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了!生了!”
梓晨宮一片,來回奔走的太醫穩婆和奴才們滿了屋的狹小空間。
方錦懷已經在外等了一夜,心里又急又喜,不知道里面的形怎麼樣,只能聽見虞翎的喊聲,一盆盆水往外端。
一直到了清晨時分破曉,婧怡才歡歡喜喜的跪出來說生了:“母平安,王上,是個小公主。”
闔宮皆知王上獨王后,即便只是個兒,王上定然也歡喜。
這是舉國慶事,大家都松了一口,穩婆把洗干凈的小公主抱出來給方錦懷看了一眼,龍大悅,大封賞是意料之中的事了。
“虞翎呢?!”方錦懷從不王后,人前人后都一樣,他覺得那樣生疏得很,虞翎就是虞翎,無關份地位,只是他的虞翎罷了。
婧怡歡喜的瘋了,領著方錦懷就往里間走,被門口的嬤嬤攔了一下:“王上現下還不能進去,里邊氣重,還沒打理好。”
方錦懷微微撇眉,張了兩眼,什麼都沒看到。
昨夜虞翎開始陣痛的時候宮門已經關了,更深重的,免得奔波,就沒有把消息遞出去,今早上才剛剛派人去張府和虞府遞消息。
方錦懷眼睛都熬紅了,卻一點困意都沒有,兒他見過,卻心疼惦記同樣一夜沒閉眼的虞翎。
那樣要強的人都聲音喊啞了,可知到底有多疼。
來來回回踱步許久,房門打開的時候,嬤嬤才喜笑開的領著方錦懷進去:“王后現下還很虛弱,王上說話的時候切忌太長。。。”
方錦懷點頭應了,虞翎臉發白的躺在那里,呼吸已經平穩下來,看他進來,微微一笑:“孩子你看過了嗎?”
方錦懷握住的手點頭:“看過了,是個丫頭,小小的,紅的跟猴子似的。。。”
虞翎噗嗤一聲笑出來,旁邊的奴才們也低低聲跟著笑,哪有人這樣說自己孩子的?
方錦懷見笑了,心大好:“今日伺候著的奴才們都有功,賞!待會兒去領錢去。”
這一下滿屋子的歡呼聲更甚,一片叩謝的聲音。
虞翎心里暖洋洋的,輕聲道:“我爹呢?天瑜呢?”
其實虞翎心里知道,方錦懷還是想要一個兒子的,生了個丫頭,還怕他不開心,他若是不開心,自己心里只怕也要有隔閡,還好。。。萬幸。。。
他說話算話,只要是他們的孩兒,他都歡喜。
“我已經派人去通知了,你先歇息歇息,天瑜待會兒來看你的時候你也有神一些。”方錦懷幫把被子蓋好,囑咐婧怡好生伺候著睡一覺,他待會兒再過來。
婧怡笑意盈盈的應了,一屋子的人跪送王上。
方錦懷此時才覺得自己的手微微有些發抖,他第一次當爹,不知所措也是常事。
其實虞南晟是進不了后宮的,只要通知一聲便可以了,方錦懷把虞南晟請進宮來,其實也是心中沒底,想要請教一番老丈人這初為人父究竟該怎麼做。。。
天瑜是最著急的,來傳旨的小太監是曉得這位夫人同王后的的,埋怨一句:“方錦懷這麼晚才通知我?!你們王后生了嗎!”
小太監汗,提點一句:“夫人謹言慎行啊,這。。。王上的名諱。。。”
天瑜可不管:“生了沒?!”
小太監一把汗:“昨夜便陣痛,奴才出來的時候還沒生。。。這會兒。。。怕是已經生了。。。”
這下天瑜更著急了,張顯榮要跟一塊去也被拒絕了:“你去干嘛?你又進不了后宮了現在!剛生了孩子,你去像話嗎!”
說得有理,的確不像樣子。
這次進宮只帶了憐兒,小丫頭出落了大姑娘,給天瑜汗:“夫人別急,宮里邊最好的太醫都候著呢,王后肯定平安無事的。”
天瑜還是急:“生孩子是鬼門關上走一遭的事!虞翎本來一直都有虧損,偏偏還這麼晚才通知我!”
