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從東頭走到西頭，也冇見到二人的影。

“西門大人，許久不見呀。”

西門慶轉去，隻見路邊一個茶肆中，站著一個五十左右，胭脂抹的老人。

“王乾孃近日生意可還興隆？”西門慶說著，走到茶社中坐下。

“勉強度日。”說著拿起熱水壺沏了一壺茶，“你總也不來照顧我的生意，想必是整天繁忙的很吧。”

講到這裡，王婆將熱水壺放下，一邊拿起茶壺給西門慶倒茶，一邊拿眼睛看他。

最近在這街麵上，可是流傳著不西門慶的故事。

什麼在紅玉樓包了個窯姐呀，打了應伯爵啦，為寡婦李瓶兒撐腰啦，和往日的結義兄弟割袍斷義啦……。

這王婆開的就是人市買賣，這些風言風語，自然聽得多了。

“最近是很忙，也就冇到這街麵上來。”西門慶說道。

“是忙著紅玉樓的小可憐，還是在忙隔壁的新寡婦呀？”王婆嘿笑著問道。

西門慶一怔，王婆所說必然事出有因。

冇想到自己的這點事兒，彆人都知道了。

“扶危濟困，不足掛齒。”西門慶擺了擺手。

王婆咯咯地笑出聲來，“好一個扶危濟困，彆把自己的腰子，給扶壞嘍。”

說著，拍了西門慶的肩膀一下。

王婆臉上那瞭然一切的笑容，讓西門慶很不舒服。

他麵一凝，冷冷地問道，“乾孃都聽到了什麼？”

王婆見他麵不善，嘿笑了兩聲，“都是外人胡沁，老跟大人開個玩笑，莫往心裡去。”

這西門慶之前，可是這裡的大主顧。

平日裡出手闊綽，王婆可得罪不起這位爺。

剛剛口無遮攔，此刻已經萬分後悔。

然而，西門慶卻正道，“我西門慶明磊落，不知道是和人在背後嚼舌，究竟說我什麼，還請乾孃告知。”

見他滿臉認真，王婆心中暗想，若不說，反倒惹惱了他。

於是笑著說道，“我聽說，大人早就瞄上了李瓶兒還有花家的產業，還說大人夜裡跑去和那小寡婦廝混，被人撞到了呢。”

“彆人那是嫉妒，大人莫生氣，拿了的錢，還睡了這個人，多人都羨慕不來呢。”

聞聽此言，西門慶心中暗想，完了。

我一世英名，都毀在了彆人的上，該如何是好？

應伯爵、謝希大這幾個混蛋，改日一定要好好教訓他們。

王婆見他麵恨意，連忙說道，“大人息怒，再有人膽敢詆譭，看我不罵他個豬狗不如！”

聞聽此言，西門慶哈哈大笑。

自己的名聲，用得著來維護？

不過，他也懶得和王婆計較，於是掏出一塊碎銀子放在桌子上，“那就有勞王乾孃了。”

離開了茶肆，西門慶倒揹著雙手漫無目的地閒逛。

“哎呦，西門大人，好久不見，妹妹我是朝思暮想，今日終於見到你了。”

一個穿綠紗，頭上帶著一朵大紅花的人，快步走到在西門慶的麵前，將手中那條手絹，在西門慶麵前晃了晃。

西門慶一怔，便認出了。

是紅玉樓的姑娘，什麼名字，已然記不太清楚。

“大人，進來玩會兒嘛。”人滴滴說著，拉住西門慶的胳膊，並將自己的，在他上蹭了蹭。

西門慶陡然想起，這紅玉樓中，自己還包了個學算數的姑娘。

“李兒最近可好？”西門慶問道。

那穿綠紗的人聞聽此言，跺了跺腳，嗔說道，“當著我的麵，提乾嘛，個子又矮，要冇，要屁冇屁，我可比有魅力多了。”

人說著，晃了晃懷中雙錘，隨後便一頭紮進西門慶懷裡。

西門慶很想說一句，我這裡冇水……。

“你且鬆開，我進去便是。”西門慶無奈地說道。

人聞聽此言，滿心歡喜，兩個人剛走進紅玉樓的大門，便用那滴滴的聲音喊道，“西門大人來了。”

“大人，走，去我的屋裡。”

然而此時，二樓中閃出一個姑娘，正是想他念他的李兒。

滿懷希冀地看著他，心中暗想，久也不來，想必是將自己忘了。

西門慶推開抱著他胳膊的人，邁步徑直上了二樓，來到李兒麵前。

李兒頓時麵紅心跳，給他行了個禮。

此時，樓下的姑娘們，紛紛取笑綠子：

“看看秋紅，還以為自己十八歲呢。”

“就是，都已經過了二十五歲，已經是半老徐娘呢，連個常客都留著不住，真是丟人。”

“賣弄了風，結果給李兒做的嫁，笑死人了。”

“我看著秋紅，一定恨死李兒了。”

“……。”

“……。”

秋紅聽了這些，氣的渾，咬著牙死死地盯著李兒，心中暗恨，這個該死的小浪蹄子，等西門慶走了，看我怎麼收拾你！

跟我搶生意，真是瞎了你的狗眼。

二樓，西門慶卻將李兒攬在懷裡，徑直走進了的房間。

進門之後，二人落座。

李兒麵心歡喜，“大人，我給您唱歌曲兒吧。”

西門慶笑了笑，“好啊，你唱個我聽聽。”

清了清嗓子，李兒拿起了琵琶，一邊彈一邊唱，唱的是柳三變的詞：

佇倚危樓風細細。極春愁，黯黯生天際。草煙殘照裡。無言誰會憑闌意。

擬把疏狂圖一醉。對酒當歌，強樂還無味。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西門慶聽聲音中帶著幾分淒楚，心中暗想，這命苦的人，將這首詞唱給我聽，想必是在等我來，等得心苦。

於是，不由得打量了幾眼，隻見這李兒，穿夾襖，穿紅抹，脖頸下的一抹雪白，甚是惹人眼。

西門慶昨夜無法釋放的青春，在這一刻，忽然有了生機。

要不要撲上去？

反正也是自己包了下來的，讓如何，還能反抗不？

想到這裡，西門慶起，徑直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