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在苗疆的司永年得知衛紹霆禪位太子做了太上皇,他愣愣看著屋外出神。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已是兒孫滿堂。這些年中,他一直安於現狀。做個清閒的富家翁,而衛紹霆也確實沒有找過他的麻煩。
他上有兩朝皇族的脈,但他對司家和楊家都談不上有多深厚的。但最疼他的娘是楊家人,之後一直保護他輔佐他的人也是楊家人。不過再怎麼說,他都是這兩家的後裔。
回想當年,若不是他的兄弟們利慾薰心相互之間鬥得你死我活,也不會有之後的下場。不過那衛紹霆還真捨得放手,正值壯年就將皇位傳給兒子。
如今司家散了,即便京城中還有那麼幾個司姓貴族,那也是衛紹霆手下留。不過聽說謹王府的司博柯已經開始當差,司永年不失笑。不對,他如今已經是楊永年了。
現在朝中僅有的幾位王爺。除了二皇子其他幾位都姓司,得到重用的也就是賢王府和謹王府。賢王府自然不必說,從一開始他們就是站在衛紹霆一邊的。
人真的很奇怪。他怎麼也沒想到衛紹霆竟然能容得下司永沛的孩子,他更沒想到的是如今的謹王能放下一切仇怨。不過他沒想到的事多得去了,比如故九會去出家,比如他那些沒有參與謀反的兄弟能好好活到現在……
聽說故九如今已經是小有名氣的一代高僧,而且還是佛印禪師唯一的弟子。如今誰還能想到,這位高僧當年可是殺伐果斷,手中斷送了不知多人命。
楊永年屋外傳來一陣嬉鬧聲,他循聲看去,只見他兩個孫子在院中嬉鬧。他角上揚,眼神中帶著慈的芒。如今這樣安寧祥和日子已經很好。
……
薛盈看著府中忙碌的下人。今日便是博裕啓程赴任的日子。連日來府裡都在忙著打點行裝,也準備隨博裕一同前往任上。
這些年來,獨自帶著博裕一人支撐這個家,其中的艱辛外人無法會。幸而有司寧他們幫襯著,不然這日子估計會更艱難。
博裕從小就膽小,爲此也苦惱了很久。幸好隨著年齡增長有了好轉。如今孩子長大了考取了功名,雖說職不高,但卻是他努力的結果。
如今還會時常想起往事,但時間能沖淡一切。雖然有時還是會覺得心有不甘,但也無力迴天,只能慢慢學著去接。但與董婉喻的姐妹之,還是已經無法繼續。
雖說宮後被利益矇蔽,但司永沛畢竟是的夫君,是最的人。雖然司永沛是被司永年給死的,但薛盈始終認爲衛紹霆也不了干係。只是什麼也做不了。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過日子,保護好他們兩人唯一的兒子。
“霖錦我今日便要走了,謝謝你來送我。”這時博裕和衛霖錦並肩走了過來,兩人一副好兄弟的樣子。
“你這一去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做兄弟的自然要來送送。我還給你準備了些藥丸,若是路上有個頭疼腦熱,水土不服也可以應應急。”衛霖錦說著讓後的下人將一個小匣子給司博裕的小廝。
“還是你想得周到。”司博裕笑著讓人收下。
“對了,我大哥也給你準備了些東西,恭喜你赴任。”衛霖錦說著指指後奴僕擡著的幾個箱子。“我大哥說你要去赴任的地方不比京城,這些藥材和布錦你也帶上。到了榆州若是遇到什麼麻煩不用怕,只管放手去做,有什麼事他給你撐著。”
衛霖錦說著想起博裕小時候那副小老鼠的模樣,笑嘻嘻說道:“博裕啊,你看皇上都給你撐腰了,你可別被那些地頭蛇給嚇哭啊。”
