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班主帶著戲班子的人和外來的四人，抬著唱戲的家伙事去了縣尉家。

敲了后門，有人開門，見是他們，讓進來。

王班主拿出一把銅板給了開門的人，福滿滿看到了，想起堂舅說的在外賺錢不容易，上下要打點，到手的沒多。

開門的人得了賞錢，出笑容，領他們進去，說今天可得賣力，縣尉請了好些客人，老太太最熱鬧，把老太太逗開心了，賞錢不了。

王班主躬，點頭哈腰，一路殷勤。

福滿滿心想，別說唱戲的，一個班主對個下人都是獻賠笑，可見戲子地位多低。

這次過后說啥也不出來表演，還是好好做個生意。

領他們去了一個花園，有戲臺，戲臺后有一間屋子，讓他們在屋里呆著，千萬別走，沖撞了貴人那可要打板子。

戲班子里的人開始化妝，換戲服，他們準備了好幾出戲，到時讓主家點戲，八仙賀壽是主打，還有幾個經常唱的曲目。

福滿滿的這個戲單上寫的是：天鵝獻寶。

這是福滿滿想的，天鵝舞不能逗人樂呵，得有個好名頭。

結束時得來個吉祥如意的結尾。

等到外面有靜，好多人說笑著進了園子，有人急匆匆進屋，一進來就問：“都準備好了嗎？”

王班主躬道：“劉管家，都準備好了，聽您老吩咐。”

說著遞上戲單。

劉管家看了一眼，匆匆拿著戲單出去。

王班主轉對著大家說道：“打起神，記著各自的詞，別哆嗦，就當在鄉下戲臺子唱一樣。”

又對福滿滿說道：“你們快換服化妝。”

之所以一開始福土坑和福滿滿沒準備，是福滿滿給王班主悄悄說的，等客人進了園子再說，不然堂舅肯定要帶他們走。客人進來了，沒辦法了。

張玉山一聽讓福滿滿化妝，忽地站起來，道：“干啥？他們也唱戲？”

王班主對著他拱手鞠躬，哭喪著臉說：“我的大爺，你小點聲，這可是在縣尉家，我們二十多條命就靠你保全了。”

張玉山恨恨地瞪著張玉樹，他以為是堂弟的主意。難怪呆在客棧眼皮一個勁地跳，才一定要跟著來。

張玉樹也哭喪著臉，就知道堂哥會以為是他的主意，可這次真不是他的主意，是外甥滿滿做的主。

張玉山再生氣也不能沖，事到如今只有咬牙切齒，恨恨坐下。

福滿滿可憐走過去說道：“堂舅，就這一次，不是我大舅的主意，是我的主意。”

張玉山哪里信，認為小姑娘替大舅開，更恨堂弟連親外甥都不顧。

福土坑小聲說道：“滿滿，快點，要來不及了。”

張玉山又瞪了他一眼，這個坑爹也不是東西，自己閨都護不住。

福滿滿換戲服，戲班子里的人給他們化妝，妝容也是喜慶，還畫了兩個紅臉蛋。

張玉山見他們父換了古里古怪的戲服，頭上戴上紅羽，腰間也是撐開的紅羽，不知道要唱哪出戲。

戲要開始了，頭一個是八仙賀壽，等唱完回來，張玉樹趕換戲服化妝，隔了一個戲，劉管家親自過來說，老太太點了天鵝獻寶。

他好奇的眼神，從沒聽說過有這個戲呀，一看屋里倆紅彤彤，頭上還有羽，嚇一跳。

王班主賠笑道：“這是我們的新戲，頭一回演，祝張老太太壽比南山福如東海。”

劉管家道：“那可得好好演，今兒我家大人高興，還說演何仙姑的戲子演得好，老太太歡喜的很。”

王班主腰都快躬到九十度，給劉管家又塞了塊散銀，道：“多謝多謝，會好好演。”

臺后的王琴師拉起了琴，沒有其他伴奏，只是悠揚的琴聲。

隨著音樂，福滿滿先出場，立著腳尖，兩個胳膊像天鵝的翅膀，走到臺中間，曲抬胳膊隨之舞。

后面是倆個二貨上來，一看就稽，雖然作和小姑娘一樣，但有點要栽倒，后面就只左右搖擺。

看戲的人哈哈樂。

突然，音樂沒了，小姑娘停下，轉過，頭，倆個大人還脖看。

那模樣真以為是拉琴的出了啥事。

縣尉不悅的表，他母親張老太太好奇地脖子看。

又突然，琴聲響起，節奏快了。

臺上的兩個大人笑了，小姑娘調皮的一歪頭，眼睛眨眨，三人同時隨著琴聲開始舞。

誰也沒見過這種跳舞，倆大人整齊地晃頭，頭上的羽跟著晃。

中間的小姑娘立著腳尖又開始跳，不是之前的跳法，和大人一樣，左右晃頭，踢彎腰，奇怪的是背后還背了一個東西，像個倒扣的鍋。

在場看戲的人全都是哈哈樂，喝茶的噴茶，還有人拍手好。

張老太太笑得捂肚子，旁邊一個媳婦直給扶背。

縣尉也樂得哈哈笑。

琴聲慢下來，福滿滿往前鞠躬，后的福土坑從張玉樹背后拉出一個橫幅，上寫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縣尉大喊一聲好。

福滿滿躬就是為了讓后的父親大舅展示橫幅，起的時候，也是解開前背帶。邊起邊把手放到背后，取下那個“鍋”，打開紅布，是一個壽桃。.七

用專業的嗓音語調，用清脆的聲，大聲說道：“祝老祖宗福如東海長流水，壽比南山不老松！增富增壽增富貴，添添彩添吉祥！子孫滿堂福壽綿長，披霞帔喜得誥命！”

不打嘣的吐字清晰的，出自一個小姑娘之口，多吉利呀。

誰不聽吉利話，特別是過壽時，張老太太大一聲賞，劉管家慌得拿個盤子把福滿滿手里的壽桃接過來恭敬遞過去。

知道是不能吃的，那吉利的好彩頭也得給老壽星端過去。

有客人掏出銀子往臺上扔，跟著好多人往臺上扔銀子。都是為了捧張老太太說的那句賞。

不等王班主上臺，福滿滿福道謝，又慌得蹲下撿銀子，故意摔倒，福土坑扛起跑回后頭。

看戲的人又哈哈大笑。

張玉樹趕跟著，他看到上次在縣尉家遇見的人了，梳著婦人頭，那就是嫁人了。

雖然覺得自己也沒做壞事，可是心里還是突突。

【作者有話說】

猜猜大舅認出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