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煜說皇上已經不行了。

　里外一齊被掏空，再加上了這麼大刺激，皇上年紀不小了，這樣的折騰是要命的。

　皇后聽著鄭煜的話沒有什麼太大的緒波。

　知道遲早會有這麼一天，只是沒有想到這一天來的這麼突然，直接偏離了的掌控范圍。

　“吊著一口氣，這個度鄭大人親自來把控本宮放心。”皇后站在床邊，開簾子看了一眼里面躺著的那個男人，輕聲囑咐，“皇帝現在還不能死。”

　鄭煜拱手領命，繡綺攙扶著皇后走出寢殿門外。

　皇上的太監周志海焦急的迎上來：“皇后娘娘，皇上他……”

　皇后目視前方，淡然道：“皇上了這樣大的氣，你是皇上邊的人，怎麼也不勸誡著些？！鄭大人說皇上不宜再勞心勞神的心了，仔細將養著。”

　皇后還有心思訓斥他，可見皇上還在，周志海大松一口氣：“娘娘，各宮嬪妃還跪在外頭等消息呢，您看……”

　皇后當然知道這些人都在等消息，皇上出了事，那些沒兒沒無依無靠的嬪妃，豈不是要嚇得魂飛魄散了麼？

　“周總領在這里守著皇上便是了，那邊本宮自會去的。”

　周志海等的便是皇后這一句話，連忙松了一口氣答允下來，腳下的步子一頓，打了個千兒：“是，奴才恭送皇后娘娘。”

　皇后出來的時候，外頭哭聲一片，烏泱泱的跪了一地的人兒，皇后出來后便呵斥道：“皇上又還沒死！哭什麼哭？！”

　淑妃坐在旁邊的首座上，輕輕嘆了一口氣：“臣妾們哪有皇后娘娘這樣的福氣和本事？太子將皇上氣得臥病在床，皇后娘娘還能這般的鎮定自若管教妃嬪，臣妾真是再學一輩子，也趕不上皇后萬一。”

　皇后與淑妃說話，自然沒有人敢。

　皇后眉眼微挑，目冷冽的和淑妃投來的視線撞了個正著：“淑妃，別忘了自己的份和本分！這些話，是你該說的嗎？！本宮念在多年姐妹分，不治你大不敬之罪。”

　楊淑妃捂著角笑起來，原本就生的極，這一笑更是眼角眉梢都帶上了風韻，站起來走到皇后旁邊行了個常禮：“皇后娘娘說的是，臣妾的確不該忘了自己的本分，只是臣妾有一句話想問問皇后娘娘。”

　“你說。”皇后的語調冷清到了極點，可見已經在極力忍耐。

　“皇后娘娘，還記得妁（shuo四聲）玉麼？”這句話楊淑妃是著皇后的耳邊吐出來的，皇后卻渾一。

　自然記得這個名字。

　妁玉，真是個好名字，人如其名，是當時盛極一時的人。

　到了什麼程度？

　皇帝巡游，天臺祭祀的路上，遇到了這位清歌城的頭牌藝伎，一見鐘。

　千方百計的為這位妁玉人重新造了一個清白份，為了博人一笑，從清歌城風風，八抬大轎的帶回了宮里。

　妁玉生冷漠，皇帝卻溺到了極點，就差把皇后的寶座也一并給了了！

　皇后豈能讓后宮里有這樣一個威脅到地位的人存在？！

　雖然以妁玉的世背景，位列妃位已經是極盡恩寵了，可是皇后心頭的刀子，卻一直都梗在那里。

　沈允沐這個二皇子的降臨，無異于給了當時膝下無子的皇后最后一記痛擊。

　這不是皇后第一次出手對付妁玉，只是這一次下了狠心的念頭，事做得天無，干凈利落，隨意推出去頂罪的小小宮嬪將的罪行掩蓋住。

　妁玉死后，皇帝悲痛絕，足足有月余不曾踏足后宮，還額外破例加封妁玉為貴妃，下葬的規格幾乎快要趕上副后的架勢。

　那時候沈允沐才四歲，因為著妁玉的面相，小小的孩子雕玉琢，宮里從來沒有過這麼漂亮的一個孩子，笑跳，格外的惹人憐。

　妁玉下葬的那天，沈允沐被皇帝牽著，送葬的隊伍從城門口一直到看不見的遠方拉一條長線，沈允沐哭的嗓子都啞了，風把他的聲音吹得破碎，飄進皇帝的耳朵里：“父王，母后去哪兒了？”

　皇上眼眶發紅，不知是因為風迷了眼還是傷心。

　皇后永遠記得皇上給沈允沐的回答。

　他說：“我也不知道。”

　那是皇帝登基以來，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用了‘我’這個稱呼。

　可是皇后卻并不在意，縱使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又如何？依舊是皇后，沒有人能拿怎樣！

