這些下人沒有規矩，清風館從來都是最清靜不過的地方，怎麼能這般大聲喧譁。

但是開門後眼前的一幕，讓晴霜渾沌的腦筋瞬間清醒，並在第一時間尖出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