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六）

　“珩哥哥……”蘇惜卿不自在的了下。

　陸珩雙手握住細腰, 打算將人抱到一旁，蘇惜卿卻手環住他的脖子。

　蘇惜卿咬了咬，遲疑片刻, 湊到陸珩耳邊, 面上熱意更盛：“要不讓卿卿幫你吧？”

　離得很近, 在耳畔說話時氣若幽蘭, 陸珩心臟重重跳了下, 耳又燙又麻。

　陸珩鼻息微重，覺得自己早晚會被這小祖宗給瘋。

　蘇惜卿最后還是被抱了下去。

　陸珩見委屈的垮著臉, 小翹得老高, 不由失笑，抬手刮了刮的鼻尖：“卿卿忘了自己有孕之后有多氣, 嗯？”

　“連樊樓的烤鴨都吃不了，一聞就想吐, 安胎藥也喝不得，藥都還沒端進房便要吐, 如今在這胡思想什麼？傻卿卿。”

　陸珩手小臉：“只要你能平平安安生下孩子, 便是幫了我最大的忙。”

　蘇惜卿被他說的臉更紅。

　微微垂眸, 忍不住挽住他胳膊撒：“可是我想珩哥哥了。”

　陸珩眸微暗, 忍不住著的下, 重重親|了上去。

　這個吻充滿著十足的占|有|及明顯的思念。

　蘇惜卿呼吸一滯, 心中逐漸|漲|滿幸福的覺。

　兩人在馬車上，蘇惜卿還懷著雙生子，陸珩就連親也不敢太久，沒一會兒就將人松開，鼻尖輕蹭的鼻尖，愉悅的低聲笑道：“嗯, 知道了。”

　指腹抹去角水漬，陸珩手落到顯懷的肚子上。

　掌心剛上去，就覺到肚皮下的兩個小寶貝得厲害。

　馬車行進間，他微微俯，薄隔著厚實溫暖的冬輕了的肚子。

　蘇惜卿耳像有火在燒，他耳朵，還來不及開口，就聽見陸珩用一種極為認真嚴肅的語氣說道：“壯壯、饞饞乖，這幾個月你們乖一點，別折騰我的心肝寶貝，平平安安落地后，待你們長大，爹爹就帶著你們吃遍全天下的食。”

　“……”沒想到珩哥哥居然會跟孩子們說話。

　而且，而且說得好像孩子們會跟一樣是個貪吃鬼。

　“哪有孩子還沒出生，當爹的就想用食來收買孩子的。”蘇惜卿輕聲嘟囔。

　聽起來像是在抱怨，心里卻像有糖化開，就連嗓音亦是又輕又。

　陸珩笑而不語。

　陸珩以前曾經跟蘇惜卿說過，他不信鬼神之說，可蘇惜卿有孕之后，這個不信鬼神之說的男人，卻每到初一十五便親自騎馬遠赴凈慈寺為祈福。

　蘇惜卿看在眼中，知道他事務繁忙，勸了他幾次，陸珩卻雷打不。

　這件事傳到他的好兄弟蘇天揚耳中，亦忍不住調侃：“阿珩親之后可是越來越迷信了，你這樣將來如何再回沙場帶兵？”

　陸珩不以為意。

　冬去春來，蘇惜卿的肚子像吹了氣一般，三月初春，不過八個月的孕，肚子便已大得像是足月。

　不過本來就瘦，哪怕有了孕，肚子大了起來，四肢也依舊是纖細的，從背后看本看不出是有孕之人，依舊娉婷婀娜。

　蘇惜卿有孕之后每日都會在園中散步，隨著臨盆的日子接近，陸珩擔心一不小心摔倒出事，跟在邊的丫鬟婆子也越來越多。

　果然還是步上了楚寧的后塵，甚至比楚寧更甚。

　在自家府里散步，邊也得跟著十幾個人，蘇惜卿不免覺得有些夸張。

　可的肚子的確比尋常孕婦要來的大。

　不過八個月，肚子便降了下來，腰也時不時就酸疼，早就住府邸的穩婆說，蘇惜卿怕是撐不到足月便要發，也不怪陸珩擔心。

　果不其然，哪怕陸珩做足了準備，岑大夫與江宴也日日上門替蘇惜卿把脈，蘇惜卿依舊如穩婆所言，提早半個月發。

　這日，蘇惜卿就寢之前就覺得腰酸得厲害，跟之前幾次都不一樣，原以為睡一覺便沒事，沒想到越睡肚子越疼。

　睡到一半，還在迷迷糊糊，就被陸珩抱了起來。

　“怎麼了？”陸珩似乎一夜沒睡。英俊的臉龐在幽然燭火映照下，略顯蒼白。

　“怎麼一直喊疼？”陸珩發現在額頭的掌心全是冷汗，臉一變，立刻讓人將穩婆喊了過來。

　深夜時分，郡王府燈火通明。

　蘇惜卿半睡半醒，本不知道自己說話，只若無骨的靠在他懷中，攥著陸珩的襟，聲音已然帶了哭腔：“珩哥哥，卿卿好怕。”

