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

這是一套寬敞的大平層，站在明的臺上，能夠看到不遠奔涌的之江東流向海。

它的裝修風格不像這年月常見的高檔小區，堆砌出所謂“極致的奢華”。

而是很注重溫馨的家居氛圍，富有設計的家選擇現了主人的生活趣，心栽培的綠植和花草增添了屋里的生機。

盡管如此，這套大房子多顯得有些空的。

“咚咚”，不急不緩的敲門聲，很克制地只響了兩下。

“進來。”顧采薇回過頭，正看到自己的媽媽端著果盤走進了房間，隨手關上了房門。

“剛切的果盤，吃一點吧。”

顧長歌直接放在了顧采薇面前，往的電腦桌面上瞥了一眼。

“哦……”顧采薇揀著自己喜歡的吃了幾樣，還叉起一塊直接塞到了里：

“媽媽，你吃一塊。”

顧長歌很兒跟自己的小親昵，一邊咬下這一小塊蘋果，一邊站在后用手攏了攏兒雜的長發。

“剛才干什麼呢？今天吃完飯就在這兒忙活了，連頭也不梳。”

顧采薇咬著叉子，不好意思地笑笑：“今天又不用出門嘛。”

“我在看健的視頻呢，十一月份年級里有個健大賽，趙老師讓我來負責。”

平時在班里其實也是跟著大家老趙老趙的喊，不過在媽媽面前還是規規矩矩的。

顧長歌像是正好想到什麼，就勢說道：“聽趙老師說，你跟重點班的一個生有矛盾啊？”

“沒有，我跟那個生沒說過一句話，本不認識。”顧采薇放下叉子，很認真地解釋道。

顧長歌當然不是隨便說說：“聽說你們班有一個姓方的生是的好朋友，上次還因為跟你吵架了？”

老趙可真啰嗦。

顧采薇抱怨道：

“趙老師是你的間諜嗎，怎麼什麼都跟你說？沒有啦，跟一點關系都沒有，這次健都沒有報名。”

還小聲嘟囔了一句“怎麼你們都這麼說”。

顧長歌聽到了這句，但以為兒說的“你們”指的是自己和趙明誠。

點點頭，算是認可了這個說法，確實沒有太擔心這個問題，真到了需要自己出面的時候，趙老師會告訴自己的。

顧長歌輕輕放過了剛才那個話題，想緩解一下氣氛，于是指著電腦桌面問道：

“這套健作是你挑的嗎？”

果然顧采薇立刻把注意力轉到了這里：“我挑的哦，你看下。”

獻寶似的打開了暫停的播放，和媽媽一起看了一遍這套被林一認為“頗有難度”的健。

顧長歌的眉頭微皺了一下，的第一反應截然不同。

太親了。

但還有其他的理由：“太危險了吧？你們排練的時候，這個作是不是要改掉？”

沒有考慮過這個作由其他生來完，因為顧采薇沒辦法做別人的配角。

一個很簡單的道理，如果邊的宮長得比正牌的公主還漂亮的話，戲還怎麼往下演？

“不危險啊，就這一個作，我把小時候舞蹈的功底撿起來練一練，能完的。”顧采薇倒是很有信心的樣子。

“而且我跟你說哦媽媽，這次健大賽全年級都很重視，一定要有亮點才能拿到好績啊。”

兒想把一件事做好，當媽媽的沒有道理打擊。

但顧長歌總覺還有自己不知道的因素，想了一下：“這個作需要兩個人來完，你打算跟誰合作，他也有舞蹈功底嗎？”

“林一啊。”

顧采薇很自然地說道：“他好像沒有吧，不過沒關系我可以帶他的嘛，多練幾次就會了。”

果然是他。

顧長歌決定從另外一個角度切：

“要不要再考慮一下？就算你們不會傷，但演出的時候萬一失手，反而影響效果了。”

顧采薇想了想：“那就排練的時候再看吧，如果練了一段時間還沒有把握的話，再把這個作換掉。”

暫時只能說到這個程度了，再說的話就太骨了。

這個年紀的孩子正在叛逆期，最忌諱激起他們的對抗心理，那樣反而會適得其反。

知莫若母，雖然自己的兒看起來一向乖巧，但顧長歌知道骨子里是一個倔強和要強的人。

跟自己一樣。

上次見了一面，那個男生看起來是個知進退的人。

本以為顧采薇有了出國計劃以后，兩個人自然會因為不同的道路而漸行漸遠……

循序漸進吧。

“媽媽，你在想什麼呢？”

思緒被打斷，顧長歌隨口接道：“媽媽想起你小時候練舞的事了。”

上這麼一說，腦海中還真的回憶起兒小時候的點點滴滴：“那個時候送你學鋼琴、學跳舞、學書法、學繪畫……”

“你每樣都學了一點，都只有三腳貓的功夫，沒有哪一樣學出了門道來。”

“哪兒有你說得這麼差啊！”

顧采薇不服氣地撒道：

“學校里老師同學都說我多才多藝啊。每次回家，外公外婆還有舅舅他們都說我鋼琴彈得特別好！”

顧長歌好久沒見到這麼孩子氣的表現了，溫地了的頭發，顧采薇才不再噘著。

在學校里賣弄兩下子，算不了什麼。

在家里，兒是唯一的掌上明珠，當然所有人都捧著、哄著，難道誰會說個不字？

但是顧長歌知道，要把這些當做安立命的本錢，那還不夠。

登堂室，談何容易？

所幸也從沒指兒要怎麼出人頭地，路都已經給鋪好了，總歸這輩子不會短了的。

“媽媽，”

顧采薇忽然抬起頭來，稍顯低落地說道：“你會不會怪我，小時候沒有堅持下來，好好學越劇啊？”

越劇……

這兩個字牽了顧長歌的緒。

小薇今年十七歲了，我有多年沒唱過戲了？

雖然有所，還是自如地回答道：“傻孩子，媽媽怎麼會怪你呢？我也舍不得你遭那份罪。”

顧采薇坐在椅子上轉了過來，雙手環抱摟住了媽媽的腰，把臉在的腹部，輕聲說：

“我也想要完媽媽的夢想啊。”

顧長歌到的心意，反抱住自己最的兒。

夢想？

“現在，你才是我的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