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琳瑯聞言愣了一下，抬眸看向周攻玉。

　是知道劇，知道大金國在穩定四年以后，發生了持續九年的戰。也就是這個時機，一直在外征戰抵外族侵擾，甚至將附近的小國收服的韓丹才正式走到政斗的戰場。

　他擁有民心，手里握著強悍的兵力，又有赫赫戰功做支撐。韓丹才在十三年后，坐上了大金國攝政王的位置。并實際掌控大金幾十年。

　“那你認為，蘇羅什麼時候回去合適？”安琳瑯想著韓丹已經闖出名聲，玉哥兒又沒有在邊疆鎮守，韓丹的命運會跟書中寫好的一樣，勢如破竹地往上沖麼？

　“戰打到不可開的時候。”

　周攻玉眼中閃爍著冷酷的，“屆時蘇羅再回去平，那是名正言順。”

　安琳瑯呼吸一輕，覺得有道理，又有些心有不忍：“打仗最傷的是百姓。若是當真打上那麼多年，怕是大金國的百姓要沒活路了……”

　周攻玉沒說話，只是忽然手抱住自己的小媳婦兒。

　許久，嘆了一口氣：“這是不可避免的。即便如今蘇羅回去，也阻止不了野心的人想打仗。何況他就算現如今回去了，能不能活下去都是未知。”

　……這倒也是。

　“且等著蘇羅長起來吧。”周攻玉手了安琳瑯已經出來的肚子。或許是孩子即將要出生，他的心都了許多，“等他有足夠的手段和心力解決這些問題，才會有長久的安寧。”

　……

　安琳瑯是臘月的時候發的。沒足月，原本應該在來年的二三月份，結果臘月就發了。

　大半夜，周攻玉還沒睡。大約是十一月份，安琳瑯的肚子大到不方便行。他便將書房里的公文全搬來了臥房。周攻玉不放心其他人，哪怕大夫囑咐了月份大最好分房，省得夜里不靈醒的時候不輕不重地傷了安琳瑯的肚子。但周攻玉堅持不搬，寧愿在主臥打地鋪。

　安琳瑯才剛開始翻，翻了一兩個來回，窗邊正在埋頭公務的周攻玉就發現了呼吸聲不對。

　他立即放下筆過來，安琳瑯的羊水都已經破了。但是人沒醒，潔的額頭全是虛汗，頭發噠噠地黏在臉頰上。湊得近了才能聽到琳瑯小聲小聲的.。

　這一眼，差點沒把周攻玉給嚇死。他不敢搬安琳瑯，赤著腳就跑出門去喊人。

　蘭香自打安琳瑯婚以后，就沒有再在安琳瑯的屋里守過夜。但是因為照顧習慣了，是睡夫妻倆主臥旁邊的小耳房。這一看，頓時也嚇得魂飛魄散。

　當下不敢耽擱，拔就往外面沖：“世子爺您看好世子妃，奴婢這就去請大夫來。”

　周家府上是有府醫的。因為安琳瑯懷孕后，又特別添了兩位善婦科的大夫。穩婆和娘也都早就挑選好了，此時一個靜，把這些人全都給嚇唬得不輕。連在小院里住著的蘇羅大半夜都爬起來，裳都沒穿好就蹬蹬蹬地沖過來。被人攔在外面不讓進，嚇得哇哇直哭。

　這小子自打讀書以后都多年沒哭過，大半夜的被安琳瑯給嚇哭。

　不過別說蘇羅被嚇死，周攻玉都被嚇得臉發白發。被攔在門外進不去，想進去就會被安琳瑯破口大罵。他看不清楚里頭的形，就聽到里頭時不時傳出穩婆和大夫驚悚的話，誰承想平日里強力壯的安琳瑯，頭一胎會生得這麼艱難。

　整整熬了兩天一夜，大盆的水往外端，聽說差點沒把琳瑯的小命給折騰沒。周攻玉在外面當真是嚇得魂飛魄散：“以后都不生了，不生了。”

　安琳瑯懷孕的時候年紀不小，十九歲快到二十。按理說這個年紀懷孕不會出事，但奈何懷孕期間管不住。不僅管不住，還不。本又是個小骨架，誰承想一下子把胎兒吃得太大。這才生產了大罪。要不是早產，足月生產估計真的會一尸兩命。

　“真的不生了，”孩子生出來周攻玉都沒有去看一眼，撲在安琳瑯的床邊就不愿意走，“琳瑯，生一個孩子足夠了。我們家不需要那麼多孩子。”

　安琳瑯流了不，臉都是雪白的：“男孩兒孩兒？”

　周攻玉愣了一下，他沒看。

　“孩子呢？男孩兒孩兒？”

　“啊……男孩兒吧。”周攻玉接過蘭香手里的帕子，小心翼翼地替安琳瑯拭臉頰。

　那張眉目如畫的臉上再沒有從容鎮定，潔的下上冒出青青的胡渣。眼睛里也全是。安琳瑯生產這兩日，他都沒合過眼：“男孩兒孩兒都一樣，咱們已經有蘇羅這個兒子了。你也別問孩子的事兒，先好好歇息一下。等會兒我你起來，你再吃點東西。”

　安琳瑯其實想看一眼孩子，但是實在是太累了。連周攻玉最后的話都沒聽清，眼睛一閉就睡著了。

　周攻玉看腦袋往旁邊一扭就不了，嚇得臉煞白：“大夫！大夫過來！”

　這一下子，又把大夫們給招過來。不過好在安琳瑯沒事，只是太累了睡著了。老大夫看著難得驚慌的世子爺心里也嘖嘖稱奇：“往后再懷，可千萬看了世子妃。胎兒長得太大，傷得就是母親的命。”

　周攻玉沒說話，知道沒事才終于把心放下來。

　安琳瑯懷孕以后，安老太太特地將蘇嬤嬤送過來照顧。折騰了一晚上沒睡，此時看姑爺這憔悴的模樣忍不住提了一句：“世子爺要不要來抱抱孩子？”

　安琳瑯的母親當初就是難產去的，也是因為骨架太小，胎兒太大。或許這是肖母了。但這會兒說這個話未免有些不合時宜，笑著又提了一句：“小縣主漂亮得很，老奴就沒見過哪家孩子能有小縣主這麼好看的。世子爺來抱抱？”

　周攻玉擺擺手，讓屋里的人都退下去。

　待到人都走了，周攻玉才換了干凈的裳，洗漱干凈，躺到了安琳瑯的邊。

　他著實沒想過生孩子會這般兇險，比起失去安琳瑯，他心里對子嗣的喜也淡了。手指勾著安琳瑯臉頰的頭發別到耳后，他才低了聲音嘆息：“你沒事就太好了。只要你沒事，就太好了……”

　夜漸深，周攻玉側臥在安琳瑯邊漸漸閉上眼睛。夜深沉，屋中燈火搖曳，兩人都睡的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