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太太自宋茹歸家后,就為的未來發愁。
如今有門好親事,迫切地想讓兒抓住。只是為方,到底要矜持些,所以強下焦灼的心,反反復復教導兒該如何應對婆婆、長嫂、繼子繼。
“趙家老太太,吃齋念佛的子,想必也難纏不到哪里去,最多是寡婦婆婆的共,見不得兒媳婦和兒子關系親,你在面前就注意些便是。不是念佛機嘛,你別吝嗇銀子,給把齋菜、佛經、佛珠都預備齊嘍,讓忙起來,也就沒空盯著你了。”
“至于趙家大嫂,聽著是個好強又面子的,那你就把面子給搭起來,別和爭鋒,也樂得清閑。”
宋老太太雖然讀書不多,卻有著多年為人媳婦的智慧,哪怕早就對兒說了不知多次,此刻還要再叮囑一番:
“茹娘,你記住,旁的都是虛的,自己過得好才是真的。娘就是后悔,當年聽了你爹那老古板的話,讓你學了那麼多沒用的東西,以至于在馮家苦苦熬著。”
宋茹低了頭,有時候也會想,如果當年沒學那麼多則戒,是不是就不會那麼多苦?
但是,人不都是這樣嗎?忍著著守著,才會迎來老了之后的好日子。
更何況,如果不是那些教導,在馮家守寡后的日子就更難熬了。
想到這里,宋茹搖了搖頭:
“我知道爹娘是為我好。”
“說這些也沒用了,你就記住一件事兒,學你嫂子,進門后先伏小做低,等生了兒子傍,就要學會為孩子打算了。至于婆婆妯娌,大面上過得去就行,別自苦。”
宋茹和沈氏關系還不錯,畢竟守寡的小姑子,在兄嫂家一住好幾年,還能自自在在地過日子,全靠嫂子寬和了。
因此,替嫂子說好話:
“嫂子好的,對娘很恭順,對哥哥也。”
宋老太太沒好氣地看了眼兒:這木頭腦袋,重點是嫂子好不好嗎?
“我知道,我沒說這樣不好。但凡有點腦子的婆婆,就知道不能把兒媳婦調教唯唯諾諾的氣包,這樣的兒媳婦,以后怎麼撐起家來?”
說著,宋老太太又來氣了,再一次吐槽前任親家:
“那馮家兩口子,就是蠢貨,天天想著怎麼折騰兒媳婦,卻不想想,他們是老妖怪嗎?能活千世萬世?”
“你那大嫂,是個好的,可惜沒到好公婆,更沒到好男人,兒子再不爭氣,怕是難熬了。”
自從馮家做了那檔子事兒,宋老太太隔三差五能找個理由把他們拉出去損一通,同時又對宋茹的前任大嫂極力贊揚。
宋茹對馮家也是恨的,最無助的時候甚至都想好了哪怕是死也要把馮家毀了。
如今回了娘家,又有了在乎的人,也不想和馮家兩敗俱傷了。至于報復或者其他,那是以后的事兒了,現在并沒有這個能力。
不能報復,宋茹也不愿多提這家人,為了轉移話題,反而問起了親娘,該怎麼和兩個孩子相。
宋老太太犯了難,沒做過別人后娘,對親生的孩子,打了罵了,沒人會說什麼。后娘就不是了。
說句不好意思讓兒知道的話,宋老太太自己,也不是沒有對那些繼室指指點點,覺得們對繼子繼不好。
如今攤到自家兒上了,才知道做人繼室有多難:管得嚴格了,人家說你欺負沒娘的孩子;管得松了,人家又說你故意把他們養廢。
更何況,趙雁林原配娘家在府城,想找麻煩不過是抬抬腳的事兒;自家卻是在縣城,再想替兒撐腰,也是鞭長莫及。
這一刻,開始希趙雁林的兩個孩子能被過繼到大房了,倒不是怕分家產,而是怕他們讓自家兒難做。
只是,人家娶媳婦,不就是為了開枝散葉、照顧子嗣嗎?
只能寬兒:
“也沒什麼難做的。聽說他家丫鬟婆子不,也不必你親手照顧,你只要多問問況,把食住行安排妥當,也就夠了。”
夜,隨著母倆的說話聲,隨著宋念和沈氏的低語聲,慢慢變深了。
這時候,剛剛應酬完、略有些醉意的趙雁林才回了趙家五房的老宅。
因著他沒回來,趙家老太太也沒就寢,而是配著壺濃茶,在正廳等著兒子。婆母未睡,兒媳婦自然不能心安理得去休息,趙家大嫂也陪坐在側,等著小叔子回家。
婆媳倆相對坐著,卻誰也沒有講話,氣氛冰冷而凝滯,連后的丫鬟婆子也放輕了作,生怕了主子們的霉頭。
到底是趙老太太更沉不住氣,又一次老話常談:
“你但凡把持家務的功夫拿出一分放在澤哥兒的子嗣上頭,我兒也不會膝下荒涼致此。”
趙家長媳,自嫁了趙家,就沒過婆母磋磨,這固然是趙老太太不是個能豁的出去鬧事的,但也有底氣足的緣故:出好,父親又是趙雁澤授業恩師。
只是,在子嗣上頭,也有些心虛了。雖然這麼想并不符合如今對婦德的要求,還是不愿讓妾生子繼承辛辛苦苦打理的家業,
還在等某個契機,能讓的兒名正言順繼承這一切。若是不能,再過繼小叔家的兒子也不遲。
因此,并未反駁婆母,卻也沉默著不給個準信。
趙雁林回來看到這一幕,并沒有覺得意外,而是先勸母親回房,并承諾一會兒去見,又勸嫂子回去休息。
兩個人離開后,趙雁林有些頭疼地了額角,讓小廝去廚房要了碗醒酒湯。
喝了湯,換了服,他才去了正院。
趙老太太坐在床榻上,用厚厚的毯蓋著,等著兒子的到來。
趙雁林進了房門,看到厚厚的毯,先皺了眉:
“娘,你又疼了?我和大哥都說了,讓你以后跪著念經。”
趙老太太被兒子訓了,卻不生氣,語氣溫地回著:
“娘沒事兒,年紀大了,都這樣。”
怕兒子又要拿念經說事兒,急忙轉移話題:
“二郎,宅子也打理得差不多,能招待客人了,我們什麼時候去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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