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你不知道，五妹夫膽子好大！騎也好好！力氣和功夫也都很好！」

檀如意抓著檀悠悠的胳膊，又蹦又跳，嘰嘰呱呱說個不停：「那個馬，福王世子的那個馬，前蹄揚起這麼高，我們都以為要踩踏到五妹夫上了，至也會驚了馬和人，沒想到啊沒想到，人和馬半點不怵，紋不！那蹄子是著下去的，我嚇死了啦！都不敢看……」

檀悠悠微笑著聽檀如意說完，再微笑著看向裴融。

男人毫沒有得意之態，只在那裏很認真地刷他那匹棗紅馬，刷了一遍又一遍，一不茍，安靜沉默，背脊始終保持著拔。

檀悠悠突然很想過去從後摟他，再將頭和臉輕輕在他的背上，也沒什麼好說的，覺得他能懂。

於是再看一旁嘰嘰呱呱的檀如意，就有些嫌多餘，便微笑著道：「三姐姐趕了這麼久的路，不累麼？」

「不累啊！我一直在車上坐著呢，能累到哪裏去？」檀如意自來不怎麼會看眼，繼續叨叨：「五妹，我從來不知道妹夫也有功夫的，騎這麼好，也沒聽你說過。」

「那是因為我也不知道啊。」檀悠悠果斷結束閑聊：「三姐，你該回去了，不要打擾我們夫妻說話。」

「……」檀如意臉臊得通紅，瞪一眼，報復道：「夫妻不是彼此知知底麼？你連這都不知道，呵呵……很有問題啊！鄙視你！」

「你敢！」檀悠悠作勢挽袖子，檀如意一溜煙跑了，跑遠之後還回過頭來沖著做了個鬼臉。

下人早已很有眼地退下，馬廄旁只餘下夫妻二人。

裴融還在那專心刷馬，從始至終不曾回頭，心無旁騖。

檀悠悠走過去，輕輕環住他的腰，將臉在他的背上。

隔著男人溫厚的背脊，聽到他的心跳聲沉穩而有力。

「嘭嘭嘭……」每一下，都敲到了的心上。

覺著自己的心跳也和他同步起來，呼吸也差不多一個頻率，一樣的快慢，一樣的長短。

裴融放下刷子，輕輕握住的手，沉聲道：「怎麼了？」

檀悠悠不說話，只將他抱得更了些。

裴融也就不再出聲，由靠著自己，繼續刷馬。

棗紅馬打個響鼻，側頭朝向檀悠悠，蹭蹭的頭頂。

檀悠悠很高興：「它有名兒嗎？它是在和我親近，是吧？」

「當然有名兒，它赤炎。」裴融繼續忙碌著，飽含暗示地道：「你看它的鬃很長了是吧？還很多，有時候奔跑得太快，或是風大，也會弄得它很不舒服呢。」

「那我可以給它綁小辮子啊，我弄了些綵線回來……」檀悠悠繼續靠在裴融背上，琢磨要給棗紅馬弄個什麼髮型，突然，臉上一，手一，黏噠噠，說不出來的奇怪味道和覺。

棗紅馬咂吧咂吧，掀起上，做出一個類似嘲笑的表。

檀悠悠目瞪口呆，指著棗紅馬結結：「這……這個……馬……馬了！它它它吐我口水，還還還嘲嘲嘲笑我！」

裴融不信，頭也不抬地道：「別瞎說，赤炎很乖的。」

檀悠悠嘆口氣：「是啊，壽王府的人也和我說，小縣主的馬溫順又聽話。」

裴融這才抬頭去看棗紅馬。

然而棗紅馬早就收了表，老實地低著頭在那吃草料，見他看來，溫順乖巧地蹭蹭他，一雙大眼睛漉漉綿綿的。

裴融惜地拍拍它的頭，教訓檀悠悠：「別說話，馬也通人的，它聽得懂話。我方才能夠不懼裴揚，是因為我與赤炎心靈相通，若它膽小畏懼不信我，當場就得出子……」

檀悠悠收迴環抱在他腰上的手，擺開架勢來了個亞洲蹲，耷拉著兩隻手道：「是啊，它也通人的，它聽得懂話，它與你心靈相通，它膽子不小不畏懼個啥。所以，你非得認為我在瞎吹吹，也不信你的馬果真做了剛才那些事嗎？」

裴融這才怔了一下，很認真地看看檀悠悠，再去認真打量棗紅馬。

棗紅馬溫順乖巧安靜地看著他，大眼睛還是漉漉綿綿的，無比純凈乖巧。

不！裴融還是不肯相信自家的乖馬兒會吐人口水以及掀起皮子嘲笑人，於是他果斷回頭再看檀悠悠。

後者蹲在地上，兩條手臂長長地耷拉著，仰著一顆小巧的頭盯著他，大眼睛同樣漉漉的，可憐兮兮的。

裴融狠狠心，收回目收起刷子，準備誰都不理：「時辰差不多了，舅父他們還等著咱們開飯呢，萱萱也該醒了，進去吧。」

檀悠悠抿抿，拖著腳步跟在裴融後往前走。

走著走著，後傳來奇怪的聲音。

回頭一看，驚得目瞪口呆。

裴融的棗紅馬一反剛才的溫順安靜模樣，猙獰可怕地對著壽王府來的小母馬下手了。

簡直，簡直，簡直……簡直找不到合適的詞語形容這嚇人的一幕。

「別看！」裴融反手將的眼睛捂住，拉著就走，沉聲教訓：「什麼都想看！這是你能看的嗎？也不怕污了自己的眼睛。若是讓人看見，何統！堂堂侯夫人，竟然旁觀這種事……」

「停停停！」檀悠悠實在聽不下去，將手捂住耳朵：「這是偶然！偶然！明白嗎？你不讓我看就行了，叨叨叨叨叨叨叨！門口賣大碗茶的阿婆也沒你嘮叨！」

「你還喝過大碗茶？」裴融的聲音驟然嚴厲：「家就在這裏，再不然鋪子就在巷口，要喝什麼茶沒有？你非得跑到那裏拋頭面站著喝大碗茶？你到底是怎麼想的？就那麼饞？」

「不了啦！」檀悠悠掉裴融的手，提著子往前跑，簡直就是嘮叨狂魔啊，救命啊！

「把子放下！慢慢地走！氣度！舉止！啊不是，小心摔跤！」裴融在後面提醒著，大步流星往前追，試圖讓新上任的侯夫人拿出該有的風度氣質。

奈何檀悠悠跑得太快，等他追上，已經言笑晏晏地陪著楊舅母等人說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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