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做的是鐵鍋燉魚，林亦依沒跟婆婆打招呼，就直接把養在地窖水盆里的鯉魚燉了。

王彩紅看著飯桌上的魚，氣的直磨牙，干出不進的東西，敗家婆娘，哪家媳婦敢像這般大手大腳？

中午的細糧饅頭，晚上的魚。

不管王彩紅如何拉長著臉，趙家其他人吃的都是心滿意足，干力活哪里能不吃點葷腥，鐵打的也不了。

再說趙家條件不差，家里人都掙工分，每月還有兩個兒子的工資，無非就是王彩紅想從里摳省更多，為了誰，大家都心知肚明。

飯桌上，林亦依沒吃幾口就飽了，每次做菜，都提前在灶房個半飽。

王彩紅一邊吃飯一邊惡狠狠的瞪著林亦依。

眼神再瞪也不痛不，林亦依一臉無所謂，挑了塊魚肚剔完刺，特意翹著小拇指把魚夾進趙盛的碗里，對上男人的視線，輕輕一笑，弱弱道，“多吃點，我幫你挑魚刺。”

趙盛吃過碗里的魚，平淡道：“不用給我挑魚刺，你也多吃點。”

飯量怎麼跟貓兒差不多，鐵蛋吃的都比多。

“我吃飽了。”林亦依不以為然，看沒人魚頭，把兩只魚眼睛分別挑到旁一大一小的碗里。

好東西當然要分給自己人。

趙盛看著碗里多出來的魚眼睛，一時有點愣住。

趙麗麗看林亦依了魚頭，頓時就惱了，“魚頭是你能的嗎？一點規矩都沒有。”

“挑個魚眼睛，還能扯上規矩？你別沒事找事。”林亦依不解，覺得小姑子在找茬。

“家里吃魚，魚頭都是給當家的。你了魚眼睛，是想當家做主？”

好不容易有機會教訓林亦依，趙麗麗逮著當令箭。

林亦依一臉不贊同：“我又不知道你家還有這傳統，魚頭我沒，眼睛……”

發現鐵蛋正往里塞魚眼睛，林亦依一把住鐵蛋的，“別吃，這是你爺爺的魚眼睛。”

趙家眾人：……

似乎哪里不對勁，還能這樣作？

把解救出來的魚眼睛趕挑到魚頭上放著，林亦依才松了口氣，“歸原主，爹，你快吃，兒媳可沒想過搶你的位置。”

前幾次吃酸菜魚，還沒注意到趙家有這封建傳統。

魚頭沒什麼，從來不吃頭。

窮鄉僻壤，規矩還多。

趙麗麗找茬失敗，還想多想幾句，被親娘王彩紅的眼神勸退。

小鐵蛋到的魚被搶，滿臉不高興，張著小向林亦依討要。

林亦依怕他哭鬧，看盆里只剩下些湯，魚吃了，里哄道：“來吃塊白菜，葷素搭配才有營養，你看你這黑乎乎的小臉，吃白菜才長得白。”

鐵蛋嘟著，躲開白菜，他一點都不喜歡吃菜梆子，自顧自的吃著餅。

趙盛聽著的忽悠，不置可否，覺得好笑，和在一起什麼事都能變得格外有意思。

大嫂劉被妯娌一天三頓的秀恩，十分無語又討厭，也是剛結婚嘛，日子還長著呢。

……

晚飯過后，趙家人各自回屋休息。

林亦依照舊和便宜丈夫分被窩睡。

男人照舊晚睡早起和某人一個被窩。

第二天天亮，趙家男人吃了早飯就出門上工挖渠，林亦依慢悠悠的吃完早飯才去刷牙洗臉，對著鏡子雪花膏，不知道是不是的錯覺，覺頭發都沒以前油亮，以后做飯的淘米水還是留著拿來養頭發。

鐵蛋就是個跟屁蟲，現在基本都是自跟隨林亦依的腳步，在屋子里走來走去，個子小小，爬上椅子手就想摳雪花膏。

趁林亦依愣神，手指摳了一大坨就往臉上抹，有樣學樣，和林亦依了，恢復大膽本。

“喲，你是男孩子也這麼臭呀，。”林亦依看到小不點淘氣，也沒生氣，覺得他可，手幫他把臉膏子抹勻，故意臊了他兩句。

“哼。”小不點生氣。

鐵蛋似乎被林亦依的話到了，撅著小，扭過頭不讓林亦依瞧也不讓臉。

終是蜉蝣撼大樹，無力抵抗。

對于發脾氣使子的人，抱著一頓好話哄就最管用，深諳此道的林亦依把這項技能用的爐火純青。

抱著小不點臉蛋，一頓寶貝心肝兒的哄著，最后提前給了鐵蛋每日零食，一塊餅干和一顆糖。

母慈子孝了會，林亦依開始無證上崗，當起了兒園小朋友的老師，每日課程，數數，寫字，唱兒歌。

趙盛連著好幾日天天都在家，突然不在家呆著，鐵蛋不知道大人干嘛去了，昨天就想問的話，今天說出了口。

鐵蛋坐在林亦依側，幫著幫倒忙松線，聲氣道：“他呢？”

林亦依不解：“誰？”

“他！”鐵蛋聲重復。

林亦依明白過來，反問：“你爹啊？”

鐵蛋點點頭。

“他去挖水渠掙工分了，鐵蛋，你怎麼不他爹啊？”林亦依放下線，問鐵蛋原因。

“……”

鐵蛋沒回答，眼睛轉溜溜的又接著玩線球。

這孩子不人，現在就開始搞叛逆？會不會太早？

林亦依怕孩子被帶出病，搞出格方面的問題，手把人抱進懷里，他的腦袋，溫說：“要爹哦，小孩子要有禮貌才可。”

“你呢？”小不點扭子，反問林亦依。

為什麼讓我你姐姐，為什麼不是娘？

“……”

人小鬼大，林亦依被反問住了，明白鐵蛋的意思，有爹，自然就有娘。

年紀不能承這麼早當媽，但現在的確是媽媽角。

鐵蛋3歲9個月，一歲多點親生母親就不在了，他短暫生命里有記憶開始，這個角一直是空缺的，林亦依的出現富了這個角。

林亦依有點心疼這個小家伙，心道：“你愿意讓我當你娘，還是姐姐，選擇權給你，10個數字后要告訴我答案知道嗎？”

“娘。”鐵蛋一改往日的慢子，眼睛帶著憧憬看著林亦依，直接人。

語速快但聲音如蚊喃。

饒是林做好當娘的準備，但聽著帶口音的一聲娘，渾都是一激靈。

真土！

“乖啊，還是別娘，媽媽，姐姐家鄉那邊都是這樣的。”林亦依不了，讓鐵蛋換稱呼。

“一樣嗎？”鐵蛋不高興的噘。

林亦依哄道：“都是一個意思，村里就喊娘，城里都喊媽媽，姐姐以前是城里人，你喊媽媽吧。”

鐵蛋這才揚起笑臉，有點，晃著小，小小聲了句“媽媽。”

語氣出一怯怯的試探與開心。

“嗯。”林亦依笑著應聲。

聽見應了，鐵蛋笑得出小米牙，又開心的了起來，“媽媽。”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