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老夫人說得一本正經，好像還真是為自己著想的模樣。

汐只覺得自己真是又長了見識，這竇老夫人，應該逗你玩吧？一臉等著自己激的樣子。

還有那什麼侯夫人，丈夫是吏部侍郎，竇老夫人隨口將家庶送出來做妾，也愿意？

其實，汐是不太了解這些家族的彎彎繞繞，竇老夫人算起來，是侯夫人的表姨媽。而娘家有人犯事撞到劉衡槍口上，送出一個庶若能平息了事，自然是愿意的。

侯大人因為有來夫人娘家的支持提攜才能仕途順利，自然不希親戚倒下，所以也樂意送出一個庶。

本來們是想找其他機會的，無奈汐回京之后，除了進宮一趟，其他時候不見人影。要不就是外出，要不就是子不適，們想見說句話都不能。

侯大人倒是能見到劉侍郎，可惜他一開口，劉侍郎一本正經拒絕了，“不瞞侯大人說，我俸祿微薄，這些年都靠著我家夫人的嫁妝養家。這府里多個人可不止是多雙筷子啊，等我俸祿漲了再說吧。”

侯大人和其他大人們一臉震驚，這位劉侍郎吃飯都不打算遮掩一下嗎？您公開吃飯，不怕丟了面子？

劉衡很奇怪，“我家夫人愿意養我，說明賢良淑德，對我深義重。這是我的福氣，為何是丟面子？”他鄙夷地看了人家一眼，“不是每家夫人，都愿意養活自家夫君的。自然，也不是人人都像我家夫人這樣能干，能養家。”

眾人只覺三觀掉了一地，他們是要自家老婆養家的人嗎？當然，私心里想想，好像自家老婆也不會愿意養自己的。

心理失衡之下，這些大人們私底下一議論，覺得劉侍郎說這麼多，無非是為了飾他是個懼的人。

侯大人想明白了，劉侍郎懼，就只能去跟劉夫人說話了。

侯夫人也是實在等不及了，娘家派人求助，說劉衡只怕證據都收集了，也許這兩日就會提前。

只能找了自己的表姨商議。

竇老夫人聽說汐不能生育，人若不能懷孕生子，就該大度點趕為夫君納妾好開枝散葉啊。在宴會上說了那幾句話，本來以為汐會愧一下。

可汐直接甩手走人了，今晚若不說，明天指不定又見不到人了。索帶著侯夫人找到了偏殿來。

說完那些話，看汐沒開口，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聽說還是在鄉下長大的村姑，不自覺地就帶出了一些高高在上的姿態，倨傲地說道，“劉夫人，這無后可是犯了七出之條，幸好劉大人對你深義重啊。只是，你也得為劉大人考慮一二……”

“我要是想讓夫君納妾，為何要選侯夫人的庶？”汐就很好奇，這位竇老夫人會怎麼游說自己。

竇老夫人被問得一噎，馬上又板著臉說道，“我看劉夫人年紀小，也沒有長輩在旁教導。劉侍郎的份，要是隨便納妾豈不是辱沒了他的份？侯家這位小姐知書達理，容貌秀……”

“很能生嗎？”汐打斷了的話，一本正經地問道，“一窩能生幾個？”

“一窩……”竇老夫人下意識接了兩字，才發現不對了，臉一下漲紅了。

一窩……能生幾個？

一窩生幾個，當侯家的兒是豬嗎？

到底是鄉下村姑，太不懂禮數了，竇老夫人氣得膛起伏：“劉夫人，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們好心好意……”

“侯家真是送子觀音呢，只是，全衛國多子不能生呢，侯家的兒怎麼沒挨家挨戶送一個過去？還有，我是圣上欽封的宜嘉縣主，你是什麼東西？什麼沒有長輩，怎麼？你們打算來當我的長輩？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汐懶得再聽廢話了，自己又不是吃飽了撐的，找個不相干的來訓自己？.七

一番話說得又快又清脆，一字字落到了竇老夫人和侯夫人的耳朵里。

竇老夫人覺得自己一把年紀，又是堂堂侯府夫人，一品誥命夫人。汐要是從劉衡的位來說只不過是三品，從自己的品級來說縣主只不過是個二品，才敢倚老賣老說那些話。

“你……你竟如此鄙無禮！鄉野村婦，果然不失禮數！”竇老夫人無法相信一個貴婦人，竟然不顧尊卑、不管尊老德，說出這麼無禮的話，氣得人都哆嗦了。

可更讓震驚的還在后邊，汐一把扯住侯夫人的胳膊，“你跟我走，我倒要問問這是不是京城的規矩！”

侯夫人貴，汐卻是一直跑跳彈，還跟著柳他們學打拳，力氣當然比這些貴婦人要大多了。

現在量長開了，比侯夫人高了半個頭，一只手就拖著侯夫人往外走。

侯夫人看汐指著自家表姨的鼻子罵，正想著要怎麼開口幫表姨呢，汐卻沒給人反應的時間，調轉槍口拖住就往坤寧宮的正殿走。

“不——我不——姨媽——來人啊！”侯夫人想要站住，卻發現汐那力氣，一點兒都反抗不了，轉頭想跟竇老夫人求助，一想這是宮宴，和表姨為了服汐，這偏殿宮人都被們差遣走了，們自己也沒丫鬟婆子在邊。

沒有下人幫忙，只能靠自己的時候，擋不住了，了一聲表姨，人已經被拖到偏殿門口了，一手拉住了門框，一邊就呼救。

“縣主，這是……怎麼了？”陳妃站在偏殿門口，也不知是剛到還是站了一會兒了。

“娘娘——娘娘——”侯夫人一看到陳妃，求救般連了幾聲娘娘。

一手抓著門框，掙扎中發髻都有些散開，汐卻是板著臉一手就抓住了胳膊，好像拖死狗一樣將人往外拖。

“縣主，侯夫人，這是怎麼了？縣主，侯夫人到底年紀不小了，是不是先放開，免得傷了。”陳妃開口勸道。

汐知道陳閣老的孫終究還是嫁給了衛城。當年元宵燈會帶著帷帽，沒看到臉。后來為了救劉衡去碧云山堵陳有福時倒是看到一眼。現在這一宮裝滿頭珠翠的人，覺站姿、說話時的幅度，都像是尺量過一樣標準，很，就是看自己的眼神，讓自己不太舒服。

“陳妃娘娘，這位侯夫人和竇老夫人剛才教導了我一番，我益良多。”

這是益后的反應？陳妃正等汐說下文，汐卻看著后了一聲“皇后娘娘——”

陳妃一聽楚皇后來了，連忙轉側開半個子，汐一用力，拖著侯夫人從陳妃邊上走過，里接下去說道，“皇后娘娘要為我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