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太太、姑娘們好，奴婢碧青，還請姑娘們集中到這邊來，奴婢給您佩戴上新鮮的月季。”穿石榴紅襖的那位大丫鬟站在禮臺下紅地氈旁給賓客們行了個禮，揚聲說道。

姑娘們都漂亮花朵，尤其這個除了梅花沒有什麼鮮花開放的寒冷冬季，一個個很興地聚了過去，就連瑜兒也想過去湊熱鬧。趙玲玲不想他們姐妹不合羣，拉著瑤瑤也走了過去。

碧青拿了托盤裡的月季，一個個地給來觀禮的小姐們戴上，能在大戶人家做到這份面的丫鬟辦事自然是極爲周到的。按照每一位小姐們要求，做到和他們的心意。在現代決對是高級銷售的料。

隨著一聲肅穆的樂聲響起，及笄儀式正式開始。孟子涵是孟老爺的唯一嫡，加上對皇上對孟老爺子的重視，所以今日的正賓和贊者自然都不是普通人。正賓是皇后娘娘的母親忠國公夫人，贊者則是太后娘娘的侄孫安平縣主。

……

孟子涵最先開始穿的，是一硃紅的采，梳著雙鬟髻，用同的錦絛扎系，腳上穿著一雙普通的布鞋，鞋上沒有任何裝飾。來到大廳面朝南肅立，雙手抱圓，左手在上，手心向，俯推手時，微向上舉高齊額，俯向來觀禮的賓客行謝禮。

這是趙玲玲來到異世一次觀看正式的及笄禮，在莊戶人家雖然也有，大都是家人族老。在普通一些的可能就是母親當天改了髮飾就算及笄了。沒有拿麼多的講究。

三加三拜之後，當孟子涵穿隆重的大紅大袖禮，深下襬隨著步子微微搖曳，頭戴繁複高貴的九翠四金釵冠面朝賓客窈窕而立，像是盛開最爲豔的牡丹花，展現著最的一面。

平時因爲孟家的家教極嚴很參加各種宴會，在衆貴中很是低調。

“哼”，一片吸氣聲和讚歎聲中的一聲冷哼讓玲玲好奇地轉過頭，實在是那聲哼太突兀，又離趙玲玲近。

發出冷哼的是一位十四五歲的姑娘，打扮極爲華麗，長得也很豔，只是此時面上的嫉恨破壞了本來姣好的相貌。

那姑娘旁的丫鬟小聲勸道：“二姑娘，姨娘代了。您該過去祝賀大姑娘，待會兒宴席的時候。您可千萬別板著臉。”

玲玲收回視線，原來是孟姐姐的庶妹，看這樣子就不是個好相與的。

孟的丫鬟們領著賓客去宴會廳，當然，那些重要的貴賓自然是由孟老夫人、夫人等主人家帶去主席。

孟子涵很快走過來拉著玲玲的手：“玲玲不？我們也去席吧。吃完宴席我帶你去我的院子裡。”

孟府有兩個宴會大廳，一個招待男賓，一個接待客，玲玲們去的自然是招待客的那個，就在剛纔舉行及笄儀式的禮廳旁邊。

孟子涵拉著玲玲走向第二主桌，就坐在自己邊。很快，剛纔那個對孟子涵冷哼的孟二姑娘坐到這一桌來。孟子涵蹙了蹙眉，不過還是沒有說什麼。

“一個鄉下種田丫頭也坐到這一桌來，大姐你還真是不怕掉價！”孟子欣冷哼一聲。

也不想想他一個庶出的不寵的姑娘憑什麼看不起趙玲玲這個皇帝親封、長公主看重福星郡主。全京城能還能找到另一個這樣的貴嗎？而無知只能說明的無腦。

同桌的姑娘看了看趙玲玲姐妹邊的瑜兒和瑾兒都不聲的離開了孟子欣邊。這樣無形中就行了一個真空地帶。

孟子涵沉著臉，淡淡道：“我們孟家是靠老祖宗賣豆腐纔讀的起書的，父親一直教誨我們要記得這一點，不要忘本，要說掉價，玲玲妹妹可也是嫡而且是郡主。”