“那都是以前的事了,你怎麼老提這些。”博裕想起小時候他到董家跟著師父唸書,被出宮遊玩的太子和二皇子嚇哭的事,耳都紅了。
“嗯,不說了不說了,我們去看看你的行裝都打點好沒有。”衛霖錦地笑笑。
博裕是他們舅舅的弟子,小時候時常在董澤言家中唸書。那時候的博裕看起來乖得不行,舅舅常常誇獎博裕。兄弟二人也看這個清秀乖巧的孩子順眼的,於是就開玩笑地捉弄他。
結果把人給嚇哭了,慢慢的他們才知道,博裕不只是乖小孩,還是個膽小的傢伙。只是這樣的格,讓一向強勢的兄弟二人有些不喜。
董婉喻知道他們欺負博裕,第一次狠心將他們教訓了一頓,讓他們和博裕好好相,好好照顧他。兄弟二人雖然聽孃的話,但也不是很喜歡這孩子。
但是有一次,他們在董家院子裡玩的時候,從花裡突然鑽出一條蛇。博裕想也沒想,就護在他們面前,手將那蛇給扔出去。
還記得那時候,博裕一邊害怕的哭著,一邊噎噎說道:“嗚嗚嗚,我被咬了,我要死了。”
而這時在他們邊伺候的奴才都被嚇得魂飛魄散,驚慌失措。
“笨蛋,知道會死你還去抓蛇。”衛霖雲焦急上前,檢查他到底被咬到哪裡。
“你們是弟弟,我要保護弟弟。”博裕一邊哭一邊說,小小的因爲害怕而不停抖。
“說你是笨蛋你還不信,明明我纔是哥哥。”衛霖雲見他手背上有個小小的傷口,不停地往外冒著珠,趕讓人去請大夫。幸好那蛇是沒有毒的,博裕不去主抓它,什麼事都不會有。
不過從那以後衛家兄弟倒是對他好了不,真把他當兄弟看。膽小的博裕也被護短的兄弟二人劃拉到自己的保護範圍,就算是衛景明家大小子調皮欺負博裕,也照揍不誤。狀莊叉圾。
薛盈看著那小哥兩說說笑笑去了書房,吩咐丫鬟給他們送去茶點。這些年來衛家兄弟對衛霖錦的照顧,薛盈是看在眼中的。剛開始時很戒備,也反對博裕與他們來往,但如今看來是想多了。
又過了一會,董澤言家的董正白也來了。他比博裕小幾歲,從小博裕就對他很照顧,時候他自然是要來送送的。董正白一書卷氣,比當年的董澤言更文雅清俊,子也溫和在他們這一輩中人緣最好。
之後衛景明家的大小子也來了,他如今還是未年的孩子,但卻調皮得很。別看他年紀小,欺負起膽小溫吞的博裕那是毫無力。不過博裕子好,從來不會與他計較。
博裕要走,大家都陸陸續續聚了過來爲他送行。博裕十分謝這些好友,若不是有他們他也不會變得堅強。
一箱箱行禮被裝上馬車,遠行的車隊已經準備就緒。薛盈滿是留地看了一眼京城的家,派人去催促博裕該啓程了。博裕一一告別衆人,隨著車隊離開京城。
薛盈坐在車裡,掀起簾子看著悉的街道。這就要離開京城,去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但卻並不迷茫畏懼,反而有種解的覺。往事一幕幕浮現在眼前,這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這京城竟了上的一道枷鎖。
車隊出了城後被司寧攔了下來,是特意等在這裡送薛盈的。薛盈還以爲不會有人來送了,看到司寧時十分意外。“你怎麼來了?”
“自然是來送你一程。”司寧笑笑。
“謝謝。”薛盈誠心道謝,不止謝來送行,還謝謝他們這些年來的照顧。
“都是自家姐妹。”
薛盈與司寧聊了一會,等上馬車準備離去時司寧對說道:“盈盈都這麼多年了放下吧。”
“我已經放下了,你們保重。”薛盈悶悶說道。
“你也是,一路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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