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和平回來的更晚一些， 等到大家基本上都睡下了之後，他又給外頭站崗的人送了熱水，這才回來休息。

梁東坐在床鋪上， 還沒有睡， 著聲音問：“這麼久？”

余和平“嗯”了一聲，問：“你怎麼還沒睡？”

“這就睡。”梁東說。

余和平鞋躺了過來， 有些疲憊地說：“早點睡，晚安。”

梁東以為余和平睡覺的時候會往他懷裡鑽的， 倆人睡一張床鋪， 余和平對他又懷揣著那樣的心思。不過令他意外的是， 余和平躺下來就睡著了，大概是太累了。

梁東倒沒睡著，他平時一個人睡慣了， 眼下倉庫裡人太多，有些不習慣，直到後半夜才有了困意，快要睡著的時候， 忽然覺旁的余和平翻了個，一隻胳膊便搭在了他的上。

他一睜眼，就對上了余和平的臉， 雖然看不清楚，但余和平溫熱的呼吸卻噴到了他的臉上，讓他意識到兩個人如今的有多近。他在黑暗中也看不清余和平的表，不知道對方是有意為之， 還是無意翻了個。余和平也沒有多余的作，就那麼著他，呼吸均勻。梁東卻全繃了，一不敢，隻覺得那呼吸往自己耳朵裡鑽，心跳也跟著加速起來。

倒不是心猿意馬，而是有些張，余和平會讓他心生畏懼。他努力平複自己的心跳，那熱氣卻總是往他耳朵裡鑽，他終於忍不住了，於是就拿開了余和平的胳膊，余和平卻被他弄醒了，迷迷糊糊地了一聲：“梁東。”

其實是還有些稚的聲音，帶著濃濃的倦意，略有些沙啞，但像小貓一樣撓人。梁東翻過來，背對著余和平躺著。

他一直捱到天快亮才睡著，卻做了一個非常荒唐的夢，夢見余和平在他的床上睡覺，竟然沒穿服，白瘦削的在黑的被窩裡有些刺眼，著大半個背，他的頭髮有些長，猛地一看像是個人趴在上面。

然後梁東就被嚇醒了，醒來之後坐起來，發現余和平早已經起來了，不知道是不是氣溫回暖的緣故，他蓋著被子，竟然出了一汗。

梁母說：“你總算醒了，你平時睡覺那麼輕，怎麼今天沒把你吵醒。”

周圍糟糟的，梁東又坐了一會才站起來，說：“天快亮才睡了一會。”

“和平倒起得早，”梁母笑著說，“他五點多就爬起來了，一直見他跑來跑去的，剛把打來的早飯放下，就又去忙了。”

早飯是南瓜粥，鹹菜和饅頭。梁東沒什麼胃口，出去洗了把臉，然後沿著廠房的一條管道往前走，想找個沒人的地方清靜清靜，走到倉庫後面，結果剛轉過彎，就看到有倆人在牆上著親呢。

驚得梁東趕轉，腳下一個踉蹌，差點倒在地上。那倆人似乎沒想到會有人過來，也嚇得不輕，立馬就分開了，梁東用眼睛的余看了一眼，驚訝地發現竟然是兩個男的，一大一小，這下他更吃驚了，不但吃驚，而且窘迫的很，好像撞見了了不得的事，趕說了聲“不好意思”，頭也不回地走了。

陶然滿臉通紅，猛地推了盛昱龍一把：“都是你！”

被梁東給看見了，梁東認識他們，這下丟臉丟大了！

陶然恨的牙，滿臉通紅，要走，又怕再撞上梁東，不走，留在那看見盛昱龍他就來氣。

他是被盛昱龍給騙過來的。

早晨他醒來之後，盛昱龍早就已經起來了，早飯都給他打回來了，吃完飯盛昱龍對他說：“陶然，出來，我給你看個東西。”

陶然看了看旁邊的劉娟和陶建國，臉上一點表都沒有地站起來，用他一貫的清冷禮貌的表看向盛昱龍，咳了一聲，問：“什麼？”

“你出來看看就知道了，剛我出門溜達發現的，好東西。”

陶然本來還有些心虛，不大相信盛昱龍的話，看他神坦然，還以為真有什麼好東西要給他看，於是便跟著盛昱龍出來了。看盛昱龍往倉庫後面沒人的地方走，他就有些察覺了，心跳的厲害，可還是跟著盛昱龍走了過去，結果一到屋子後頭，盛昱龍一把就摟住了他，將他按在了牆上，對著他就是一陣狂風暴雨，親的他都了，盛昱龍又在他上，的他發抖。

