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眠。
隔天一清早,程天源就起了,煮了兩碗甜麵。
薛淩是聞到麵香才醒過來的,扭過頭看向一旁的老式鍾,發現已經是早上七點!
嚇了一跳,連忙起刷牙洗臉換下樓。
“源哥哥!你怎麽不我一聲?咱們趕去車站坐車估計來不及了!”
程天源微笑解釋:“不必怕,八點半的車。咱們有自行車可以過去,可以晚半個小時出發。”
薛淩“啊!”了一聲,轉而笑了。
“那我們把自行車寄在車站那裏吧!回來的時候直接去上班,也不怕遲到太多。”
兩人吃了甜麵,很快收拾東西出門了。
昨晚薛淩已經收拾了一遍,隻需將東西拿齊,隨後便出發了。
今天是中秋節,一大清早街道上便滿滿都是人,人來人往,手裏提著拿著甜餅和月餅,有些則拿著水果,滿是喜慶的氣息。
平常沒什麽人的公車站,足足站了長長一排隊伍。
薛淩坐在後座上,笑道:“源哥哥,幸好咱們有自行車了,不然坐車去車站也許會趕不及。”
程天源想起昨晚睡前的話,提醒道:“你昨晚說好久沒打電話回家了,今天是中秋節,是闔家團圓的大好日子。按理說,你得給薛叔叔他們打個電話,聊幾句近況,也祝他們節日快樂。”
薛淩忍不住問:“你是想我回到程家村後再去打,是嗎?”
“不。”程天源解釋:“那邊是村委會的,不必收錢,但咱不能總是去占便宜。車站那邊就有公共電話,聽說打一趟兩塊錢起步,如果多一分鍾,就加多兩塊。”
薛淩也是一個不占小便宜的人,聽了他的話,立刻答應了。
“行!一會兒到車站的時候,我立刻去打。”
榮華縣城不算大,道路都修得平坦方便,騎了十來分鍾後,他們便到車站的大門口。
所謂車站,也隻有三條路線而已,都是來回跑附近地區的一些郊外村落。
程天源悉地方,帶著走到一旁一家雜貨店裏,將自行車寄了一天,給了兩錢。
“同誌,我想問一下,聽說最近附近開設有公共電話打,你知道在哪兒嗎?”
雜貨店老板答:“在站裏頭!走進去就看到了!”
程天源連忙提著蛇皮袋,快步走了進去。
薛淩跟在後頭,見車站裏麻麻站滿了人,大家行匆匆,明顯都在等車。
“源哥哥,咱們買票了嗎?這麽多人,能買到票嗎?”
程天源幫擋人,一邊解釋:“早在三天前我就來買了。八點半的車,現在還有十五分鍾,咱們趕去打電話吧。”
原來公共電話是車站設的,有一個專門的窗口,還有一個老媽子守在一旁盯著看。
那時候的電話都是稀罕,沒人打電話,就得把電話鎖起來。
老媽子聽說要打去帝都,戴著老花鏡查了一個破爛本子,轉而道:“那得貴些!起步價是三塊錢。”
薛淩明白長途電話貴,仍咬牙同意了。
這一陣子很想念爸媽,不提起還好,一提起就忍不住鼻子酸。
電話很快撥通了,是薛媽媽接的電話。
“喲!淩淩!想死媽了!你怎麽才打電話過來?媽都給你寫了好幾封信了,可你都沒回!你怎麽樣?過得好不?天源對你好不?”
剛一接通,媽媽便劈裏啪啦說個不停,聽到薛淩一下子紅了眼睛。
吸了吸鼻子,見老媽子盯著鍾表看,等著要加錢,連忙快言快語,將這一個月來的大概況簡單說了一通。
薛媽媽聽說找了報社的編輯工作,工作很輕鬆,單位同事也都很好,又聽話他們小兩口租了寬大的套房住,昨天還買了自行車,心裏高興極了,一個勁兒喊好。
“你爸爸今天去給幾個老客戶送月餅,謝他們一直顧我們的生意。等他回來,我立刻告訴他說閨來電話了。他還在擔心你會跟天源鬧別扭,我得告訴他以後別瞎心!哈哈!”
薛淩看著等在不遠的程天源,暗自高興著。
“媽,我和源哥哥正打算坐車去程家村,過幾天我再給你們打電話,跟爸也聊一會兒。”
薛媽媽聽似乎要掛電話,慌張起來。
“喂!淩淩啊!我有一件事忘了告訴你了!本來還以為你會一直待在程家村,沒想到你跟阿源都去縣城了。你如果在縣城,有空就去找我的表姐——就是住在榮華縣城大胡同口的梅姨,你記得不?”
薛淩微愣,腦海頓時哄哄的,一時不知所措。
薛媽媽解釋說,梅姨是的遠方表親,是表上加表,當年和薛爸爸來這邊的時候,經老家親戚介紹才認識的。
“梅姐還有一個兒子林聰,小時候周末還常跑來陪你玩,你還記得不?”
薛淩臉蒼白,低聲:“……記得。”
薛媽媽歎了歎氣,解釋說梅姨的丈夫去世了,一個人拉扯林聰很不容易,先後給打電話借錢好幾次。
“你爸爸念著當年在榮華縣城的時候照顧過我們,前後借給好幾百塊了。也不知道現在生活怎麽樣了?等你哪天有空了,拐過去找找他們,幫我問候梅姨一聲……”
薛淩迷迷糊糊掛了電話。
程天源連忙上前,幫忙掏錢給老媽子,焦急拉住的手,道:“車好像來了!咱們快走!”
人中,薛淩磕磕走著,幸好有程天源護著,才沒摔倒。
直到車開了,窗口涼風一陣陣湧進來,才清醒了一些。
上一輩子,是在程家村遇到了林聰。
那時每天都在想法子離程家村,直到林聰跑來程家找。
當時他是合作社的督查人員,下鄉去了程家村。
林聰說,是媽媽打電話給他,讓他多照料這個遠方表妹,還匯了一筆錢,讓他幫著帶過去給薛淩。
林家以前很富足,後來林父犯法猝死後,家裏的財產都充公了。
梅姨和林父隻有林聰一個孩子,養著長大,自小讀書績不錯,長得白皙俊,氣質很好,滿的書卷氣。
不料林聰卻表裏不一,見錢眼開,看到爸爸一下子就給匯了五百塊,猜到薛家肯定很有錢,趕過來後假裝對噓寒問暖,關懷備至。
當時程天源新婚夜過後就被氣走了,在程家村百無聊賴,天天不得快些離開,林聰的出現,讓立刻將他當了救命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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