　“好疼啊。”

　陸珩見如此，心都要疼碎，哪怕他在人前再冷靜，此時抱著的雙臂亦都在抖。

　他卻沒辦法替分擔這份痛楚，只能抱著，不停輕啄的臉頰，沉聲安：“卿卿莫怕，不會有事的，你和孩子們都會平安。”

　“卿卿不想生了。”

　“好，以后都不生了好不好？”

　陸珩還在低聲哄著懷里的寶貝，幾個穩婆已經被冬葵帶了進來。

　其中一名穩婆檢查后道：“王妃這是發了，還請郡王回避。”

　陸珩沒有離開，只讓們該做什麼便做什麼。

　他答應過蘇惜卿發時會一直陪著。

　穩婆們彼此對看一眼，不敢多言。

　蘇惜卿還沒發時，們就被帶到府中候著，早就清楚這位郡王的脾氣。別看陸珩在王妃面前溫聲細語，對別人可是一點好臉也不給，心狠手辣。

　王妃有孕期間，曾有不知死活的婢子意圖引郡王，郡王不止不曾憐香惜玉，還直接一腳將人踹了出去，接著召來全府奴仆，讓他們眼睜睜看著婢子被重打三十大板，再讓人牙子發賣到煙花之地，簡直比死還不如。

　陸珩擔心蘇惜卿出意外，也擔心岑大夫年歲已大出差錯，立即讓人拿著他的名帖進宮去請太醫。

　期間，更時時刻刻守在旁。

　兩人皆一夜未眠。

　鎮國公與義勇侯趕來郡王府時，主院屋子里還靜悄悄的。

　義勇侯不見陸珩影，眉頭擰得死，面不悅：“阿卿都要生了，郡王人呢？”

　鎮國公見不到兒子，臉也不太好看。

　李福連忙回道：“郡王在產房里陪著王妃。”

　二人聽見陸珩居然在產房，雙雙一愣。

　陸珩在蘇惜卿面前溫小意，可在其他人眼里卻是對蘇惜卿掌控極強，甚至大男子主義，兩人如何也沒想到陸珩竟然連蘇惜卿生產都寸步不離。

　蘇惜卿懷的是雙胎，又是頭一胎，義勇侯原本擔心兒要吃很多苦，沒想到午時剛過不久，主院那頭就傳來好消息。

　孩子哭聲響起的同時，穩婆朗聲道：“恭喜郡王、賀喜王妃，先出來的是小郡主。”

　陸珩原本吵雜不已的世界突然安靜下來。

　他微微一怔。

　就在不久前，他耳邊還充斥著各種心音，穩婆的、丫鬟婆子的，還有蘇惜卿的。

　現在卻什麼也沒有了。

　再眨眼，他耳朵嗡嗡作響，周圍的聲音亦逐漸清晰起來。

　他又聽到了此起彼落的賀喜聲、兒響徹天際的哭啼聲、丫鬟婆子來來去去的踏步聲。

　卻再也聽不到那些繁得能將人瘋的心音。

　陸珩不敢置信，抬頭環顧，確定自己再也聽不見那從小便折磨著他的心音，心中大喜。

　他猛地回過神，拿著帕子不停幫蘇惜卿汗，低頭親了親耳朵，表充滿鼓勵與心疼：“兒先出來，寶貝好棒。”

　蘇惜卿沒想到他會在這麼多人面前喊寶貝，蒼白的臉蛋不由浮起一抹紅云。

　不過心里其實開心的難以言喻。

　就怕自己生了兩個兒子，陸珩會整天吃自己兒子悶醋。

　沒一會兒，另一名穩婆又道：“恭喜郡王，賀喜王妃，另一位也是小郡主，母三人平安！”

　陸珩微微一怔，心中狂喜難以言喻，激的捧住眼前寶貝小臉，不停親著的額頭。

　蘇惜卿兒時雖子骨不好，卻從小就長得格外漂亮，十分招人喜歡，陸珩到現在都還記得，陸老太太頭一次將蘇惜卿接到國公府時的模樣。

　雕玉琢的小姑娘，五生得極為致，扎著兩個小揪揪、張著烏溜溜的大眼睛瞅著他片刻，懵懵懂懂的對他笑了笑。

　像個小大人一樣對他福，甜甜的喊道：“珩哥哥。”

　的眼睛跟琉璃一樣干凈，笑起來比還要甜，頰邊兩個若若現的小梨渦，萌萌的，看得人的心都化了。

　陸珩從來沒看過那麼可的小姑娘。

　想起蘇惜卿小時候的模樣，陸珩不又在額頭上輕輕落了個吻，眼里的濃烈得化不開：“卿卿辛苦了，我好開心。”

