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刑伊柯,心如麻,之中,有種不好的預。若說單單鄭國吞燕,會是輕而易舉,自己率麾下二十萬鐵騎軍,足以拿下燕國五州。
可惜,戰場變化神鬼莫測,這場戰役,鄭國爲滅燕攻晉伐宋,準備了足足五年,卻忽然風起雲涌,經過燕國連趙合宋,本來大好局面,卻風雲逆轉。
而今東方宋軍猛攻涼鳴關,南面蜀國渡江伐鄭,希趁機收復去年夏末失地。北方形勢亦岌岌可危,趙國五十萬虎賁騎士,在餘林道如無人之境。
憑藉自己手中二十萬鐵騎軍,本無從與聲名在外,北方最強大騎兵對抗,眼下鄭國反陷萬劫之地,國土淪喪,被,若不能及早化解,喪失邙山四郡,不過時間問題。
越想心越沉重,而今自己駐兵雲州城,這座以江而建的州府,若不能阻止虎賁軍兵鋒,繼續一退再退,龍江一帶,再無強大城池阻止對方。
讓他不解的是,虎賁軍連克數州,鋒芒正盛,近日卻僅派小騎兵襲擊,本對雲州城構不威脅。
他相信,封子修不攻城,不會是因爲雲州城城高牆厚,護城河環繞,結合封子修戰法,這絕非好兆頭!
“韓火,趙軍主力正在何,做些什麼?”幾天來連失數州,又不見虎賁軍主力,讓刑伊柯憋了一肚子闇火,對下面部將態度不是很好。
韓火出不低,鄭國韓氏族人,約莫四十歲左右,隨刑伊柯征戰多年,作戰經驗富,是一名老將了。此戰作爲先鋒,負責守城。
聽到刑伊柯詢問,韓火忙道:“探子彙報,趙軍主力連日在龍江中捉蝦魚,本沒有出戰的意思?”
“龍江?捉蝦魚?”刑伊柯聞聲,反問。
龍江發源於燕趙兩國之間的蒼巖山一代,由北向南順流,穿過餘林道南下,上游城市便是雲州城,下游在靈州與來自陳國的蘭江匯合,最終穿過邙山腹地,流長江,是北地西部最大河流了。
龍江,捉蝦魚,刑伊柯反覆嘀咕,虎賁軍軍紀嚴明,臨戰向來戰鬥氣勢高漲,此戰,怎麼會-----。突然,刑伊柯面一沉,失聲道:“不好,刑伊柯莫非瘋了嗎?”
“將軍,你想到了什麼?”衆將齊問。
在大家心中,將軍向來冷靜,果敢,從來沒有像先前表現的驚慌失措,毫無氣度。
刑伊柯倒吸了口冷氣,自己先前想法太恐怖了,若封子修打算那麼做,簡直太喪心病狂了。
連續喝下兩杯涼茶,繃的心稍稍平復,爲證明心中不可思議的猜測,刑伊柯忙問:“蘇蠻,近期龍江水位有沒有什麼變化?”
“水位下降!不河段出河牀了!”蘇蠻平心靜氣的說,言語中滿不在乎。
由於龍江橫穿過餘林道,每年開春,餘林道四面各州多會在龍江上游開墾壑引流,灌溉各州府良田。所以,每年開春雖說積雪消融,實則龍江水位會下降。
蘇蠻留意過龍江水位,往年水位下降,也沒有今年這麼厲害,不過,大戰在即,也沒有多考慮!
“你個混蛋,怎麼不早說,是要害死大家嗎?”聞言,刑伊柯大怒,抓起剛放下的茶杯,丟向蘇蠻,怒不可解的道:“我若猜的沒錯,虎賁軍那是在河裡蝦抓魚,分明是要阻斷龍江,水淹雲州城。”
證實了心中猜想,刑伊柯忽然覺的整個人都不好了。
因龍江從雲州城穿過,所以雲州城在北方爲僅次於靈州的商業要道,城相當繁華,百姓數十萬之多,一旦趙軍水淹雲州,怕不鐵騎軍不保,連雲州城百姓也難逃一劫。
“這,這麼可能?雲州城可有近百萬人口呢?封子修不會真瘋了吧?”蘇蠻覺的不可思議,失聲問道。
隨後便覺的自己白癡了,封子修之所以被稱爲瘋子,不是因爲名字,而是做事超出常人理解範圍。
他從軍一來,手底從不留俘虜,攻城時,若敵人誓死反抗,破城之日,也是屠城之時,久而久之,被人稱爲可怕的瘋子,手底五十萬虎賁軍被稱爲,來自地獄的劊子手。
他和他的軍隊,從來不會瞎憐憫天下蒼生,又豈會憐憫雲州城近百萬生靈。
此刻,衙諸將心中慌,有種天將要塌下來的覺,韓火急聲問道:“將軍,你不是多慮了,龍江水位極深,虎賁軍如何阻斷水位?”
