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歐姝才意識到他可能有事，連忙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等等。”

穆滿忽然喊住，“如果我有事瞞著你，你會不會怪我？”

歐姝搖頭，“你瞞著我，肯定是有原因的，等你愿意的時候再跟我說，就算不愿意說，我也不會說什麼。”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私，歐姝尊重他的私。

穆滿沒再說話。

關門聲傳來，他緩緩地把手拿下來，那張臉不是冷騫塵又是誰？

只是現在的他眉眼溫和，和以前那個凌厲又充滿算計的眼完全不一樣。

他對著鏡子看了很久，忽地輕笑，拿起放在旁邊的人皮面重新戴上。

收拾好自己，他走出浴室，發現歐姝蜷在沙發上。

想到自己剛才對的態度，穆滿走到的邊坐下，“剛才嚇著你了？”

歐姝搖頭，“是我不對，不經過你的同意就闖進了浴室，對不起。”

穆滿無聲嘆息，“是我沒控制好脾氣，該道歉的是我才對。”

“你別這樣，你越是對我好，我就越覺得疚。”

歐姝愈發覺得穆滿的脾氣好，可他對自己越好，就越開始不安。

不知為何，最近夢見冷騫塵的頻率越來越高了，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就在這時，歐姝的手機響了。

歐姝一看，是石阮安的電話。

對穆滿說：“抱歉，我去接個電話。”

那段不為人知的過去到現在都還沒有勇氣對穆滿坦白，好在穆滿足夠理解，從來不問的過去。

歐姝走到臺，接起電話，“石阮安？”

那頭是石阮安低沉的嗓音：“你見過冷騫塵了嗎？”

歐姝猛地想起石阮安臨走前對說的事，他很早之前就告訴，冷騫塵已經回來了，可是只顧著和穆滿談，把這件事給忘了。

想到自己這段時間的異常，歐姝的心一點一點地沉了下去。

“我沒見過他，但是最近總是夢見他，不知道跟他有沒有關系。”

石阮安沉默了。

這段時間他也忙得焦頭爛額，總是忘了問。

歐姝見氣氛太過沉重，不由得岔開話題，“你最近怎麼樣？”

歐姝想的是，他現在已經離開了秦言希，想必過得要輕松很多。

然而石阮安卻道：“秦言希在我這里。”

歐姝震驚了，“怎麼會在你那里？”

“說來話長，現在的況很不好。小曼，我不建議你繼續留在清城，你走吧，離得越遠越好。”

“我準備這兩天就離開，出去散散心，過一段時間再回來。”

“走了就不要再回去了，小曼，我是真心希你不要再遇上冷騫塵，我希你過得幸福。”

歐姝想了想，把自己和穆滿在一起的事告訴了石阮安。

連歐姝自己都沒有發現，在提起穆滿的時候，的那雙眼有多亮。

石阮安也是經歷過的人，所以他說：“好好珍惜眼前人，說不定哪天你后悔都來不及了。”

“好。”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才掛斷電話。

石阮安收起手機，看向躺在床上纏滿紗布的人，眼底浮現疼惜。

他不知道是怎麼找到自己的，也不知道到底經歷了什麼，才會全上下都沒有一好的地方。

他只記得出現在自己面前時的那副難民窟里爬出來的模樣，以及笑著說完那句話就倒下的那一幕。

說：“石阮安，我居然還能在有生之年見到你。”

石阮安俯下，探了下的額頭，溫已經降下來了，但還沒有醒，上多骨折，一張臉也有很多地方被劃傷了。

他甚至想象不出來生慣養的是怎麼忍這些，來到他的邊。

“水~水~”

秦言希似乎醒了過來，在找水。

石阮安倒了一杯水遞過去，秦言希沒反應。

他沉默片刻，找了吸管塞到的口中，本能的求生意識讓很快大口大口地吸了起來。

一杯水喝完，秦言希也醒了。

睜開眼就看到石阮安站在的面前，頓時不顧的疼痛起把他摟住。

“我不是在做夢吧？石阮安，真的是你嗎？”

“是我，你傷了，要躺下休息。”

石阮安手去推，結果發現抱得更了。

想到上都是傷，石阮安最終沒有把推開。

秦言希渾沒有一個地方是不痛的。

從山坡上滾了下去，然后又從下面爬到這里來，只因為聽人說石阮安在這里支教。

好在的努力沒有白費，終于找到了石阮安。

思及此，秦言希雙手摟得他更了。

“我真的以為我這輩子都見不到你了，石阮安，你不要再拋棄我了好不好？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你不要再拋棄我了可以嗎？”

石阮安任由抱著，無于衷，“等你的傷養好了，你就回家吧，別讓你的家人擔心你。”

秦言希使勁搖頭，“我不回，打死我都不回家！石阮安，你留下我好不好？只要你留下我，我做什麼都可以，你不要趕我走好不好？”

石阮安沒有說話，秦言希繼續開口：“我不走，你說什麼我都不走，我好不容易找到你，不可能就這樣讓你走了。”

石阮安覺到圈在自己腰上的那雙手越收越，他無聲嘆息，“何必呢？”

當初是不要他在先的，現在又來求他別讓他走，這又何必呢？

秦言希不知道他在想什麼，的腦海里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說什麼都要留下來。

翻山越嶺好不容易才找到的他，不可能再放手了。

石阮安見狀，只好放棄勸說，道：“你就先留下吧，有什麼事等養好傷了再說。”

秦言希知道這已經是他做的最后的讓步了，見好就收。

一定會證明給石阮安，這一次是真的想和他好好過日子了。

秦言希不知道的是，石阮安早已經不想再和糾纏了，而現在，也僅僅是看在傷的份上，才讓留下來。

至于日后怎麼樣，那就給命運吧。

——

三天后，歐姝和穆滿一起出發了。

他們決定從最近的地方開始出發，什麼時候累了就什麼時候回來。

旅游的第一天，兩人都很開心，同時也很累，一沾枕頭兩人就睡，再沒有力做別的。

第三天，歐姝已經逐漸適應這樣的強度，并且晚上能多熬一個小時再睡。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離開了清城，歐姝發現自己沒再夢見過冷騫塵。

想，一定是自己的思想力太大，所以才會這麼頻繁地夢見他。

抱著這樣的態度，歐姝又輕松了不。

可是沒有想到，第四天晚上，又夢見了冷騫塵，更可怕的是，夢見自己在和冷騫塵一起旅游，夢里，穆滿的臉換了冷騫塵的臉，嚇得從夢中清醒過來。

睜開眼，發現穆滿不在邊，下意識起去找。

浴室的燈亮著，歐姝想到上次自己闖進洗手間他不開心的事，便走到洗手間門外，準備敲門。

剛抬起手，里面就傳來了穆滿的聲音：“人皮面快用完了，你把剩下的那些全送到我這里來……我知道，不會再瞞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