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道：“沒事的，我從小就跟我表哥吵架長大，他那個人，是壞了點，小氣了點，自以為是了點，但是人還不錯，不會跟我計較的。”

松頓了一下，繼續道：“大不了下次讓他多怪氣幾句好了，我早就習慣了。”

顧玉哭笑不得，是不是松郡主的心眼全都讓給掃把星了，表兄妹的智商差距真的好大。

“你肩膀疼嗎？我家里有上好的傷藥。不如你隨我去拿。”

松郡主的眼睛又大又有神，此刻目炯炯看著，讓想到家里的妹妹。

顧玉開始反省自己，松還是個不諳世事的小孩，自己連番坑屬實不應該。

不過松也有不對，怎麼能明知董長茂有未婚妻的況下，還湊過去。

不過也正是因為，才讓妹妹和姨娘識破董長茂的卑劣心思，況且松剛剛頂著掃把星的怒火幫了...

顧玉在心里對松的評價反轉又反轉，說出來的話也不自覺和起來：“無礙。不知郡主著急找我有什麼話要說。”

雖然口頭上說是無礙，其實肩膀的疼還是一陣陣傳來，掃把星下手可不輕。

但要真跟松郡主去了端親王府上藥，豈不是要出肩膀，恐怕會暴別。

松這才想起來自己為什麼風風火火滿京都找顧玉，原本到了顧府，聽說顧世子替妹妹去退親了。

滿心忐忑，雖然知道董長茂是個渣男，但是害怕顧世子和顧小姐把錯歸結到上。

馬不停蹄去了董府，結果董府那邊看熱鬧的人剛散，問了一大圈，才知道顧世子去了長公主府。

一時腦熱，就又去了長公主府，還巧撞見表哥欺負顧世子的場景。

扭道：“我找顧世子，是想跟顧世子道歉。聽說顧世子去董府退親了，我知道都是因為我，讓顧家姐姐蒙屈辱。我知道錯了，我爹已經狠狠教訓過我了。希顧世子和顧家姐姐不要生我的氣。”

顧玉聽到松說這麼長一段話，因妹妹對產生的怨氣也散了。

不過看這麼生龍活虎的，端親王狠狠教訓過的話是沒任何可信度。

這樣恣肆張揚的孩子，在這個時代真的是麟角，得益于端親王和端親王妃的寵吧。

顧玉道：“我明白，都是董長茂的錯。但我妹妹的確因此傷神，郡主真正要道歉的人是我妹妹。”

松郡主仰著頭道：“正該如此，不如我隨顧世子回府吧，我親自向顧家姐姐賠罪。”

顧玉知道妹妹向敏的子，估計一時半會兒不會想見松。

而且現在急著見蘇仲甫問個明白。

便道：“今日不便，我還有要事要做。今春的牡丹筵我妹妹也會參加，若郡主有心，多照顧我妹妹一二。”

松年紀小，子蠻，若能讓那過于怯弱的妹妹學到點最好。

“好的好的，我定然會的，顧世子快去忙要事吧，我不耽誤顧世子。”松道。

顧玉點點頭，把手指蜷在手里吹了個口哨，平沙就帶著他的馬過來。

正要告辭，松忽然趴在耳邊小聲道：“還有最后一句，我沒有跟董長茂做過什麼茍且之事。我雖然花癡，但是也知道分寸的。我、我想等顧世子。”

顧玉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嗆死。

別說是在大禹朝，就是在21世紀，也有孩把話說得這麼直白。

松不等回話，就跑著離開了。

看著松的背影，顧玉到頭疼。

是兒，這莫名其妙的桃花，一點兒也不想要。

平沙走近，顧玉回過神來，翻上馬，對他道：“平沙，你親自去一趟江南...”

平沙道：“是。”

天將晚，顧玉騎著馬一路到康書苑。

蘇仲甫正在房中用膳，康書苑提供的飯食簡單清淡，看到進來，蘇仲甫很意外，放下碗筷招呼道：“顧世子忽至，是有什麼急事嗎？可用過晚飯了？”

蘇仲甫向來節儉，沒有點燈，屋里晦暗不明，蘇仲甫只覺顧玉面容沉郁，滿是影，就要掏出火折子點上燈。

顧玉忙活了一天，的確滴水未進，胃得有些痛，但心里裝著事，沒什麼胃口。

眼前這個蘇縣令賢名遠揚，可是從江南學子暴，再到請長公主局，都證明了他的心思不簡單。

原本這跟沒什麼關系，只需要辦好清談會，得圣上一句贊揚便罷了。

可是那日無意間撞破蘇仲甫和長公主談話，被長公主拖下水，后面派出去的人被炸死了，家徽令牌落到逍遙王手里，這趟渾水不趟也得趟了。

心很差，不想繞彎子，直接道：“蘇縣令可知，朱見春死了。”

蘇仲甫正在打火折子，聞言一愣，火苗竄到他的指尖，燙得他一個激靈，急忙松手。

火落在地上，顧玉一腳踩滅：“蘇縣令不應該這麼驚訝。”

昏暗的房間里，蘇仲甫似乎一下泄了氣，頹唐地坐在椅子上，張口道：“我沒想到...”

顧玉見他這反應，知道他的確瞞著什麼，垂下眼簾，語氣冰冷：“蘇縣令怎麼會沒想得到。”

蘇仲甫抬頭，眼神里盡是悲憫和無措，道：“顧世子，此事非同小可。”

顧玉看著他的眼神愈發凌厲，道：“蘇縣令到現在還想瞞嗎？你幾乎是憑一己之力，把江南學子群攪得烏煙瘴氣。”

“我沒有！”蘇仲甫立刻站起，滿臉驚愕，“我，我真的是為那些學子著想，天下學子千千萬，苦于門閥世族久矣，若不放手一搏，那麼寒門永無出頭之日。”

顧玉繼續道：“放手一搏？蘇縣令說得輕巧，你可知，原先大臣們是怎麼向圣上提議的，他們口口說江南學子暴，恐有不臣之心，當派兵鎮。你覺得那些只知讀圣賢書的學子們對上兵，還有幾人能活。”

每說一個字，蘇仲甫的臉就難看幾分：“可現在圣上已經重視這件事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