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侯爺心驚膽戰,朝堂上劉衡參奏了侯侍郎,又捅了錢家一刀后,沒再咬別人了。
可他這口氣松早了,等他下朝回到家,看到京兆府衙門的人正待在自家門口。
“稟告侯爺,竇世子在胭脂巷與人爭執,被打傷了。小的奉我家大人之命,送世子回府。”京兆府的一位師爺,看到竇侯爺趕將事說了。
竇侯爺看這師爺態度詭異,謝了幾句送客后,回到府里,聽說院吵了一團。
原來竇世子可不是到胭脂巷找花娘那麼簡單,他居然直接置了一個外室。今日他去看那外室,走路上被人頭上套了袋子直接打了半死,那外室連忙求救,京兆府的人接到報案,趕過去一看,居然是安定侯府的世子爺被人打了。但是一查問,沒看見是誰打的,也沒想起來誰會手,只能送回家去。
金屋藏聽起來是雅事,但是在外面養個外室,正經人家都是不屑的。.七
世子夫人是個厲害的,又好臉面,聽人說自家夫君去看外室的時候,因為爭風吃醋被人打了,這一下就鬧了起來。
竇老夫人心痛地坐在床前,看著自己的孫子哭,“你快讓人送名帖去京兆府,讓他們將兇手找出來。天化日之下,竟敢打傷大郎,這還有沒有王法?我家大郎一向懂事明理,這是誰如此大膽,竟敢下此毒手啊?”
竇侯爺看著鼻青臉腫的兒子,聽這老夫人氣急敗壞的聲音,心里卻莫名有種石頭落地的覺。他有心想要參奏劉衡,可是沒有證據如何參奏?
還沒等他想出對策,崇文公府派人送了傷藥上門,“聽說貴府世子被打傷了,我家將軍命小的送軍中上好的金瘡藥來。”
來送藥的是楓的親兵小甲,他送完傷藥,告辭走了。
竇侯爺臉鐵青,回到書房氣得拍桌大罵,“楓……一定是楓干的!”
前腳傷了人,后腳派人來送傷藥,是明晃晃地告訴自己:你兒子就是被我打的!
這是赤的挑釁啊!可是,還是一句話,沒有證據,他要如何參奏?
要是事鬧大了,人家就會提起自家兒子是在胭脂巷的外室家中被人打傷的,只怕別人里面就會覺得這是爭風吃醋的香艷之事。這要傳開了,自家兒子的名聲還要不要?男子養頭逛青樓都說是風流雅事,可一旦鬧到爭風吃醋了,只怕人人都要恥笑一句紈绔子弟。
他要想出氣,就只有一個法子,如法炮制,也派人去將劉衡和楓打一頓。
可這兩人他能派人打誰?劉衡倒是文,可他一向是大街上出,天化日怎麼手?打楓……更是笑話了,他上哪兒找一個能打將軍悶的好手啊?
而且,最關鍵的是,劉衡也好,楓也好,都是圣眷正隆的時候,安定侯府雖然掛著侯爵的爵位,這些年卻是空有爵位沒有實權了。
竇老夫人聽兒子說這事是楓為汐出氣做的,就要去府找他們評理。
竇侯爺頭痛地說道,“母親,您這樣上門去,人家不認,又該如何?我們說他們是蓄意報復,只是暗自猜測啊。汐在宮宴上鬧了一出,皇后娘娘卻還給賞賜驚,這說明什麼?說明劉衡和楓圣眷隆重啊。”
“難道大郎就這樣白白委屈了?”竇老夫人只覺氣悶非常,一想到那夜被汐在正殿指著鼻子罵,就得不敢出去見人。
“如今只能讓京兆府查找兇手了。”竇侯爺覺得與其鬧出來再失了面,還不如假裝不知道是誰下手,只催著京兆府查案,好歹保留幾分面。
但是,這事就這麼忍下,他卻也不甘心,想了半天,索讓人出去傳了汐不孕的閑話。
朝臣中劉衡風頭正健,自然就有人嫉妒。有些人聽到汐不孕的事后,故意將這話說到了劉衡面前。
這日剛好是劉衡高首輔回完話,走出閣時,有個員湊了上來,“劉侍郎,如今城中到都傳言……說貴夫人那個……子嗣艱難……”
他一副好心告知流言的樣子,眼中卻是流出的看好戲的興。
閣里幾位閣老正在理政務,閣外人來人往,聽到這人的問話,其他人也豎起了耳朵。
劉衡看著問自己的這位大人,這人不知是與侯侍郎好,還是與安定侯府好啊?
不過,流言紛紛,自己也是聽到了。楓還曾派人抓了幾個傳流言的人扭送到京兆府,可是這種事,如何判罰?最后也就是京兆府和稀泥,打了幾板子將人放了。
汐兒為了不讓自己難堪,差錯認下不孕之事。可是,自己若是任由這些閑話傳播,以后就會有人說不賢,無法生育卻不幫夫君納妾綿延子嗣。一旦有了不賢的名聲,豈不是更要委屈?
與其等汐兒不賢的名聲傳出,不如由自己來斬斷這流言吧。
他斂眉冷眼看了這人一眼,這人依然笑瞇瞇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劉衡笑了一聲,坦然地說道,“其實說來也沒什麼,這位大人想必知道當年我曾因科舉舞弊案牽連而獄,后來在遼州為,又了風寒,大夫說我子嗣艱難。我與我家夫人一起吃藥,只不過是為了調理子而已,沒想到竟然傳出我家夫人的閑話。”
“怎麼可能?”這下別說問話的員,邊上豎直耳朵聽著的人,都不由正眼看向劉衡。
男子公然承認自己子嗣艱難?這是多丟臉的事啊?這劉衡——難道不要面子的?
他聲音沒刻意低,閣中陳閣老也聽到了,聽到他的話,一向平靜無波的臉上也有了一容。劉衡說的是假話,當初陳家被汐游說著迫著,得保劉衡無恙。
劉衡在天牢里雖然過刑,但是那些刑罰不會傷及本。他從天牢放出來時,陳有福還帶著大夫上門探過。至于在遼州,他又不是去服苦役,先是知縣后是知州,再偏遠苦寒的地方,也苦不了一個知州。
這劉衡,是為了汐嗎?為了一個人,竟然認下這種事?
陳閣老有些想不通,卻又覺得這也是好事,一個有的劉衡,總比冷酷無的劉衡好拿。
劉衡說完之后,看著這位大人上下打量了一眼,“這位大人不忙于政務,還有閑心去酒樓茶肆聽流言,可見大人能力非凡,做事游刃有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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