“你……”孟子欣氣得差點想掀了桌子，可是，，不敢。一來今天賓客滿堂，要敢鬧事祖母和父親一定不會輕饒了，孟子涵作爲嫡長姐，別說只是指出是庶這個事實，就是教訓一頓也是正常的。

讓驚奇的是這個長姐一向溫和，或者說對們的挑釁很不屑，每次揹著父親故意發難，都不予理會，最多轉走人，今天這是怎麼了？

桌上的孟家幾位表姑娘也愣住了，們從沒想到在府裡一向對們總是淡淡的孟子涵發起火來說話這麼狠絕。

們不知道的是，孟子涵對玲玲、瑤瑤可比那些堂弟妹更親近，而且今日玲玲是請的客人，孟子欣如此無禮，不是當衆打的耳？平常不屑於理會們，還真當是可以隨意的包子了？

玲玲可捨不得虧待自己，話說孟府大廚的手藝還真不是蓋的。

孟子涵看玲玲得這麼香，突然覺得自己也了，每次和玲玲吃飯都覺那些菜餚的味道比平日好了數倍不止。莫名的心就開朗了不。

桌上的其他孩可不敢這麼吃，每道菜都是淺嘗而止。

們只能羨慕地看著吃相優雅、卻是連續作戰的孟子涵三人人。如果這幾人胖一點，們還能心理平衡一些，甚至“酸”上兩句，可是……唉，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玉姨娘本來就實在不爽，正好找到發泄點，提高了聲音笑道：“喲，這幾位姑娘吃的真香，瞧瞧，筷子都沒放下過，呵呵。”

坐在主桌上的姑母孟淑珍側過瞄了一眼，一臉驕傲地說道：“能吃是福，偏偏我們家涵兒和惠敏郡主天生就有吃的資本，一不缺銀子，二不長，不像有的人。”在說有的人三個字時故意看向了玉姨娘母。

旁邊有夫人忍不住掩著笑，‘有的人’不就是暗諷玉姨娘母了？早年間只是孟府一位掃地丫鬟，後來趁著孟夫人回孃的時候給孟老爺下藥爬牀功的，沒想到就那一次有了孟子先。這在京城不是什麼新鮮事兒。按說一個妾而已，也不是什麼打算，但孟家一脈都是一夫一妻，所以這位爬牀的姨娘就格外的顯眼。

“……”玉姨娘氣得咬咬牙，可惜說話那位不是能得罪的。這是心裡永遠的痛。

孟夫人連忙出來打圓場：“小姑說的是，能吃是福，要是涵兒能日日都有這麼好的胃口，我也不知道多開心。這用飯啊，還真得跟小孩子一起，看著就香。”

“可不是？我年輕的時候，最想做的事就是嚐遍天下食，可惜現在老了。太燙不行、太冷不行、酸了倒牙、辣了嗆口，胃口是大不如前呢。”孟老夫人也哈哈笑道。

“孟我們喜歡今天的菜，祖母說了小孩子好好吃飯才能長大。”小瑜兒可是小人兒，故意隨了玲玲對孟老夫人的稱呼，並暗指玉姨娘坐在。

“小郡主喜歡就多吃點，孟看著就喜歡。”孟老夫哪能聽不出呢，馬上表現了自己的立場。

再說了，今天可是嫡孫孟子涵及笄的大日子，玉姨娘如此針對涵兒，老夫人哪能不生氣？平日裡玉姨娘母酸言酸語，老夫人也就睜隻眼閉隻眼，沒想到縱得們如今這麼不分場合，沒有規矩。

玉姨娘最怕的就是孟老爺和老夫人，這會兒見老夫人如此態度，也知道自己若是再敢鬧出一丁點靜，絕對沒有好果子吃，趕著閉了。

玲玲們一點沒有到影響，依舊吃得歡快。

宴會剛要結束，只見一個媽媽打扮的人匆忙趕到許氏面前：“夫人，出事了。”

