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

　山呼海嘯的吶喊聲，催促兩萬零七人跪云青瑤。

　要說跪，當然是可以跪的，畢竟眼前的子是昭王妃，可是現在是他們輸了以后跪，質不同。

　他們心里別扭，不服氣。

　“是不是男人？輸了不敢認，沒用還沒種。”云青瑤翹著二郎，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

　許氣炸了，指著云青瑤道：“昭王妃，生死不過頭點地，輸了我們也認，可你不能辱我們。”

　“辱針對是自尊和恥心，這兩樣品德那麼有嗎？”

　這話就是明晃晃的辱，許不了，氣得恨不得和云青瑤直接打一架，可惜他不能，只能忍著。

　百姓催促的聲音還在繼續。

　孫康達膝蓋打，沖著云青瑤跪了單膝。

　其他一臉屈辱，牙齒咬的咕咕響，跟著跪下來。

　“將軍！”看臺下，兩萬人哭喊著，滿眼憤恨地看著云青瑤，跪下來。

　百姓為云青瑤歡呼。

　齊國史上沒有出過將軍，他們還是第一次看到子在軍營里這般威儀，住了所有人。

　這畫面，開天辟地頭一回，大家跟著激。

　尤其是那些來看熱鬧的子們，雖沒有懂為什麼，可覺得心里舒坦，仿佛出了一口惡氣。瞧這些男人跪著，舒坦呢。

　云青瑤抬手，歡呼的百姓們安靜下來。

　“覺得屈辱嗎？”云青瑤沒有讓跪著的人起來，也并不看看臺上跪著的七個人，只盯著看臺下的兩萬人。

　有人壯膽喊道：“是，您故意辱我們！”

　“辱你們什麼呢？”云青瑤笑了，“讓你們跪，是因為你們輸了。”

　“讓你們跪，是因為你們確實輸給了被你們看不起的流之輩。”

　“讓你們跪，是因為你們輸還輸的不面，兩萬人集作弊最后還輸了。”

　“讓你們跪，是因為你們輸了以后還不服氣。”

　下面嘈雜的聲音漸漸低下去。

　“你們跪的是我嗎？”

　“你們跪的是天、是地、是祖宗和良心，跪的是君王還有這天下百姓。天地養育你們，你們卻要尸位素餐在這里混跡完最寶貴的青春。”

　“祖宗指你們宗耀祖，即便馬革裹尸還，在地下見到他們也能拍著脯和其他鬼吹牛，說我孫子厲害，現在呢，你們祖宗看到你們，都要捶頓足大罵不孝。”

　“君王信任你們，將安危到你們手中，你們卻什麼都不會，若有人來襲，你們連投石都穩不住。”

　“百姓供養你們，吃的米糧穿的服喝的酒，都送他們辛苦送來的。你們還給他們什麼了？”

　聲音鏗鏘，字句落地，擲地有聲。

　兩萬人，兩萬張臉靜默地抬起看著。

　站在看臺上，浮著，宛若神祗。

　“被我辱，是我的錯嗎？是你們的錯，你們沒有用。做人，你們沒有良心，做兵，你們沒有技能，你們愧對天地君親！”

　云青瑤一字一句道。

　“今日，跪在這里，但凡還存留一清醒，就應該醒悟。你們來這里耗費年華，不是茍活一世稀里糊涂死去。”

　“就算天下太平，無法為國效忠，可你們也不能因此荒廢時。”

　云青瑤看著指著這些人，指著一側，由雷云十五人一字排開長凳，道：“有良心的，想要好的，去領上一鞭子，懲戒自己告別過去，從今往后獲得新生，好好做人，等將來回家，你也能拍著脯，告訴親娘，兒從軍三年充實且自豪。”

　風吹過，呼嘯聲震在耳畔，這世間仿佛只剩下風聲。

　一雙雙眼睛看著云青瑤，很瘦也不高大，可說的話每一字每一句都極其有力道。

　他們來從軍是干什麼的？

　最初的心思，都是一腔熱想要報效國家的，想要在歷史的長河中，留下一點漣漪。

　而不是渾渾噩噩在這里，虛度。

　安靜，是思考，這讓孫康達驚駭到失，他和許等人對視，每個人的眼中都是驚愕。

　一個人，三言兩語，居然煽了他們帶了四年的兵？

　不可能吧，不會的。

　煽不了的。

　就在這時，云青瑤又道：“不要問別人，只問自己的心，你們想要渾渾噩噩，還是想要建功立業，抑或跟著一些居心叵測覬覦江山的人，當一回叛黨做從龍之臣？”

　最后這句太有殺傷力了，孫康達喊道：“王妃娘娘，此話不可說。”

　“孫將軍，心知肚明的事，你又何必解釋呢？”云青瑤拖著椅子坐在七個人面前，“今天沒別人，咱們悄悄說兩句。”

　孫康達看看兩萬人，這沒別人？

　“隆慶侯搞這麼大的排場，難道是為了打發無聊時嗎？”

　“都知道的事，不過沒人說罷了。七位是想立從龍功，將來叛改天換日你們能拜將封侯？”

　許吼道：“您想要我們死就直接殺了，可不能這般誣陷我們。”

　云青瑤指著許：“瞧不起你，敢做就要敢認。你要說你不知道，那你就回家洗洗腦子，就你這蠢的程度，軍營不適合你。”

　許愣愣地看著云青瑤，心頭有什麼裂開，他真沒有想到過云青瑤說的可能。

　他只知道隆慶侯待他們有恩，他們必須肝腦涂地的報答。

　可報答是報答，給命都行，可要謀逆叛，背宗忘祖，這事就不行。

　七個人跪著，看著地面。

　“自己想吧。”云青瑤拂袖，重新朝下面兩萬人看過去，問道，“怎麼，是怕疼嗎？”

　“我們想要建功立業。”忽然，下面有人舉手喊道，“我不想混日子。”

　有一個人開頭，就有人跟著。

　“我也想。”

　“我想當個人。”

　“我不想讓我娘失丟臉。”

　此起彼伏的聲音，一雙雙眼睛，看著云青瑤。

　云青瑤笑了。

　就在這時候，昭王徐徐走到兩萬人的最前面，負手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