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卿卿還是大將軍的時候，但凡回京，這碎紅樓是必來之。

倒不是為了聽曲兒，而是這碎紅樓本就是收集京都各方勢力報的站點。

這地方，魚龍混雜，是消息流通最快的地方。

只可惜，饒是如此也沒防住當時戰場上那支突然來的黑箭。

深吸一口氣，蘇卿卿搖著折扇朝拾階而上。

碎紅樓門口有迎來送往的最低級別子，見客人來了熱的撲到前兒，“兩位爺面生啊，頭一次來咱們碎紅樓玩嗎？保準讓兩位爺滿意。”

濃烈的脂味撲面而來，蘇卿卿用折扇挑起一位子的下，轉手丟了一塊碎銀子給，“頭牌是哪位？”

那子接了銀子歡天喜地的道：“咱們碎紅樓三大頭牌齊名，一擅歌舞名扶玉，一擅琴棋名喚映柳，一擅書畫名喚春，不知道兩位爺喜歡哪一類的？”

三位頭牌倒還是那三位頭牌。

蘇卿卿笑道：“若是都選？”

那子咯咯咯的笑起來，手里團扇遮著半張臉，“且不說爺上的銀錢足夠，單單咱們這三位姐姐也未必同時有空，就拿今兒說吧，扶玉姐姐和映柳姐姐房里都有人呢，春姐姐......”

說著話，不確定的朝旁邊的同伴看去。

那同伴正要應聲，吉祥麻溜將一塊碎銀子拋了過去。

那同伴登時喜笑開的接了，聲道：“春姐姐應了蘇家大公子的約，但是蘇家大公子未必來。”

這話說的倒是有趣。

意思是，現在人有空，你們要是錢多燒得慌可以去找，但是蘇家大公子來了，你們就得讓位。

語落，那子笑道：“咱們碎紅樓除了這三位姐姐，別的姑娘也都不差，兩位爺不若......”

說著話，們將蘇卿卿和吉祥往里引，正好遇到碎紅樓的鴇母杜媽媽滿面含春的走過來，一個子機靈的上前就道：“媽媽，這兩位是生客，想要見咱們春姐姐呢。”

杜媽媽一雙風流眼著明上下打量蘇卿卿一圈，笑道：“趕巧了，春姑娘現在得空，趕帶兩位公子上去啊，不過我可提前與兩位把咱們這里的規矩說清楚了，咱們這兒的姑娘，二等以上的都是不陪睡的，兩位公子若是有別的興趣可以去前邊的椒香院。”

蘇卿卿含笑點頭，似有若無朝后瞥了一眼。

剛剛在門外站的時間足，外面著跟蹤的人此刻應該是確切的看到進了這銷金窟了。

搖著扇子，待到杜媽媽語落，蘇卿卿招呼吉祥就走，“走著，莫讓人等急了，什麼事兒都能緩緩再做，錯過了人兒笑可是罪過。”

吉祥笑瞇瞇跟著家主子就走。

杜媽媽正要轉頭去招呼旁的客人，聽了這話猛地全一僵，錯愕回頭朝剛剛那兩位公子的背影看過去。

杜媽媽識人萬千，豈能看不出剛剛那兩位是扮男裝的主！

只那句話......

原先們將軍在的時候，總這樣說。

心頭狠狠一，杜媽媽竭力克制著心頭緒，依舊是滿面含笑沒事人一般在一樓大堂晃了一圈，然后才不落痕跡的回屋。

碎紅樓的三位頭牌平分了碎紅樓的三樓，人人屋子大的夸張，都是一里一外的大套間。

這也導致整個三樓除了房間里時不時發出的聲音外，再無旁的紛雜。

婢子將蘇卿卿和吉祥引到春屋門口，輕聲叩門，“春姐姐，來客人了。”

屋里很快傳來腳步聲，大門被打開，開門的人卻不是春，而是一個十一二歲的小丫頭，俏生生看了一眼蘇卿卿和吉祥，然后朝那婢子不悅道：“姐姐今兒接了蘇大公子的約。”

那婢子恭順解釋道：“這兩位爺知道的，只是想要趁著春姐姐此刻得空，一睹春姐姐風采，媽媽也同意了。”

那小丫頭才怏怏不樂的子一側，噘著給蘇卿卿讓路。

吉祥瞧著一臉稀奇，輕輕拽拽蘇卿卿的袖，著聲音道：“主子......”

蘇卿卿知道要發表什麼高論，用扇子一敲頭，轉而朝那小丫頭道：“勞煩小魚兒替我通傳，在下仰慕春姑娘久已。”

小姑娘很意外這人居然知道自己的名字，眼睛瞪得大大的盯著蘇卿卿。

“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的？你可不是我們春姐姐這里的常客，這碎紅樓你怕都是頭一次來吧？明知我們春姐姐今兒有約了還要砸錢，說，你什麼目的！”

“魚兒不得無禮！”

屋傳來呵斥聲，跟著環佩叮當衫挲，春帶著一臉嗔從屋出來。

吉祥眼睛都直了。

太好看了吧！

蘇卿卿瞥見吉祥一副要流口水的樣子，忍不住笑出來。

又敲了吉祥腦袋一下，蘇卿卿轉而朝春一抱拳，“久聞春姑娘大名，今日有幸一見，在下之福。”

春含笑一福，“公子折煞奴家了。”

說著，起做了個引路的作，指尖兒朝向外屋的矮桌，“公子請坐，不知公子喜歡什麼茶？”

蘇卿卿從善如流的坐了，“清明前的龍井用滾水澆了，放兩塊霜糖三朵雛，若是姑娘舍得，再賞在下一滴玫瑰釀便更好。”

春正倒茶的手一哆嗦，那原本穩穩拿在手中的茶壺哐當落地。

一壺熱茶澆了滿地，卻連腳邊傳來的燙意都不曾主意，目直直看向面前的公子。

蘇卿卿眼底含笑，任由看。

吉祥一臉同，這姑娘長得這麼好，合著不大好啊，難怪一天接兩位客人要不高興呢，倒個水都拿不穩茶壺，多接一個客人不得累壞了。

病人兒，別有一番風味。

小魚兒嚇了一跳，忙撲到春跟前，“姐姐沒事吧？”

春目挪都不挪開的看著對面的人，拍拍小魚兒的手背，“你去門口玩兒。”

小魚兒一驚，轉頭就朝那兩位公子看過去。

以前，只有蘇大將軍來的時候，春姐姐才會讓去門口玩兒，說是玩兒，其實就是守門。

現在怎麼又讓去。

心頭打了個問號，小魚兒多話沒有，抬腳就走，瀟灑的小影仿佛囂著一句話：我是個莫得的守門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