許氏幾人駭了一跳，大戶人家的媽媽都是訓練有素的，有什麼不好的事不會當著客人的面回報，除了一種況，就是事已經鬧開，遮掩也沒有意義了，反而耽誤時間。

更糟糕的是，此刻那位媽媽的臉說明了，真是一件很驚駭的事。

“你們坐，我去看看。”許氏強自鎮定地對孟子涵二人說了一句，站起帶著那位媽媽走了。

孟子涵也坐不住了，擔心娘又遇到什麼棘手的麻煩事。

玲玲也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小蘿莉有種預，看剛纔那位媽媽的臉，發生的事應該與男風化有關。而且，玲玲五敏銳，那位媽媽趕過來時匆匆瞥了孟子涵一眼，注意到了。

玲玲正在想怎麼勸阻孟子涵，孟淑珍和一位鍾夫人走了過來，孟淑珍正道：“涵兒，我和你鍾伯母過去看看，你跟幾位姑娘就在這兒，不要跑過去湊熱鬧。”

孟子涵怔了怔：“姑姑，我，我也想過……”

“不可以，”孟淑珍直接打斷了的話，“那邊定是發生了什麼姑娘們不宜知道的事，你過去只會給你母親添麻。涵兒，你已經及笄，是大姑娘了，有些事要懂得留個心眼避開，怎麼還能往前撞？你們就在這兒坐著，或者回到你院子去。”

鍾夫人也道：“孟姑娘，你母親是當家主母，理什麼樣的事心裡都有章法的，你不用擔心，我們過去看看有什麼能夠幫你母親的。”

孟子涵知道這二人是真心爲好，只能放下跟過去的心思。

二人剛離開，孟子涵的丫鬟流翠端著食盤迴來了，一臉蒼白：“姑娘，二姑娘……”

孟子涵驚道：“孟子欣？怎麼了？”娘匆匆趕過去，就是孟子欣出事了嗎？

流翠看了看四周，不遠一些桌子上的姑娘都看了過來，只好低了聲音：“二姑娘有了。”

“有了？有什麼？”孟子涵和瑤瑤莫名其妙，玲玲當下卻聽懂了。

流翠憤憤道：“二姑娘……不要臉，跟姑……姑爺他……他們……唉，”流翠一閉眼，總算憋出了一整句完整的話，“二姑娘有了子。”

玲玲暗歎一聲：怕什麼來什麼，果然如此！那個什麼唐思同不是出自書香門第的狀元郎麼？怎麼如此……不要臉面！那玉姨娘母是傻子嘛？這種事竟然還敢如此聲張！要知道這樣做，把孟家的姑娘全給帶累了，自己也討不到什麼好，只有兩條路走，一是進唐府做妾，還是永遠擡不起頭的妾；二是出家，此生常伴青燈。

孟子涵倒是很平靜，沒有像玲玲想象的那般傷心、委屈，只是低聲問道：“怎麼給捅出來了？誰捅出來的？那個唐思同這會兒知道了嗎？”唐思同和他的父母、姐姐今天都有來參加今天的及笄宴。

流翠“嗤”了一聲：“哪裡用誰捅？二姑娘不得讓整個大夏的人都知道呢。自己跑到唐夫人桌前跪下，說肚子裡有了唐家的骨，求唐夫人爲作主，還說我們夫人居心不良，要把嫁到那麼遠的南方去。我剛剛回來的時候，還跪在那呢，夫人也過去了。”

們覺的事鬧大了，孟老爺和孟夫人就不能爲了嫡不顧庶的死活，只能讓孟子涵和唐思同退親，再給孟子欣定親，趁著肚子沒有大起來之前嫁進唐家去。真是腦殘的世界正常人無法會。

就這樣，這會兒孟子欣理直氣壯地堅持跪在唐夫人和孟夫人面前：“母親，求您爲欣兒作主，我與思同哥哥是兩相悅，您就全我們吧，求求您了母親。唐伯母，我肚子裡已經有了唐家的骨，您不能置自己的孫兒不管啊，您要爲您的孫兒作主啊。”

唐夫人已經是氣息不穩眼發暈，手指甲都快把自己的掌心給破了。聽自家兒說過長子和孟家的二姑娘好像有些貓膩，也婉轉地警告過唐思同，一來孟子欣是孟子涵的庶妹，納進府做妾不合適，會讓孟府臉上不好看；二來那孟子欣漂亮是漂亮，但太過豔麗嫵，看著就不是個安分的。十四五歲的姑娘，馬上就要及笄了，還跟未來姐夫勾勾搭搭，會是什麼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