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如此冷遇，大家都以為馮寶山熬不住，怕是這就要走了。

不想馮寶山穩坐釣魚臺，笑嘻嘻地自個兒找了地方坐下，把帶來的禮盒依次打開，按著順序派發禮，人手一份。

幾圈下來，裴融看著自己手裡的糖葫蘆、小風車、彈弓、頭花、小人偶、糕點，默然無語。

馮寶山毫無所覺，在那逗著檀至敏、檀至昌玩得不亦樂乎，偏巧那倆小的也很喜歡他，纏著要他教彈弓之技。

裴融鄙視地看著這個未來連襟，想起檀悠悠的話「弱智兒歡樂多……」

切！太切了！

轉眼到了吃晚飯的時候，馮寶山終於到不自在了，但還是不肯走！坐到距離檀知府最遠的地方，憨笑：「給各位添麻煩了，當我不存在就好啦……」

檀至錦沖著馮寶山豎了個大拇指，厚！臉皮真厚！真的很厚！比檀悠悠還要厚！

檀知府破天荒的沒說笑，板著臉吃完這餐飯，測測地將馮寶山反反覆復、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又一遍。

馮寶山雙足併攏、雙手下垂立在他面前承審視，先還不自在，看得多了，索前後左右轉了一圈，讓他看個夠。

「世上本沒有厚臉皮，看得多了，就了城牆拐角。」檀悠悠旁觀著，不發出哲學家的嘆。

檀知府狠瞪一眼，還沒等裝害怕呢，他自個兒先綳不住笑了。

「呵呵呵……」馮寶山跟著一起傻笑。

檀知府「嗖」地垮下臉，冷漠以對：「你跟我來！」

「哦……」馮寶山耷拉著肩頭，老老實實跟在檀知府後去了書房。

檀悠悠使個眼，檀至敏立刻跳起來，悄悄咪咪跟過去，準備著門聽，不想門「啪」的一下打開，檀知府板著臉出手，一把抓住小兒子的后領，冷笑：「我看你是欠揍！」

「是五姐姐指使我的。我不來，就要揍我！」檀至敏甩鍋甩得爐火純青。

檀知府最不可能打罵的人就是檀悠悠，於是事到此為止，檀至敏微笑著整理好服，跑回檀悠悠面前手要賞。

檀悠悠輕拍他的手掌心，嗔道：「事不足敗事有餘，還好意思問我要賞？」

「我沒功勞也有苦勞！五姐姐不能賴賬！不然我就去告五姐夫！」檀至敏眼睛，假裝要哭。

「過來！姐夫給你！」裴融把妻弟過去，將才從馮寶山那兒得來的禮一腦地塞過去：「都是你的了！」

「……」檀至敏抱著那一堆東西，表十分彩。

一盞茶過後，馮寶山苦笑著進來告辭：「天不早，我該走了，多謝諸位款待。」

檀悠悠和裴融從容不迫地起：「我們也該走了。」

兩口子順理章和馮寶山一同出了門，同時開口：「怎麼樣了？」

「檀大人提了幾個條件。」馮寶山掰著自己又黑又的手指，一條一條地數給他們聽：「第一，要家父並我家舅父同來；第二，還要把楊舅父一起請過來；第三，何家必須來個作得了主的；第四，要在當天把所有該說的事全部說清楚，並且立下字據。」

「譬如說？」

「譬如我娘的嫁妝，譬如我家繼母何去何從，譬如將來若是發生不該有的事，又該怎麼應對……」

馮寶山愁得都要哭了：「第一第二都好說，第三怕是難得，第四，也難。」

何家這會兒還在鬧騰呢，又如何肯出面表態退讓？至於他母親留下的嫁妝，也多是齊全不了的，算是家醜，他爹肯定不幹。再說將來，誰知道會如何？

「確實有些為難人。」裴融公正地評論：「我覺岳父不太樂意呢。」

馮寶山沉痛點頭：「我也覺著，其實吧……向兄……」他抬頭看向裴融，「我覺著咱倆也差不多啊，從某方面來說，我比你還好那麼一丟丟啊……為什麼呢？」

「呵~」裴融冷笑，「從個頭和量來說，你確實比我多得多……」

「停！」檀悠悠果斷出手阻止耗，「崇厚，這事兒只能靠你自己了，我們誰都幫不上，莫能助！」

馮寶山抓著頭，步履蹣跚地離去，那背影，失魂落魄的，彷彿隨時都可能瘋掉。

裴融同地道：「可憐，太可憐了！悠悠，你怎麼看？」

「我爹未必非要他做到，不過想試探他的能力手腕和決心罷了。」檀悠悠邀請裴某人跟一起坐馬車：「天氣寒涼，夫君重傷初愈，算是老弱病殘之一，理當乘車。向，你怎麼看？」

「喏。」裴融朝深施一禮，嚴肅地上了車，在旁坐下，長臂一，很自然地將攬懷中。

檀悠悠佯作推卻：「不要啦，坐有坐相，天化日、大庭廣眾之下，何統！」

裴融肅穆地道：「我自在我家車上摟我的妻，與他人何干？」

檀悠悠給他鼓掌：「這才名士呢！你之前那種只能做冥頑不化！」

次日，檀至錦夫婦三朝回門，帶回一個消息，福王世子酒醉失足落水而亡。

據說福王哀慟過度，幾次昏厥；福王妃更是哭得臥病在床，幾乎不能起。

因短時間，皇室之中接連發生幾件大事，二皇子府失火、二皇子妃母子葬火海、福王世子意外亡，消息報到前，皇帝非常傷。

但也僅此只是傷而已，並沒有其他表示。

檀至錦低聲音告訴裴融：「壽王讓我告訴你，福王準備向陛下討要面，追封裴揚為郡王，並以郡王禮下葬，其妻閔氏為郡王妃、其為縣主。待喪禮畢，另擇福王諸子之一為世子，承親王爵，另選諸男孫之一過繼為裴揚子，承郡王爵。」

這相當於平白為自家多要到一個郡王爵位。

「荒唐！」裴融冷嗤出聲。

裴揚於朝廷國家並無寸功，死得如此不彩，且生前為非作歹，壽王竟然還敢為他討要郡王爵位。

這明擺著是要試探皇帝的底線，也是真熬不住了。

從事發到現在，人死了好幾撥，皇帝始終巍然不，確實是煎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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