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召給那邊回了個話，那位二叔似乎有些激，沒有用語音聯繫，但是傳來的文字能看出來，對方還是很高興的，還發了一張照片過來。

方召能從原主留下的記憶中知道那位二叔家裡四個人的樣子，二叔二嬸，以及兩個堂弟，而那張照片裡，還多了一個孩，原主上大學那年，二嬸生了個小妹妹，現在也六歲了。

接下來幾天，整個部門都在趕工，終於在24號完了第四樂章的製作，這意味著虛擬項目部門的紀念日假期要開始了。25號方召帶著他們出去吃了一頓大餐，然後各自離開。

捲狗方召不會帶著，而是讓曾晃和萬悅幫忙照看。

1月26日，方召坐公司一位與祖文相的技人員的車，從齊安市到延北市，那位技人員也是延北市人，只是在齊安市工作而已，從祖文那裡知道方召也要回延北，那人就主提議捎帶方召一程。

不過，那位技人員的最終目的地與方召並不在一，一個在市區這頭，一個在市區另一頭，方召謝絕了對方直接送到家的好意，到延北市之後就直接了出租車。

“去棣棠街道？”

“對。”

“那邊會有點堵，最近人多，所以開得會慢一點，費用比較高。”出租車司機說道。

“瞭解。”

方召看著窗外，街道旁人羣緩行，路過人頭攢的廣場，有那麼一剎那，方召有種過了一輩子，又回到原點的覺。如果沒有末世，大型的節日時，世界好像也是這樣的。擁卻熱鬧，四都充滿了喜慶。

不過，那點覺很快就消失了。持續百年的末世是真的，而新的時代早已更替。

軌道上列車飛馳，空中的飛車來來去去。回不到原點，因爲，世界還是在進步的。

“棣棠街道到了！”

外面，兩邊都是高樓，居民住房集，好的是，左右兩棟樓間相隔的距離比較大，底下的街道也不出現大白天就昏暗的形。

高近百層的居民樓上，每隔五層就會有一條往外擴展的樓道，能容得下兩輛車通行，不過這種是不準許車輛在上面快速行駛的。樓道上隔一段就會有個更突出的半圓形平臺，是停車帶，上面還寫了數字，代表這是這層樓上的第幾個停車帶。

“二十五樓，下一個停車帶停車。”方召說道。

大腦中關於那位二叔家地址的記憶早就模糊了，不過在前幾天通話的時候，那位二叔似乎已經料到方召可能記不住地址，所以將地址都發了，方召只要依照上面的找就行。

下車付了錢，方召剛從停車帶走出，就見到一羣小孩呼啦啦跑過來，上面幾樓的跑得慢些的都急得臉通紅，沒辦法，電梯一趟送的人數有限，趕不上前一趟的就只能等電梯上去再進。

扭頭往後一看，方召看到一輛花車在緩緩靠近，停在剛纔出租車停留的地方。

不管是齊安市還是延北市，經常能看到一些裝飾可的花車在各跑著。那些是賣糖的花車，小孩們很喜歡。

花車打開的窗口布滿了各式各樣的糖，斑斕奪目的彩、香甜飄的氣味，以及賣糖的花車標誌的音樂，所到之，總會被小孩包圍。

花車剛停下，跑在前面的孩子就衝過去，練地點了幾種購買範圍又喜歡的糖，後面跑得慢些的小孩急得，他們擔心看中的幾種被挑完。

方召看著那些往花車的小孩，臉上出笑意。

他自己的記憶中，年是什麼樣子，早就模糊了，不過，看到那些追逐奔跑的孩子們，有些模糊的記憶卻重新浮現，不清晰，卻一直留著。

本打算擡腳離開，將這裡留給這些眼中只剩下糖的小孩子們，可剛擡起腳，方召就看到了孩子羣中的一張眼的臉。

六歲的小孩靈活地繞過擋在前面的兩個“大塊頭”，來到賣糖的窗口，踮起腳點了幾種，穿著稚糖服的售貨員，笑瞇瞇地從擺放在窗口的貨架上取下幾種糖遞給那小孩。

接過糖的小孩擡起戴著小熊手環的手，在窗口的支付區拍了拍，轉想離開，又留地擡頭看了看窗口上方著的一隻小熊糖。

這一帶的賣糖花車，都是依照這一帶居民的消費水平來擺放糖的位置，比較貴的那類賣得，所以擺放的位置高。

周圍幾個小孩也都眼饞地看著窗口上方的那些糖，不過他們也只是過過眼癮，知道自己買不了，家裡給的錢有限。

“那種糖給我一支。”