“韓火,你把事想的太簡單了,正因龍江水位極深,虎賁軍又怎會在龍江捉蝦魚?”刑伊柯反問:“還不立刻派出探子,確定況。”
“啊,這該怎麼辦,若封子修水淹雲州,怕就在近幾日了。”韓火邊走邊說,周代大帳外,急忙派出探子去探清虛實。
此刻,刑伊柯不敢大意:“一旦探子傳回消息證實虎賁軍行,蘇蠻,馬上派人疏散城中百姓,韓火,隨我出城作戰。”刑伊柯斬釘截鐵的道。
“什麼?將軍,大軍不撤離嗎?”衆將失聲詢問。一旦確定封子修水淹雲州城,逃都來不急,還敢出城作戰,這無異於以卵擊石。
“撤,我刑伊柯字典了沒有這個字。”刑伊柯重拳砸在案臺上,冷哼:“龍江水位極深,封子修若截流多日,也需要時日,不過一旦發水,雲州不保,龍江下游各州亦保不住,千里沃野會化爲沼澤,百姓死傷無數,流離失所,今日誰敢言撤,別怪我刑某人不念同僚分。”
刑伊柯作爲鄭國將領,出低微,極爲同百姓,行軍打仗中,隊伍從來不傷百姓毫釐,他覺的,軍人職責是開疆闢土,攻城掠地,而非屠戮百姓,傷害無辜。所以,猜出封子修意圖時,他就定下迎戰的計劃,自己率軍拖住對方,奪回龍江上游。
很快,派出的探子傳回消息,證實了刑伊柯猜測。“屠夫,屠夫!”刑伊柯大喝。
憤怒歸憤怒,但刑伊柯告訴自己,若解除患,務必奪回龍江上游,方能化解燃眉之急。
到底是宿將,冷靜下來,刑伊柯依照當前形勢,短時間製定了作戰計劃。主力敵深,佈下奇兵,張開左右兩翼包抄反擊,派出奇兵奪回龍江上游。
雲州城,嚎聲響起,二十多萬鐵騎軍快速集結,十萬騎兵,十多萬步兵,依次出城。
面對趙軍三十萬虎賁軍,清一騎兵,刑伊柯手底部隊顯的單薄,且以步克騎,沒有毫優勢可言。
乍看鐵騎軍勢弱,刑伊柯卻與封子修齊名,乃鄭國當世名將,多年來自然有自己統兵之道。
春暖微寒,萬解凍,平原上積雪融化,數萬藍黑甲步兵涌出城外,很快形方陣,快步向前,六萬騎兵分兩翼,四萬騎兵作爲備用軍,關鍵時刻奪回龍江上游。
此刻,趙軍大營,封子修已得到鄭軍出兵消息,手中隨意把玩著佩刀,暗笑急不可耐啊,再有一天時間,積蓄夠江水,大水足以湮滅龍江下游了。
不過,眼下鐵騎軍主出城,在正面戰場,擊敗對手似乎也不錯。“李賀,率三萬虎賁,駐紮龍江上游,防止對方襲。全軍出,侯然率中軍衝鋒,李沛,趙橫率兩翼包抄,務必一戰全殲鐵騎軍。”
虎賁軍清一騎兵,皆爲南征北戰的勇士,面對敵手,不需要任何計謀,三十萬虎賁軍,在平原足以碾一切,讓任何生靈頃刻間化爲烏有,一場屠戮之戰,馬上將要展開。
未嘗一敗的封子修,帶領未曾一敗的虎賁軍,全軍上下鬥志昂揚,兵鋒未起,彷彿已嗅到讓人熱沸騰的鮮味,一個個虎賁軍,像急於飲的惡魔,整裝出發。
邙山平原上,鐵騎軍一步一喝的咆哮聲,吶喊聲,虎賁軍噠噠馬蹄聲,衝鋒聲,安靜平原上,彷彿忽然響起暮鼓晨鐘,呼嘯之聲,不絕於耳,森嚴肅殺氣氛抑的人難,彷彿天穹快要崩塌,彷彿大地將要下陷,危險瀰漫在空氣中,環繞在平原上。
鐵騎軍率先抵達預定位置,不敢耽擱馬上進行佈防,軍中步兵數量太多,通常況下,難以與騎兵抗衡,特別對手爲虎賁軍,既有戰鬥力,又有名將指揮,此戰不容小覷。
刑伊柯一襲黑甲,神您裝,瞇著雙眸,站在高大攻城車上,眺遠上。
北方平原上烏騎兵,像一羣覓食的洪荒猛奔襲而來,轟隆馬蹄聲,能把蒼穹震塌,攥著長槍,刑伊柯冷喝道:“架弩牀!拋石機!”
沒錯,就是弩牀,這東西盛行於宋,卻非宋國獨有,鄭宋相鄰,自然有法子製作弩牀。
鄭國設計的牀弩,長兩米,寬一米,箭桿亦爲一米,一人搭箭,四人發力,五人相互配合,程在八百至千米之間,每次可置放三長槍。雖弱於宋國,對北方騎兵卻是致命武,天然剋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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