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玥的舉直接把牧凡逗笑了，這笑容很快又因著自己此刻狼狽的模樣轉為無奈。

他斂了斂眉，爾后繞回到駕駛室坐進車。

此時顧玥像是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般蜷在副駕駛座位上，牧凡坐上車時，也沒敢往這邊看，只地從邊車窗上觀察著牧凡此刻的神。

在心里已經認定牧凡會嫌棄了。

可現在這麼狼狽，又開不了車，也沒有地方可以躲起來，只得著頭皮破罐破摔地留在車上了。

“對不起牧凡哥哥，我不是故意要吐在你上的。”顧玥聲音里還帶著些許哭腔，著委屈，微頓后接著說道：“我這個樣子不能回學校，會被同學笑話的，我也不能回家，我爸媽還有我哥會追問我為什麼把自己搞這樣，我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牧凡再次斂眉。

顧玥擔心的這些他剛剛都想過。

顧玥不等他回應，繼續自顧自地哭著說：“不然你幫我買件服換上，等我醒酒了再自己回去？”

沉默片刻的牧凡終于有了反應，他轉眸看看顧玥，這個小丫頭說話時始終將頭歪向車窗一邊，看都不看他一眼，看來是對他的怨氣很重。

“玥玥……”

牧凡輕輕喚了句的名字，想說些什麼，卻突然又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顧玥依舊沒轉眸看他，像是一只傻里傻氣的小狍子，以為把頭埋進雪地里，就不會有人看到了。

“牧凡哥哥，你能帶我去你家嗎？”

牧凡微微怔了一下。

顧玥突然轉眸看向他。

那雙正在著他的眼睛有些紅腫。

今晚見到顧玥第一眼時牧凡就發現眼睛腫著，方才又哭過，這會兒腫得更厲害了。

見牧凡不說話，顧玥再次用那噙著幾分哭腔的糯糯的聲音說：“我保證乖乖的，不跟你吵，也不跟你鬧，你就收留我一晚上，我真的不想讓別人看到我這麼狼狽的樣子，這個樣子讓我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顧玥始終在忍著自己的緒，可是越說越覺得委屈，終是沒忍住，再次哭起來。

牧凡知道這不應該，但看著小丫頭梨花帶雨的模樣，還是心了。

他沒說話，直接發了汽車。

車停在公寓樓下時，牧凡解開完全帶準備下車，突然發現顧玥竟然倚靠在座位上睡著了。

長長的羽睫如同兩把小扇一般遮住下眼瞼，許是在做夢，睫時不時地微微幾下。

就連那張紅潤的小兒也偶爾囈語幾聲，他嘗試湊到跟前去聽說了些什麼，只是聲音過于含混不清，本聽不清楚。

準備直起時，牧凡的作微微怔了一下。

他竟有種想要親吻額頭的沖。

只是當瓣距離額頭僅有不足兩公分的距離時，腦海中突然浮現起曾在法國與顧深的談話。

他的作因此停滯。

爾后重新坐直形，輕輕喚了一聲：“玥玥，已經到了。”

顧玥緩緩睜開眼，一雙迷離的睡眼向牧凡，又看看車窗外陌生的地方，這地方看上去有些老舊，讓不太能與牧凡這樣如神祇一般的大帥哥聯系在一起。

見眼中溢著疑，牧凡說道：“下車吧。”

顧玥這才解開安全帶下車。

這棟公寓有些年頭了，是醫院分配的員工宿舍，之前牧弘揚反對牧凡做醫生，他一氣之下就離開牧家，在這里住了好幾年。

后來因著有事求牧弘揚，才又答應回家住的。

他自然是不能帶顧玥去牧家的，所以來了這里，行走間牧凡說道：“這是我的員工宿舍，條件不太好，將就一晚吧。”

聽了牧凡的介紹后，顧玥突然對這里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只是這里確實有些年頭了，沒有電梯不說，樓道里的燈也不亮，顧玥今天參加同學的生日宴特地穿了一雙高跟鞋，上樓梯時不小心就踩空了一腳，驚著差點摔倒。

要關頭時，牧凡倏然抱住。

被牧凡這樣抱在懷里，顧玥覺臉和耳朵都在發燙。

好在樓道里很黑，并沒有被牧凡看到自己的窘境。

牧凡也很快放開：“慢點。”

“嗯。”

黑暗中，一只溫熱大手很是自然地牽住了的手，顧玥發現自己不單單是耳朵發燙，就連心跳也開始加快了。

牧凡放開的手，用鑰匙開門時，突然有種樓層太矮樓梯太短的錯覺。

室和公寓樓外面差別很大。

想不到牧凡的單公寓會整理得這麼干凈，哪怕很久沒住了，卻沒有半點灰塵。

牧凡說：“我偶爾會過來看醫書，這里比較安靜，沒人打擾。”

“哦，怪不得。”

牧凡給顧玥整理了房間，又把空調開到一個舒適的溫度，然后找了件寬大的t恤給：“我這里只有這個，你將就著穿，洗個澡，把臟服換下來給我。”

“嗯。”

顧玥接過t恤去了浴室。

洗過澡后，換上牧凡的t恤，顧玥猶豫了很久才敢從浴室里走出來。

個子165，在生里頭不算矮，但跟高足有188的牧凡比較，卻是矮了好大一截，因此穿上他的t恤時，就像是穿著一件睡。

灰的t恤將皮襯得愈發白皙亮，t恤下擺在膝蓋以上二十公分，兩條看上去筆直修長。

牧凡看到這幕時，心跳驀然了一拍。

顧玥手里捧著換下來的臟服，躊躇著說：“服換下來了，洗機我不太會用……”

“我來。”

牧凡從沙發上站起，來到顧玥跟前，接過換下的服放進洗機。

顧玥又說：“我沒找到吹風機。”

“等一下。”

牧凡又去浴室里面幫拿吹風機，顧玥接過吹風機后說了句謝謝，正要轉進去吹頭發，目落在牧凡被吐了幾塊地圖的服，抿抿說：“牧凡哥哥，你也洗個澡，換干凈的服吧。”

“我幫你洗好服回去換。”

“回去？”

“今晚你先住在這，明天早上我再來。”

聽到牧凡這話，顧玥心里有些失落，但想著要自己一個人住在這棟破舊的公寓樓里面，又忍不住有些害怕。

說：“牧凡哥哥，你能不能不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