　陸珩微不可察的抖，竟是有些哽咽。

　心中喜悅難以言述。

　將來他們的兒，必定跟他的大寶貝小時候一樣可，一樣招人喜歡，長大也如一般貌如花。

　蘇惜卿也沒想到是兩個兒，雖然不是龍胎，心中喜悅卻不曾減，井不執著要兒子，只要孩子們都平安，便高興。

　“我也好開心。”蘇惜卿已經累得有些睜不開眼，足足過了幾瞬，才氣若游的問：“妹妹如何？怎麼沒聽到的哭聲？珩哥哥你去將們抱來，我想看看。”

　這個稱呼太陌生，陸珩起初還有些反應不過來，直到蘇惜卿又問一次，他才親了親的臉，道：“好，卿卿等著，我去將們抱來。”

　穩婆們還在幫蘇惜卿善后。

　兩個小娃娃雖然提早半個月出生，氣卻都極好，小臉紅通通、皺的，尤其是姐姐，哭聲特別洪亮。

　婆子都用溫熱清水幫干子，裹上紅襁褓，猶在放聲哇哇大哭。

　陸珩小心翼翼接到懷中。

　說也奇怪，姐姐一落到他強健的臂彎之中，逐漸安靜下來，這時陸珩才聽到另一道極其秀氣的哭聲。

　原來不是沒哭，是哭得太小聲，都被姐姐給蓋過去了。

　妹妹也已經裹上襁褓。

　的襁褓是鵝黃的，模樣與姐姐如出一轍。

　兩個小寶貝喲。

　模樣稱不上好看，甚至有點丑，陸珩在人前稍顯凌厲的眉眼卻一瞬間就溫下來。

　他不敢一手抱一個，只能讓娘抱著妹妹來到蘇惜卿面前。

　蘇惜卿沒力氣，娘將妹妹放在邊。

　妹妹還在小小聲的哭著。

　蘇惜卿側頭看，輕聲哄道：“不哭呀，壯壯不哭。”

　眼里全是溫。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聽見母親聲音的關系，妹妹慢慢就不哭了。

　蘇惜卿確定妹妹也很健康，安心閉上眼睛。

　原本還抱著兒笑盈盈的陸珩臉一變，馬上招來娘將兩個娃娃帶下去。

　蘇惜卿直到月上中天才悠然轉醒。

　一轉過頭，就看到陸珩手臂虛虛將環抱住，側睡在邊。

　陸珩其實沒睡，蘇惜卿一有靜他也跟著睜眼。

　見蘇惜卿眼眶紅紅的，皺著眉湊上前，長臂攬過肩頭。

　“還是很疼嗎？”

　蘇惜卿腦袋枕著他臂彎，本就弱，如今臉蒼白又更顯弱。

　陸珩忍不住低頭，親了親瓣，接著就要起喂喝水，卻被蘇惜卿拽住。

　“珩哥哥別走。”

　的聲音又輕又，充滿依賴，陸珩哪里舍得走。

　他解釋，只是想喂喝水，再岑太醫過來給把把脈。

　岑太醫是岑大夫的小兒子，如今在太醫院任職，醫可說青出于藍更勝于藍。

　蘇惜卿卻搖搖頭，抱著他。

　“珩哥哥，生孩子好可怕。”聲若蚊蠅。

　陸珩聽得心都疼碎，他知道蘇惜卿最是怕疼。

　“以后都不生了。”

　他語氣溫，比哄兩個剛出生的兒都還要溫數倍。

　蘇惜卿不說話。

　陸珩現在聽不到的心音了，不免有些不習慣。

　他低眸看著懷中眉頭蹙，不安的抿著的寶貝，卻一下就猜到在擔心什麼。

　陸珩薄輕了臉頰：“卿卿不想生就不生，沒人能你。”

　蘇惜卿眼楮忽然發酸，睜不開來。

　陸珩見始終不語，無奈的嘆了口氣，正準備再開口哄人，卻聽懷里的小祖宗聲嗔道：“珩哥哥是故意的嗎？”

　“什麼？”他垂眸，恰好對上蘇惜卿撒的小眼神。

　“我都說我想親親你了，你一直不靠過來。”

　他都忘了，自從蘇惜卿知道他聽得見心音之后，每次想要他親時便故意不開口，只在心里想。

　“我……”陸珩正想開口解釋，蘇惜卿卻已經不滿的噘著，抱住他的脖子，背脊微弓，吃起他的薄。

　陸珩被親的猝不及防，雙眸微微睜大。

　片刻后，蘇惜卿將他松開，心滿意足的撲進他懷里。

　“最喜歡珩哥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