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慶侯心頭一跳，惶恐上前，行禮問道：“請問皇上，這包袱中有什麼？”

　“有幾本賬冊。”皇帝隨手翻著，目一一掃過某些人，但凡被看的人，無不滋生出一冷汗，雙發。

　皇子將賬冊放好，又拿起一本讀了起來。

　這里面，是某一位在場員的個人喜好，他一頓問道：“劉卿，朕倒不知道，你納了十三位妾？”

　這位劉大人是刑部的劉大人，今年已近花甲，皇帝以為劉大人老了心也老，沒想到劉大人人老心不老。

　皇帝又繼續念著。

　云青瑤沖著昭王挪過來。

　昭王就看到的小腦子小心翼翼湊過來，眼睛盯著龍座，耳朵著他，用氣聲問道：“王爺，通常這種況，父皇會怎麼理？”

　上淡淡的脂味傳來，是畫傷妝而敷的，昭王向來不喜歡這種胭脂水，但今天聞著卻覺得格外的香，他回問：“以你的經驗呢？”

　云青瑤沒經驗，多單純善良怕打怕殺的人：“撤了隆慶侯一切職位，再殺一批，既敬猴又斷他一翅？”

　昭王被的措辭逗的玩兒：“好好說話。”

　云青瑤沒覺得自己說話有問題。

　昭王頓了頓道，還是對道：“隆慶侯應該會降一級，閉門思過三個月。但會殺一批。”

　一級？為了隆慶侯的忙忙叨叨還化妝了，這麼努力，隆慶侯就降一級？

　沒有人對得起！

　云青瑤剛哼了一聲，決定自己找補時，皇帝就點了兩位戶部、兩位吏部的員：“沒想到你們在家這麼辛苦，那從明天起朕就給你們放假吧，給各位減輕負擔。”

　這放假當然是一去不復返的假。

　四位員哀求著。

　隆慶侯就懂了，皇帝不敢他。

　果然，皇帝將一包袱的重要冊子收起來，預備帶著余下的人去書房繼續理剩下的事。

　但金鑾殿上，隆慶侯常隨突然倒地抖起來，他人像條蛇一樣躥。

　云青瑤還驚訝，這麼大年紀，韌不錯。

　練武可惜了。

　“他怎麼了？”汪公公護著皇帝，讓侍衛進來拿人。

　大家都忘了，還有這個膽敢在皇城殺人的人沒置。

　“是侯爺讓我殺的，我是聽命侯爺！”常隨的竄戛然而止，閉著眼睛像夢游一樣，突然大喊大。

　隆慶侯剛才的一點點的從容，又忽然裂，他看向云青瑤，明白了云青瑤又用了那個藥。

　“哪個侯爺？”云青瑤侍衛。

　“隆慶侯！”侍衛答。

　云青瑤一點不意外，道：“看我這個問題問的也太傻了，你是隆慶侯的侍衛，除了他還有誰能指揮你呢。”

　“四年前兵馬司馬大人，死于你手嗎？”昭王開口問道。

　“是的。”

　“也是隆慶侯吩咐的？”

　“是的！”侍衛答。

　隆慶侯要上前阻止，但為時已晚。

　“兩年前，后宮的掌事蘇公公死在務府門口，是你殺的？”

　侍衛道：“我不記得時間，但蘇公公記得，是我殺的。”

　“后宮徐貴妃？”

　“是！一劍斃命。”

　昭王繼續問，隆慶侯卻聽不了了，他斷喝一聲，出了一直作為腰帶的劍，在侍衛的嚨里。

　噗！侍衛迅速斃命。

　昭王沒有阻止他，他只是在隆慶侯手前，將云青瑤拉到邊，護在后，隨后漠然地看著隆慶侯殺人。

　濺三尺，隆慶侯目眥裂地持劍站在金鑾殿上，劍滴的不如他眼睛紅。

　此刻，在所有人眼中，隆慶侯是從未有過的失態和崩潰。

　以往的隆慶侯運籌帷幄，就算發脾氣也是點到為止。

　今天他當殿殺人滅口。

　風吹過昭王的黑紗簾，簾子里的他笑了一下，他這一笑，是看著皇帝笑的。

　皇帝臉上的錯愕和一瞬的慌，讓他覺得好笑。

　云青瑤嘖了一聲，隆慶侯還真的殺了他的侍衛！

　不過，這也讓認識到，隆慶侯的實力和權柄，不只是他掌握了重兵，掌握了兩個皇子、皇后以及朝堂里十之七八的朝臣，還有那個坐在龍座上被他掣肘的皇帝。

　攘著、都是人人能說會道、向來槍舌劍的金殿上，雀無聲。

　大家都不知道怎麼打破此刻靜止的畫面，是說一句殺的好，還是怒斥他膽敢金殿行兇滅口？

　都不合適。

　“大膽！”云青瑤決定犧牲自己，指著隆慶侯，冷不丁照著他的后背踹去一腳，隆慶侯又被踹了踉蹌，正冷靜下來的他，再一次怒火中燒。

　云青瑤喝道：“大膽賊子，居然敢金殿殺人滅口，你這是要造反嗎？”

　“你就是要造反！”

　“賤人找死！”隆慶侯劍猛然一提，劍正要指向云青瑤的時候，忽然腦中亮起了一線冷，讓他被云青瑤激的憤怒，以及喪事的理智，迅速冷卻恢復。

　他怔忪地看著云青瑤和保護的昭王。

　隆慶侯意識到，他剛才殺人太沖了，昭王和云青瑤讓侍衛招供，本不是想通過侍衛之口，讓皇帝降罪他，而本在激他當殿殺人滅口。

　王督軍手里的賬冊，他都可以辯駁，今天皇帝頂多降他一級閉三個月，可現在他在金鑾殿殺人。

　這個罪是明明白白的，所有人看見的。

　他無法再辯駁。

　剛才更險峻，云青瑤踹他時，他真的怒要殺，那一瞬要不是他冷靜下來，后果不敢想象，恐怕他只有真的造反，才能平復了。

　這兩個年輕人，年紀不大心思手段卻如此老道深沉，差點讓他喪失理智，壞了大事！

　現在再一細想，丁國安所謂的奉命抓云青瑤回來醫治王督軍，也是昭王的手腳。

　好一個將計就計！

　哐當一聲，無數驚慌的目中，隆慶侯丟掉了劍，順勢跪下來。

　他大聲道：“臣一時沖，臣、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