他也是太稚了，盛昱龍技藝高超，真想要佔他便宜那真是易如反掌，他眼睛都有些失焦了，眼眶裡全是被刺激出的淚水，直到看見梁東出現在眼前。

“你不是讓我看東西麼，看什麼？”陶然厲聲問。

盛昱龍看他都有些腫了，說：“看我的心啊。”

“你花言巧語，”陶然了一下，扭頭就走，“流氓！”

“你等等，”盛昱龍趕追了上去，大概是看到梁東已經不見了，陶然沒有停下腳步，直接朝人多的地方走，盛昱龍在後頭喊：“你等等。”

“你幹什麼？”陶然不讓他他的手。

盛昱龍說：“……你……”

陶然愣了一下，停下來問：“我？”

他了自己的，盛昱龍訕訕地笑著說：“有點紅腫，你等一會再進去。”

“……”陶然臊的不行，好像唯恐被人看見，於是又扭頭往人的地方走，一直走到水邊，看了看水中的倒影。

倒影沒有鏡子清晰，他看不到腫不腫，紅不紅。盛昱龍笑瞇瞇地在旁邊說：“等一會就不紅了。”

“被梁先生給看見了，我再見到他怎麼抬得起頭來。”陶然說。

“他看見了麼？”盛昱龍說，“我擋著你呢，他能看見？再說了，他一個大學老師，看見這事他也不好意思往外說，不用怕。”

“你以後不準這樣。”

“哪樣？”

陶然眉頭皺著看向盛昱龍：“以後不經我同意，不準親我，更不準手腳。”

盛昱龍要笑不笑地看著他，朝他走了兩步。陶然後退了一步，警戒地看著盛昱龍。

盛昱龍習慣了兜，好像在煙，沒到，於是便在水邊蹲了下來，說：“我不你，咱們說說話。”

陶然是真窘迫，他是面子薄，恥心很重的人，被梁東給看見了他是真的有點惱，怎麼可能會跟盛昱龍好好說話，手往兜裡一，理不理地去了。盛昱龍回頭看他背影，瘦高修長，酷酷的介於青年和年之間的模樣，單看背影，就知道是個帥哥。

他了，心滿意足。

陶然心虛，怕被別人看出異樣來，在外頭拿了一瓶水，一邊喝著一邊進了倉庫。劉娟笑著問：“你六叔領你看什麼了？”

“看……看天，他說可能要晴天了。”

今天天是比昨天要亮堂很多。劉娟說：“如果能晴就好了。”

陶建國要上廁所，因為要去男廁，劉娟不方便扶他過去，就讓陶然帶他去。陶然攙扶著陶建國去了男廁，陶建國不習慣讓他照顧，讓他在廁所外頭等著。陶然就站在廁所外頭等，剛站了一會，就見梁東從裡頭出來了。

他的臉一下子漲的通紅，了一聲：“梁老師。”

梁東點點頭，就從他面前走了過去。陶然想不愧是做老師的，給他保留了面子，竟然裝的跟什麼都沒看見一樣。要是盛昱龍或者周強他們這樣的人，肯定要笑話他。

陶建國從裡頭出來，看他臉龐通紅，問：“你臉怎麼這麼紅？”

陶然說：“有點熱。”

他扶著陶建國往回走，忽然看見梁東回頭看了他一眼。

陶然心虛地低下頭來，再抬起頭的時候，卻看見盛昱龍朝梁東走了過去。

他心跳的厲害，扶著陶建國回到了床鋪上，回頭看，盛昱龍和梁東兩個個頭高大的站在人群裡也顯眼的男人，正在遠說話。

不一會盛昱龍回來了，往他旁邊一坐，低聲說：“我試了，他沒看見。”

陶然想，盛昱龍膽子怎麼這麼大，要是他，打死不好意思。

他冷著臉沒說話，心裡卻升起一種異樣的覺，好像盛昱龍和他截然不同的，豪爽的，厚臉皮的，天不怕地不怕的格，既是他看不上的，又是他喜歡的。

這就是人眼裡出西施麼？陶然看了盛昱龍一眼，只看到盛昱龍線條分明的側臉，鼻梁高，下頷的弧度冷峻分明，他竟看出幾分心來，然後看到盛昱龍的，默默地低下了頭。

就是這個，曾那麼熱烈地吻過他，溫的能掐出水，兇猛地能吃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