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醫給裴融看過傷后,就被請去給裴潤看病。
「我不是兒科大夫,不懂得看這個,讓白老頭兒看。」錢醫原以為是個淘氣摔破頭、需要針治傷的皮孩子,沒想到是個還在吃、奄奄一息的孩子,頓時嫌棄得不行。
梅姨娘怎麼勸都沒用,人口出豪言:「我寧願給看病,也不要給這種滴滴的孩子看。」
檀悠悠無奈,只好親自出手:「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想給孩子治傷針嘛。但得這孩子先長大啊,他長大了才有機會調皮摔跤不是?」
錢醫被攔著,滿心不耐煩,想強行走人,又忌憚的大力金剛手,只好從荷包里摳啊摳,摳出一顆黑乎乎的小藥丸:「喂下去。」
周家的覺著那小藥丸彷彿是用某種不明污濁之的,小心翼翼地道:「神醫,這是什麼啊?」
錢醫翻著綠豆眼道:「治瘟的。」
周家的一個打跌,拌蒜:「這,這個,咱們也不是瘟啥的……」
「吃不吃?不吃拉倒!」錢醫作勢去奪藥丸,周家的趕收走:「這就喂,這就喂。」
裴潤卻又吃不下藥去,強行灌吧,他能給你從鼻孔里吹出來,嗆個半死不活也不肯咽下去的那種。
都是慣的!檀悠悠看得火大,挽袖子胳膊叉腰:「按我說的辦!」
一筷子綁上布條著舌頭,特製的竹勺子每次只裝量葯,一人抱著固定住腳不許,一人鼻子固定頭。
待到那孩子憋不住張哭,一勺藥順著角喂進去,住鼻子和,他沒辦法吹也沒辦法吐。
到底是小孩子,憋的時間不久,要呼吸就得先咽葯。
沒多久,小半碗葯功灌進裴潤肚中。
梅姨娘抱著他溫地哄個不停,他也累了,靠在梅姨娘懷裡小聲哼哼,只是見不得檀悠悠,彷彿是個母老虎。
周家的全是汗,苦笑道:「這孩子真難帶。」
錢醫鄙夷地道:「這倒霉孩子哪來的?他爹娘要是在面前,我得大子呼上去,慣得不樣子!」
檀悠悠道:「要是你遇著他們啊,幫我再三十個。」
錢醫冷哼一聲,問:「今日準備做什麼好吃的啊?了。」
「哦。」檀悠悠又去忙著安排一家子的飯食,這一個個的,都理直氣壯問要吃的,這都是些什麼人哦。
想想自己正在準備中的鋪子,忍不住的心酸,倘若上天再給一次機會……家庭主婦不好當啊,寧願做社畜來著。
等到錢醫吃飽喝足,坐著剔牙打飽嗝,周家的喜滋滋地來報:「退燒了,也吃啦,神多了。」
錢醫得意洋洋:「算你有眼!我當初為了幫人看牲口肚子啥的,特意學了些兒科手段。那些農人,牲口金貴啊,輕易不讓我一個外鄉人弄,但若我能替他治好家中小兒,那就不一樣了。」
檀悠悠配合:「實不相瞞,我初見神醫,便覺著你與眾不同,才華橫溢,簡直就是上天派來拯救我家夫君的!」
錢醫難得赧然,搖手表示過獎:「下次府上有需要,只管找我,免費。」
「我不想再有事了。」檀悠悠突發奇想:「您會剖腹產嗎?」
「剖腹產?」錢醫沒懂,過了會兒明了:「夫人是說那些難產的母馬母牛母羊什麼的,幫它們剖開肚子拿出小馬小牛小羊什麼的嗎?我做過幾次來著,可惜都死了,賠了不錢,還挨了打。」
「……」檀悠悠默默地起:「您歇著,告辭。」
好不容易熬到傍晚,小五狂奔而,報告:「陳二爺回來了!陳二爺回來了!」
檀悠悠和裴融都是一陣激:「快請來!」
陳二郎還穿著服呢,就被拖到了裴融的病床前,先看過人是好的,這才鬆了一口氣:「我還以為怎麼了,幸好,幸好,有什麼急事啊?」
檀悠悠道:「關於二皇子府走水,皇子妃和皇孫歿了的事,朝廷里都是怎麼說的?」
陳二郎嘆道:「能怎麼說呢?無非就是可惜了當年的京城第一才罷了,好些個酸儒已經寫了悼亡詩。」
「宮裡怎麼說?」
「宮裡什麼都沒說。靜悄悄的,蹊蹺得很。」
檀悠悠和裴融對視一眼,道:「二哥,有個驚喜給你。」
陳二郎以為是什麼好事:「是不是弟妹又做了什麼好吃的?我願意第一個嘗試!」
話音剛落,梅姨娘抱著哭兮兮的裴潤出現在門口。
「這就是傳聞中已經跟著二皇子妃一起去了的皇孫。」檀悠悠隆重介紹:「昨天夜裡,被人放在了我家後門口。」
陳二郎嚇了一跳,一拍腦袋往外走:「我突然想起來,你嫂子讓我去打醬油,晚飯急著要用呢。」
檀悠悠「啪」地一下將門關上,盯牢陳二郎:「陳二哥,煩勞您馬上宮去尋袁舅舅,不然我今夜就把這孩子放在你們家門口。」
「你們欺負老實人!」陳二郎的心是抗拒的。
誰沒事兒想卷進這種滔天是非裡頭去呀,何況他自從知道袁寶來就是皇帝邊鼎鼎有名的袁知恩后,就一門心思只想好好做個不靠帶關係的正直人——孝順歸孝順,不能藉機佔便宜啊!
檀悠悠用力拍一下桌子,再睜大眼睛可憐兮兮地看著他:「陳二哥,我記得你曾經說過,咱們兩家要共同進退,親兄弟親姐妹那種。要是你不同意,我就去找潘姐姐。」
陳二郎疼老婆,捨不得潘氏被這些烏七八糟的事打擾,長嘆一聲,耷拉著肩膀進宮去了。
檀悠悠坐下噓氣,十分想要嘆人生。
裴融也在那發獃,半晌,冒出一句:「你說,陳二哥對咱們這麼好,要是將來他要替栓子求娶咱們萱萱怎麼辦?答不答應啊?不答應會不會很傷?」
檀悠悠白了他一眼,覺著這人大概是失過多,吃得太,導致大腦攝取糖分不夠,智商直線下降。
陳二郎這一去,直到天黑才回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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