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府大門口,熱鬧非凡,議論聲一片。
臺階下,站著十幾個人,為首一個十五六歲的年,樣貌平平,一雙極小的綠豆眼刻薄又猥瑣。
他著腰,氣勢洶洶:“不,我不進去,今兒就要當著慶都老百姓的面兒,說清我與林知南的婚事。如果林知南不愿隨我去南郡,我也愿為舉家前來慶都。”
林知南剛巧出來,就聽到了這句話,只覺好笑。
“你這未婚夫,臉皮甚厚,蕭某自嘆不如啊。”蕭辰安在后半步打趣。
“早知不蕭公子看這熱鬧了。”林知南佯裝氣惱。
方才拿溫如言說笑,兩人之間仿佛有了一層莫名的共識和默契,說話也就隨意了些。
“小姐。”姜管事招呼一聲,林知南自然也就走了過去,“他們不肯進府,就要在這外頭鬧,該是有人唆使來找茬的。”
“無妨,來就來吧,看看還有什麼牛鬼蛇神。”林知南心態坦然,跳梁小丑而已,真的還不了的眼。
“姐姐,這些人好生討厭。”林知秋也在門口,特別惱火,“攆又攆不走,姜管事也攔著不讓我。”
“作甚,不是給他們賴上我們的機會?”林知南搖頭,“你去母親那里陪著,不要出面了,免得生氣。”
林知秋氣鼓鼓地應了,轉回府。
此時,站在田紹元邊一個三十幾歲,態富貴的婦人眼尖地看到了林知南:“是知南小姐?”
林知南掃了一眼那婦人,該是田紹元的母親賈氏。
“我兒媳都出落得這麼水靈了?該挑個良辰吉日,早日完婚,也好讓我抱個大胖孫子。”賈氏一邊說著,一邊上了幾步臺階,手就要去抓林知南。
姜管事擋在前頭,呵斥一聲:“不得無禮。”
幾個護院上前,將攔住。
還沒到賈氏呢,賈氏退了一步,自己坐到了地上,拍著大,大呼小:“哎喲喲!林家打人了!仗著家大業大,翻臉不認人,我夫君從前可沒幫林清澤,怎的這般忘恩負義!
“滾開,真沒規矩,是怎麼對待祖母的!你家大姑娘是我媳婦,日后我定不你們好過!”田紹元扶起賈氏,很有派頭地訓斥著。
一番不要臉的說辭,惹得眾人議論紛紛。
“大爺從未說過與你田家有親事,你們亦無任何憑證,不要再壞我家小姐聲譽。”姜管事沉沉地說。
“沒有?哼,林伯伯一走,你們悔婚?”田紹元扯著嗓子,“父親命不可違,我必得娶了林知南!”
姜管事額頭青筋暴跳,林知南輕輕拉了拉他。
“這位公子,稍安勿躁。”上前半步,“今日是你田家,那明日來個張家,后日來個李家,都說與我有婚約,上下的事兒,我該嫁給誰?”
“況且,如今我家正在辦喪事,追查兇手,又怎麼可能談婚論嫁?”
短短兩句話,清晰明了。
“啪啪啪。”旁邊的蕭辰安此時才鼓掌,“這位田公子,你倒是給蕭某提供了個好主意,日后瞧上哪家姑娘,帶著人上門便說有婚約,這不就了。”
林知南看他笑談的模樣,心底有些古怪——他真的如此知恩圖報,忍不住地要幫?
“你還敢質疑婚約是假的?我帶來的人都可作證!”田紹元梗著脖子,死不松口。
“你帶來的人,自然都聽從你的。”姜管事強回復。
圍觀之人倒也看得出,這南郡來的田氏更像是上門鬧事,哪兒有什麼婚約。
“哈哈,真是好笑,林家居然賴賬?他們證明不了,我來證明!”此時,一個十七八歲的年從人群中走出來。
他著天青的錦緞袍,頭戴玉冠,面容清秀,帶幾分,全穿著打扮華貴,一看就是某家的貴公子。
“當初,我看上的也是林家大姑娘,不過林老爺子可說了,大姑娘和南郡故人有婚約,我這才退而求其次,定下了和二姑娘林知秋的婚約。”
林知南一眼認出,安平侯的第三子,行為放乖張的鄭天佑。
還沒有找他麻煩,他倒是送上門了。
原本不想理會田家人,等著溫如言來獻殷勤,不過既然鄭天佑手,多也得說點什麼,好為知秋退婚做準備。
不就是打仗嗎,這方面很有自信。
“想來,這故人就是田家人吧?林家大小姐配田公子,嘖嘖嘖。”鄭天佑幸災樂禍。
“這位公子說的是,就是我與林知南有婚約的,是指腹為婚呢。”田紹元忙說,像是找到了救星。
“你猴急作甚,我的話還沒說完呢!”鄭天佑搖著折扇,“不如這樣,知南小姐,你從我與這田家人中選一個嫁了。只要選擇我,我日后必定給你錦玉食,保你林家無憂。”
“三公子,你與我家二姑娘已有婚約,休要出言相辱。”姜管事盯著此人。
“這哪兒是侮辱了,我想的是,知南小姐和知秋小姐完全可以效仿娥皇英,共侍一夫。”鄭天佑大言不慚,“我呢,左擁右抱,賽過活神仙。知南小姐,你且放心,你姿容驚人,我肯定會多疼你一些的。”
他說得如此骨,周圍的人議論紛紛,但他是毫不在乎,他向來只要自己爽快,就算做了出格的事,自然有安平侯為他周全。
蕭辰安皺了眉頭,眼神微冷。
他可以對林知南口沒遮攔,但聽見別人如此說,他只覺得心中殺機騰起。
若非他此時不方便太過出頭……
“三公子說話真是傷人。”只聽林知南不疾不徐開口,清清冷冷,“是安平侯定要與我林家聯姻,承諾好好待我妹妹,你竟如此想著,我為知秋可惜可憐。”
直接痛快,鄭天佑那囂張好的臉行徑,是很能引起旁人對林知秋的嘆息同。
林知秋也是個好姑娘,白瞎了要嫁給這整日留煙花之地、不學無的浪子了。
鄭天佑不在乎百姓如何說他,可是安平侯得在意,更有人在乎民聲民意!
“至于我,既然今日如此多人,知南也便說出自己的心聲,我只愿一世一雙人,白首不相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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