　“淑妃，你怎麼還沒有喝酒，就開始說醉話了？”皇后將淑妃推開幾步，不容在多說，對著大堂里的嬪妃高聲道，“隨意一人指正太子，難不就是事實了麼？這件事分明就是有人要陷害太子！皇上天縱英明，自然會查明真相，在此之前，本宮宣布，朝堂上的一切政務，皆有太子接手協理！繡綺，去東宮請太子！”

　“是。”繡綺福正準備離開。

　素日里一向與世無爭，慵懶淡漠的淑妃突然高聲喝道：“給本宮站住！”

　“皇后，你的如意算盤倒是打的好啊，皇上還未醒來，就迫不及待的想讓太子接手了？！怎麼，皇后什麼時候也轉了子，舍得別人的兒子來掌管大權了？！依臣妾愚見，皇后恐怕是覺得皇后的金印寶策太輕了，想要用一用皇上的玉璽了吧？！”淑妃這樣步步，句句直攻要害的與皇后正面沖突，是第一次。

　為母則剛，既然已經這樣了，憑什麼就不能為的兒子爭一爭？！

　大家都是皇子，誰規定了，皇帝的位置，就不能讓的兒子來坐呢？！

　皇后被淑妃這突然的反抗驚住了，下面跪著的嬪妃被這短短幾句話出來的陳年史嚇得面如土，一點聲音也不敢發出來。

　“淑妃！”皇后的聲音變得有些尖銳，“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胡說八道什麼？！這些話，是你該說的嗎？！”

　淑妃臉的嘲笑之意不減：“不然皇后以為呢？由誰接手協理政務，臣妾覺得，還是要等皇上醒來了之后再做定奪，如今太子被指證，皇后娘娘也該避避嫌才是，大臣們和皇子們現今還在議事堂等著，皇后難道不該給大家一個說法麼？”

　說法？

　皇后自然不可能給什麼說法，實在有些太心急了，原本想拿自己的份把這件事下來，先把太子扶上位了再說，是皇后，太子協政也是說得過去的，只是忘記了，淑妃也是母親，也有兒子！

　早在皇后還沒出來之前，淑妃便已經嗅到了不對勁的味道，因著信不過別人，所以特地派了瓶兒去通知沈君離現在的形，虞南晟也在，想來那些手無縛之力的大臣是奈何不了他兩人的。

　只是不知道為何，瓶兒到現在也沒有回來，淑妃只能盡力穩住這邊的形，不能皇后得逞了。

　皇后指著淑妃，言辭間更加犀利：“淑妃，本宮是皇后，什麼時候到你對著本宮大呼小的了？！”

　淑妃不再說話，掃了一眼地上跪著的嬪妃，個個臉上皆是毫無，恨不得挖個地鉆進去的覺。

　瓶兒回來的正是時候，快步從旁邊繞過來，伏在淑妃耳邊輕言：“娘娘，議事堂的大臣已經了，皇上這麼久沒消息，人心惶惶，太子出了東宮，此刻多半已經到了議事堂了，奴婢不敢進去找三皇子，怕打草驚蛇，娘娘，奴婢瞧著這形像是要宮啊。”

　淑妃心下一咯噔，抬手示意瓶兒不必再說了，心里有數了。

　“皇后娘娘，議事堂大臣那邊還請娘娘出面做個說明才是，臣妾陪同皇后娘娘一起去，娘娘請吧。”淑妃說著便要手去攙扶皇后。

　瞧著架勢，躲是躲不過了。

　皇后不聲的躲了一下，避開了淑妃過來的手：“既然淑妃妹妹一定要本宮給個代，那便走吧。”

　淑妃跟上皇后的步伐，走到門口的時候，又回對著跪了一地的妃嬪說道：“留兩個下來守著便是了，該回宮便回宮，別在這兒哭，吵了皇上腦袋都別想要了！”

　嬪妃們皆大松一口氣，恭送皇后與淑妃。

　議事堂里此刻已經分了好幾幫人，因為大多都是文人，所以堂中大部分人都在爭論不休，外頭的太監喊著：“皇后娘娘駕到，淑妃娘娘駕到。”時，里頭突然安靜下來的剎那便顯得異常的詭異。

　沈君離的心一下子提起來，母后為什麼要淌這趟渾水他一下子就想明白了。

　只是現在局勢危險，他更多的還是擔心。

　太子子骨似乎比前段時間好多了，雖然臉還是蒼白，卻似乎沒有怎麼咳嗽了，站起來的時候型穩健了許多。

　皇后的到來無異于是講形變得明朗化，否則他們再怎麼爭執終究也是無用功，所以就連一直沉默的沈允沐都神嚴肅的站了起來。

　皇后走上正座，環視四周，沉聲道：“關于指證太子一事，蹊蹺頗多，本宮認為，是有人蓄意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