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喂狗也不給

一個才總角的小廝五花大綁地跪在地上，臉上涕淚流，只管使勁地嚎：「老爺饒命，太太饒命，爺饒命，小姐饒命……」

要多醜就有多醜。

檀悠悠真的是很嫌棄哭相醜陋的人，先就皺著眉頭轉開了臉：「怎麼是個小孩子？我還以為是什麼大人呢！」

檀同知道：「就是這種小孩子才容易得手！都想著他小，沒事兒，由著到躥，誰知壞事的儘是這種！」

檀如意敷衍道：「是，爹說得極有道理！但他為什麼要害五妹呢？這什麼仇什麼怨啊？」

檀同知不忙回答，先沉痛地嘆了一口氣，再眼著天空，緩緩說道：「梁老賊惡毒不是人，因公事嫉恨我，幾次三番害我未，竟然向婦孺下手！是可忍孰不可忍！」

檀悠悠：「……」

檀如意：「……」

檀至錦連忙充當善解人意的好兒子：「爹，您委屈了！但他為啥專門挑著五妹下手？」

檀同知給了長子一個讚許的眼神，說道：「當然是想破壞咱家與安樂侯府的親事！」

檀至錦同仇敵愾：「太可恨了！就沖著這個，咱們還非得把這事兒給辦周圓咯！」

檀同知就瞅著檀悠悠和梅姨娘，嚴肅地道：「看見了吧？婚期必須早定，趁早把梁老賊給趕走，不然誰知道這老東西下一次會使什麼毒招？」

「……」檀悠悠看不下去，轉移話題：「說了這麼久，都沒說清楚是怎麼回事，大哥說說？」

檀至錦這才喝令那犯事的小廝：「還不趕待！」

小廝這才哭著說了經過。

原來是前幾天梁知府家一個下人找到他，出五十兩銀子，讓他把這條竹葉青放到檀悠悠和梅姨娘住的左院裏。

可他始終沒找著機會接近左院，於是瞅著檀悠悠母到主院的當口，把毒蛇放到們經過的路上。

「知道五小姐懶，怕曬，能躲涼絕不肯曬太，這樹蔭下頭是一定要走的，所以小的就把蛇放在這裏了。果然五小姐就真的往這邊走啦……」小廝雖然在哭，說得倒是清楚的。

檀悠悠自嘲：「你倒是知道我的哈！」

小廝不懂事，繼續哭著說道：「五小姐出了名的懶和福，大家都知道。」

檀如意沒忍住，笑出了聲。

檀悠悠不依地抓住的袖子扯了又扯，用狼外婆哄小孩子的語氣問那小廝：「除了這個，大家還說我什麼？乖乖告訴我，不打你。」

小廝道：「還說您饞！說您胖！說您傻！說您沒心眼！說您不管事兒！誰娶了您誰倒霉！」

一隻白白胖胖、貪吃貪睡、懶惰笨拙的小豬崽朝著眾人搖搖晃晃地走過來……檀如意和檀至錦眉弄眼，檀悠悠耷拉著眉，把自己「囧」字。

沒發火，檀同知卻是發了火，一腳將那小廝踹翻在地，氣呼呼地罵道：「我家姑娘是最好的！賢惠麗、能幹又善良！豈容你們這起子黑心的爛賊污衊！」

小廝嚎哭出聲：「五小姐救我，您說過，只要小的說實話就不打人的。」

檀悠悠道：「爹別打他了，這麼小的孩子也不懂事，就是貪心錢財被騙了，依著律法理就行，此外別折磨他啦。」

檀如意氣道：「你可真是好心，他背主求榮，五十兩銀子就把你賣了，險些害死你，你倒向他求？」

檀悠悠笑而不語，斜瞅著檀如意。

檀如意想起同樣原諒了自己辦的壞事，就窘地閉，不再出聲。

真兇已經抓到，檀悠悠替錢姨娘們求：「讓四姐和六妹們出來吧。」

檀同知齜著，牙痛似地道：「至錦給你妹妹說說。」

檀至錦道：「六妹已經放出來了，四妹怕是要再關關才好。」

「幹什麼啦？」檀如意道：「我就知道不安好心！龍生龍，生，看錢姨娘那樣子就知道什麼德行！」

「住口！這話不是你說得的。」周氏喝止兒，招手檀悠悠過去，溫地道：「我來告訴你是怎麼回事。」

「……你四姐，從小廝混進院子，放蛇，蛇爬到樹上，你沿著樹蔭走過來，全都看得清清楚楚……雖然告訴如玉，也提醒了你，始終還是慢了那麼半拍，若不是你機敏，險些就釀大禍……」

周氏雖沒說得太過明白，檀悠悠是聽懂了——檀如慧大概是難以控制嫉妒和貪心，猶豫著是不是讓毒蛇咬一咬。只是沒想到，竟然能夠抓住並把毒蛇摔醬。

「太毒了！真不是個好東西！難不以為悠悠不好，就能到啦？」檀如意義憤填膺：「做夢！喂狗也不給！」

檀同知嫌檀如意吵，板著臉趕走：「行了！回你房去！盡添！都是你這個姐姐表率做得好!」

檀如意一下子蔫了，垂頭喪氣行了個禮，耷拉著肩頭離開。

為了個裴融，搞得兒手足相殘，檀同知心非常不好，想說點啥，卻見周氏和梅姨娘並不理自己，便轉頭看向檀悠悠：「悠悠，你怎麼看……」

「三姐姐說話真有趣，怎麼能用喂狗也不給四姐這種話來說裴融呢？裴融又不是骨頭。他要是知道，一定會很生氣吧？」檀悠悠答非所問，眼睛瞇著，角還勾著——漂亮·的裴校長，了一喂狗的骨頭，被一條長著檀如慧頭臉的狗追著跑，怎麼想都很好玩啊。

這個兒的想法總是很奇怪，檀同知理解不了，索不去深究，只問：「是了，你是怎麼抓住那蛇的？」

「我？哈哈哈哈~呵呵呵呵~」檀悠悠被問住，傻笑一回，攤手：「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反正就是看到蛇要咬我，我福至心靈，耳聰目明，手腳輕快如閃電，穩狠準地抓住了它的尾，使勁那麼一甩，嗖~」

模擬著抓蛇的作，手臂高高舉起，再重重落到檀同知的胳膊上。

檀同知「哎喲」一聲，臉慘白地抱住胳膊，跟著彎了蝦米。

檀至錦連忙扶住他，一迭聲問道：「爹，您怎麼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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