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知州要升了！

送走欽差，滿城吏和百姓們有人笑，也有人哭。

笑的自然是為劉知州高興，哭的卻是害怕的。

苦日子過怕了啊，二十多年了，終于來了個干實事的好，大家吃飽肚子沒幾天，這又要調走了！以后再來的，萬一又是一個貪呢？

丁顯車隊停在府衙前，跟著丁顯車隊進京過的百姓，聽到這消息時，一個個覺被雷劈了一樣，男的抱頭蹲在大堂下，的掏出手巾淚，一群人愣是將大堂圍得水泄不通。

府衙大堂上，丁顯掏出了十多萬兩銀票，可十七個知縣看著那銀票，卻一臉愁苦之。不知道的，以為這不是分銀子，而是要他們還債呢。

劉衡咳了一聲，“大家無需如此，本調任也是明年的事，今年先將紅利分一分，大家回去好過個好年。”說著，讓人去后院請汐帶人過來，拿著賬冊開始算賬。

按照原本的打算，各縣縣衙從百姓手中收購貨，然后由汐的車隊運送到京城去出售。所得利潤汐收兩，其他八歸縣衙。

可是，大多縣衙都窮啊，哪有余錢收購貨？所以，這些錢還是汐給墊付的。

現在貨賣完，丁顯賣出的十多萬兩里，汐扣掉了自己的本錢，又拿走了自己的兩紅利，剩下幾萬兩銀子，十七個縣衙按照貨多一分，多的上萬兩，的也有幾千兩。

牛知縣拿著四千多兩銀票，高興地哆嗦說不出完整的話來，終于，和亭也有余錢啦。這些錢，他要拿回去，先買上一堆糧食，再蓋所大學堂，善堂要修一下收留失祜的孩子，還得救助一下縣孤老，明年要再開墾荒地蓋馬場……

這麼一算，錢還是的，他眼看著汐，“夫人，您能不走嗎？”

劉衡(??へ??╬)這是打算當自己面拐走自己夫人嗎？

汐看牛知縣可憐的眼神，不由失笑，“牛縣令，我會留下管事，負責馬場的事。”阿大和阿二要是跟胡人廚娘修正果了，肯定要留在遼州。

只有遼州人，看慣了胡人面孔，不會有異。要是回到京城，胡人是被人看輕的。那兩個廚娘若是一出門就被人指指點點，那日子還怎麼過？反正遼州這邊這麼一大攤生意，也需要人，阿大和阿二留在這邊，過過自在日子。

有汐這句承諾，牛知縣點頭，然后刷一下看向劉衡。其他幾個縣令也跟著，又齊刷刷看著他。

還是汪同知幫忙打圓場，“大家先分錢，縣衙還翹首倚盼，等大家回去呢。今年先好好過年。”

道理大家都懂，可是拿到銀子時越高興，就越怕劉知州走啊。

送走了各地知縣們，劉衡松了口氣，很快，就是臘月，今年他終于能陪著汐兒一起過個年了。

這個年，遼州百姓們過得很熱鬧。

手里有了閑錢，日子不再的，大家終于舍得割上一兩斤，買上幾粒麥芽糖，讓家里孩子們打個牙祭，給老人們做新。

各縣還舉行了燈會。

到了正月十五，應城城張燈結彩，各花燈高掛。

劉衡得浮生半日閑，帶著汐出門去看燈，他拍脯保證道，“等會兒你看上哪盞，我們就贏過來。”

汐換了一常服，兩人從府衙后門出來，繞到主街，結果，還沒等劉衡發揮一下呢。他們在哪盞花燈前駐足，那花燈主人就摘下花燈來送。

只怪劉衡太親民，一天到晚在外面走，應城里大半百姓都認識他這位知州大人了。

汐看他憋悶的樣子，不由笑了，這可真是懷才無用武之地，刷臉就夠了。

劉衡被笑得下不來臺，看到一個賣棉帽的攤子。遼州寒冷，有人做的棉帽就是整個腦袋都快包住了。劉衡買了一頂藏藍一頂紅，將紅帽子往汐腦袋上一扣，帽子直接將汐心梳好的發型給沒了。他自己帶上那頂藏藍帽子，再將帽檐一拉，這下真是沒人認出來了，他終于拉著汐去贏了一盞鯉魚燈。

一夜魚龍舞，應城這夜，過得熱鬧祥和。

到了半夜，卻是有人敲響了應城城門，“快開城門，急軍！”

虎狼關八百里急報，北蠻竟然發現了一條虎狼關山中的小路，愣是從小路境，洗劫了邊貿商鎮。

北蠻會在這種時候興兵，一來是因為關外今年大雪，凍死了不牛羊。北胡因為與衛國通商，在邊貿中購買到了糧草，冬天日子好過多了。可是北蠻不行，衛國不與他們通商，他們的商隊進不來，想靠走私又被北胡阻攔。

他們也想去打劫北胡或北戎，但是這兩個部族的過冬地分布遠，若是去找只怕還沒找到，又得在雪地里凍死一批，走投無路之下，四下竄，竟然歪打正著找出了一條小路。

這批胡人來的是一支銳小隊，騎著上好的馬匹，趁著邊軍不備，搶了一把就跑。

耿長貴發現之后，帶兵阻攔，只斬殺了幾個尾，大多數都帶著錢糧人跑了。

最可恨的是，這些北蠻故意裝扮塞外土匪和北胡的樣子，妄圖蒙混過關。要不是被斬殺的蠻人餡，只怕真要以為是蠻夷又勾結了。而且，這批蠻人中還有北戎人。

北蠻與北戎若是勾結一起攻衛，只怕邊境又是一場戰。

梁宇東震怒。若是北蠻冬日真的凍死了大批牛羊，那麼春日北蠻無糧度日時，必定會大肆到衛國邊境搶掠。如今之計，最好的法子，就是趕興兵，在北蠻陳兵關外前，先去攻打他們，將戰場燒到關外去。

消息傳到京城，衛城也顧不上如今還在封印期，召集在京員廷議。

有員彈劾劉衡不該開啟邊貿，給了蠻夷可趁之機，“若是蠻夷未見識過我衛國的富有，也許就不會勾結。”北蠻和北戎可從未勾搭在一起過。

周洪覺得這些文都是腦子有病，外族打過來，不商量怎麼打回去，還忙著找劉衡的麻煩？

兵部尚書這次也著急，“圣上，遼州的邊軍雖然號稱是二十萬，實際上如今只怕只有十萬多。”叛軍之后，邊軍當時對敵創，人數還沒補回去過。

人數這麼，還是分布在北地邊線上，不快點派援兵，如何抵擋？

衛城不再聽文臣們扯皮，直接下令讓周洪帶兵馳援，又吩咐讓方明義出關去聯絡北胡，請他們共同出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