一直到進了宮門,天瑜的緒才平復了下來。
虞翎睡了沒一會兒,婧怡算著時間便到瑯坤門來等著天瑜的馬車,看到婧怡一臉喜,天瑜立刻就曉得肯定是平安生了,心里的大石子落了地。
婧怡上前行禮笑道:“夫人來了,王后剛剛生下小公主,還睡著呢。”
“兒好,第一胎是兒也好。”聽到說虞翎睡了,天瑜突然也就不急著去了,和婧怡慢慢走著,“王上怎麼說。”
也擔心方錦懷看見是兒不喜歡,兩人之間有了隔閡。
婧怡淺笑道:“王上歡喜得很,這會兒在鴻宣大殿見虞老爺呢。”
喜歡就好,可不要風風雨雨都過來了,在孩子這里栽個跟頭。
“公主名字定了麼?”天瑜一一細問下來,說是“親兒”也不過如此待遇了,婧怡也都一一解答,說到名字這里的時候,婧怡還把方錦懷說小公主紅的像猴子的話講給天瑜聽,笑得不行。
“王后的意思是,公主還好,取名字的事不急,這事兒大家一起想個好的,不能隨便撿一個就搪塞了。”
看來對自己這個兒的確很是喜。
兒是娘的心棉襖,天瑜下意識的了自己的肚子,嫁給張顯榮也幾個月了,還是一點靜都沒有,若是可以,其實也想第一胎要個兒。
“也好,如今有了孩子了,便不會時時刻刻想著要出宮去了,教養孩子是個麻煩事,虞翎可要頭疼了。”幾人說話間便到了梓晨宮,王后歇下了,大部分奴才都離開了這里,天瑜來的時候已經不那麼擁了。
坐在偏殿喝茶等虞翎醒過來,剛坐下便道:“公主呢?給我瞧瞧,我還沒有瞧過呢。”
說完又想起來之前的事,笑道:“還好我早早的送了虞翎一對兒凝脂玉鐲!把干娘這個位置給預定了!”
虞翎有孩子的時候還是初春,秋日里婚的時候已經是七個月大的月份。
這孩子是足月生的,偏偏生在冬日里,說來也奇怪,今年的冬天卻沒那麼冷,連雪都沒有下,也不曉得是不是老天爺也在迎接這個孩子,怕凍著了。
虞翎睡了會兒就醒了,太醫囑咐過月子里都該吃些什麼,婧怡是一大早就囑咐小廚房給備著的。
虞翎一醒立馬就有宮到偏殿來通知天瑜。
天瑜才剛剛抱著小公主:“這孩子長得真好,像母后得很。”
聽到說虞翎醒了,天瑜便干脆直接抱著小公主過去了。
虞翎一見天瑜就委屈得很,握著的手埋怨一句:“也沒人跟我說生孩子那麼疼的呀!這小丫頭,可把我折騰壞了。。。”
天瑜把孩子遞給:“你這母后還埋怨你,做了娘的人還是這麼孩子氣。”
虞翎把兒抱過來,這孩子吃飽了就睡著,那麼多人抱來抱去也沒見怎麼哭,娘在旁邊也說頭一次見著這麼乖的孩子,可見王后是有福氣的。
此時此刻聽到這句話,虞翎不由得想起了彌夏已故的先太后。
那時還是虞國公府的大小姐,一心想著逆天改命,保全家人。
先太后不喜歡,說是個沒福氣的。
如今。。。逝者已逝,卻了最有福氣的人。
兒小小的的一團,上帶著特有的味兒,虞翎用臉輕輕蹭了蹭。。。
這種骨相連的奇怪覺,讓瞬間熱淚盈眶。
熬過來了,從剛重生時候的迷惘到如今一切水到渠。。。
沒有人知道曾經經歷過什麼,而卻覺得自己仿佛活了兩世現如今才算是活明白了。
方錦懷進來的時候,虞翎剛好把兒給一旁的媽,他看見天瑜也在,笑著道:“還好你醒來的時候天瑜已經到了,不好你們兩姐妹恐怕是要把我活剝了。”
天瑜此時心也好,掩道:“我曉得你要生的時候都要急死了,怎麼那麼晚才通知我?我應該陪在你邊的才是。”
這話是對著虞翎說的,確實說給方錦懷聽得,方錦懷輕咳了一聲:“更深重的,把你找來守一夜,虞翎曉得了更要埋怨我了!”
這左右都不對勁,天瑜噗嗤笑出來,也不敢太放肆,畢竟方錦懷也是王上,便聲換了話題:“這做了爹娘的人都在,孩子的名字還沒有眉目麼?”
虞翎是不大會這些咬文嚼字的事的,便轉眼看向方錦懷:“這事兒還得你來想,你多想幾個,我來選就好了,天瑜也在,可以幫著想想。”
天瑜剛好方才心里就想了一個,這時候直接便和盤托出:“單字一個琪可好?人如玉曰琪,方琪。”
虞翎覺著甚好,偏頭看方錦懷。
方錦懷也笑著點頭:“按照族譜輩分,該是云字輩的,方云琪,是個好名字。”
這個襁褓中的小小孩兒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印刻上了“梁靖長公主”的記號,即將開啟的新的人生。
原本一直都安靜睡覺的方云琪,在方錦懷定下名字的時候竟然小聲哭哼了幾聲,像是表示贊同一般。
方錦懷大笑道:“機靈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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