正對著小顧客們微笑的售貨員聽到聲音擡頭一瞧，見是個年輕小夥子，愣了愣，隨即又微笑著將對方所指的那支糖從貨架上取下。

剛纔買糖的小孩也擡頭看過去，隨即驚道：“召哥？”

“方小鈴鐺？”方召低頭問道。

這小孩就是那位二叔家六歲的兒方玲，因爲出生的時候二叔二嬸聽到有人搖鈴鐺，便給方玲取了這名字，小名就小鈴鐺。

“我是！”方玲使勁點頭。這幾天爹總將方召的照片拿出來給們看，不過照片都是方召上大學之前的，六年過去，變化還是有的，不過方玲還是一眼就對上號，也不知道是真認出來了，還是小孩潛意識裡將買糖人往自己認識的人這邊拉的心理。

周圍的小孩都羨慕地看了方玲一眼，原來是方玲的哥哥，方玲真幸福，有人給買糖。

“您好，你的糖。”售貨員將解了封紙的糖遞給方召。

方玲睜大眼睛，眼中閃著晶亮的，滿是期待。然後，就見到六年來第一次見面的堂哥，拿著那想了好久的糖，自己吃了。

看著糖棒上被咬掉了熊頭的糖，再看看吃糖的方召，方小鈴鐺傻眼了。

花車售貨員以及周圍的其他小孩也都傻眼了。敢這位買糖是自己吃的？！

在周圍一圈人的注視下，方召淡定地將那支糖全部吃掉。

末世裡他們也吃糖，不過那種糖完全是作爲作戰資準備，味道不好，得能砸核桃，但只要能提供足夠的能量，他們就喜歡，一切都以“補充足夠能量”爲目的，所以，也不會去在意味道如何，像這種純粹作爲零食的香味俱全的糖，方召已經很久沒吃過了。

裹著糖的糖在口中慢慢化開，纏綿的甜味帶著溫暖蔓延，似乎驅散了冬日的寒冷。

不過，方召也就只是嚐個鮮，順便逗逗小孩，對這些東西算不上多喜歡。瞟了眼傻掉的方小鈴鐺，方召掃了眼花車，對售貨員道：“那個也賣嗎？”

售貨員扭頭看向方召所指的位置，那裡是一個明的做熊樣的盒子，裡面裝滿了剛纔那種糖。

“賣……賣。”

“那個我要了。”

“啊？哦，好的！”售貨員將近半米高的盒子搬過來，“這立面有五十支‘小白熊’，您可以數數。”也沒想到今天出來一趟，竟然能直接將這種平日裡半天都難得賣掉一的糖，賣掉了一整盒！

方召將盒子打開，看著周圍圍還沒離開的小孩，“如果你們能在十秒，從矮到高排好隊，我就給你們每人一。”

在場的小屁孩們本沒有十秒的概念，但一聽是“秒”級的計時，呼啦啦起來。

“十，九，八……”

原本高相近還因爲前後問題想要爭吵的孩子，聽到方召的報時，也顧不上爭了，趕站進隊伍裡。

方玲看了看隊伍，又看看方召，撒腳丫子衝進隊伍裡，找準地方就排進去。

花車裡的售貨員張著，看著那羣剛纔還在窗口的孩子，在數個呼吸之，就變了一長條，隊伍快要出停車帶區域的時候又轉了回來，最後呈“s”型排列。

二十五樓的空中樓道上有人經過，也都好奇地看著這邊。樓裡一些人也打開窗戶往這邊瞧。

“……三，二，一，時間到！我要檢閱了。”

方召嚴肅著臉看著隊伍，弄得隊伍裡的小孩都跟著張起來，生怕自己站錯了地方沒糖吃。

“還可以。好，現在從第一個開始，到我這裡來拿糖。”

在場的三十二個小孩，分了一遍之後，盒子裡還剩下十八，方召連盒子一起遞給方玲。

“給……給我的？”方鈴驚得差點將手裡的糖掉地上，“真給我的？”

方召點頭，“你不要？”

“要！謝謝哥！”

抱住盒子的方玲從傻愣變傻笑。

於是，當方家二嬸打開門的時候，就見到一大一小，邊還粘著糖的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